黛寧扶著曾祖母往回走,“曾祖,我瞧著那個曲時月也不怎麽樣啊。”

“是不怎麽樣啊,平心而論,哪個都比不上霍慈,延梟眼光還是不錯的。”

黛寧斂眸輕笑,“嗯,那姑娘心地其實是善良的,就是性子比較冷,聰明,還拎得清,這樣的人要是好好做周家太太,不愁周家不旺啊。”

曾祖母點點頭,讚同道:“是啊,看他們的造化嘍。”

-

“喵。”

周延梟一驚,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

隻見門口那裏,女人穿著帶著貓耳朵的衣服,正趴在門框那裏看他。

周延梟心都化了,笑起來:“來。”

霍慈慢悠悠的走過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頸輕輕地晃**著雙腿,“我無聊。”

她主動的親近像是勾魂索,讓周延梟所有的理智都會頃刻間崩塌。

漸漸的,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霍慈眉眼含春,像是故意勾引他,一聲聲學著喵叫。

心愛的女人誠心勾引你,什麽人能把持得住?

書房裏,逐漸升溫。

看著今天不一樣的她,周延梟覺得自己要炸開了。

原來她也有如此奔放**的一麵,簡直……

要了他的命!

馳騁耕耘了許久,霍慈趴在書桌上,臉頰緋紅,眼神還有些許的迷離,“你弄疼我了……”

周延梟忙把她抱起來,輕揉著她腿上的紅痕,“對不起,下次我注意。”

霍慈突然捧住他的臉,俏皮的吐了下舌頭,“不過我願意呀。”

這一刹那,周延梟覺得,自己快死了。

快被她的暖意溺死了。

做完後霍慈也沒走,忙著把窗子開到最大,然後依舊穿著戴著貓耳朵的家居服在書房裏走來走去。

“咚咚咚——”

門口一陣急切的敲門聲,不等周延梟應答,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斯文男人走了進來,“延梟,把你的實驗室借我用一段時間。”

說完,他才發現書房裏居然還有個人。

那人一愣,想了想:“嫂子?”

周延梟抬頭,“他叫商裕,一個低不成高不就的化學家,我老婆霍慈。”

霍慈聽著那個形容詞,嘴角有抹笑,“化學家你好。”

“你這怎麽介紹我的!”商裕笑嗬嗬的說:“嫂子好!別聽他亂說,我很厲害的!”

周延梟催促:“你趕緊去,別在這煩我。”

“好的好的!”

周家的實驗室特別高端,裏麵的器材一應俱全,有一些實驗器具連大學實驗室都沒有。

“家裏還有實驗室?”霍慈問。

周延梟解釋說:“我爸留下的,我爸大學讀的是化學,後來接管家業才改學經商的,實驗室之前一直是他在用。”

後來父親過世,實驗室就一直空著了。

周家還真是人才濟濟,各行各業都有人涉獵。

“你不要過去,商裕研究的東西有點危險,操作不當容易爆炸。”

霍慈笑了,“我又不懂,我不去,我就在這裏陪你。”

周延梟心尖尖一跳,笑得像個陷入熱戀的陽光男孩,“過來。”

她乖乖過去,之後被周延梟拉著坐在他懷裏,陪著他一起看電腦。

“你想學什麽嗎?”周延梟邊打字邊問,聲音仿佛是從胸腔裏震出來的一樣好聽。

霍慈下巴墊在書桌上,眼巴巴地看著屏幕,“不想了。”

她大學讀的那玩意兒她都快忘沒了。

再進修也沒什麽意義。

“這個是譯文?什麽語種?”

“這是劇本,要拍的是原始部落相關的題材。”周延梟說。

怪不得她看著眼生。

但她看了半天,卻又覺得熟悉。

“你懂這個語言麽?”

“一點。”周延梟謙虛了些,“他們這個還好,不是很複雜,已經跟現代社會接觸了許多年,語言也在發生變化。”

霍慈說:“你教教我唄。”

周延梟訝異:“你要學?”

“就是感興趣。”

他摸了摸女人的腦袋,“等我寫完這個就教你。”

霍慈把臉枕在他的手臂上,歪頭看他,“秦家的事處理好了?”

“差不多了。”

“他們家很厲害吧?會不會還有麻煩?”

察覺到她似乎在擔心,周延梟垂眸,注視女人片刻,他揉了揉她的小臉兒,“不怕,你老公更厲害。”

輕柔的話語入耳,霍慈眼波起了絲絲波瀾,她掩下眼眸,不再說話。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周延梟打開了那個譯文:“來吧,我教你,他們也是有語法的,公司的調研組跟他們一年多才總結出來。”

霍慈下巴墊在桌上,聽得認真。

他的語速緩慢,卻每句話都能講在點上,耐心十足,一旦霍慈皺眉頭,他就著重再講解一下剛說過的語法。

講了一通,周延梟喝口水,“能聽懂嗎?”

霍慈閉上眼睛,“你考考我。”

見她有興趣,周延梟彎下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接著抽查了十幾個剛講解過的語法。

驚奇的是,霍慈都答對了,而且回答的時候連猶豫都沒有。

“你記憶力這麽好麽?”饒是周延梟都不免驚訝她的聰明。

霍慈嘖了聲,瞥他一眼:“大抵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智商也在向你靠攏。”

周延梟嘴角微抿,心緒緩緩激動,他笑起來,捧著霍慈的臉一陣狂親。

他呢喃:“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霍慈噘嘴,“你不喜歡?”

“喜歡。”周延梟抱緊了她,想再也不撒手,“喜歡死了。”

“走,去吃飯。”

-

餐桌上。

原本豐盛的晚餐中間,居然擺了個碩大的抹茶蛋糕。

霍慈站在那瞪眼,“你……”

這……這也太大了吧?

要不是抹茶的顏色,這看著像是壽星老的蛋糕,她查了下,足足有九層高。

周延梟指著蛋糕周圍貼著的亮晶晶的東西,“這是真鑽石。”

藍鑽,粉鑽,黑鑽,鋪了一圈圈。

霍慈呼吸亂了一瞬。

超貴的,蛋糕。

她坐下來,“我感覺……我吃不起。”

周延梟已經動了蛋糕刀,淡定地切了一塊下來放到她麵前,“你值得所有最好的,況且能被你欣賞一回,也算它們的榮幸。”

一塊蛋糕吃完,他還要去書房忙,而躺著休息的霍慈隻覺得一陣惡心難受,忍不住以後才讓阿荒將龐南叫了過來。

檢查了好一會,龐南猶豫著說:“你……”

“你懷孕了。”

霍慈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麽?”

懷孕?

她跟周延梟的孩子?

“你……你先去忙,這事我會自己跟他說。”龐南是個人精,自然不會亂說話。

等沒了人以後,霍慈呆坐在陽台,腦袋裏浮現了她與周延梟這相愛相殺的幾個年頭。

恩怨情仇交織到如今,她不知道為何最後卻獨獨想起他當初墜海的場景,以及他還活著站在自己的麵前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麽呢?

好像在想……

幸好他還在。

掙紮了幾千個日夜,到如今他們之間竟有了血脈。

-

翌日。

等周延梟從書房忙完出來找她的時候,卻發現她人不見了。

“太太呢?”他滿別墅問。

隻等電話響起,他心有餘悸地開口:“霍慈?”

“周延梟,你過來找我,我來看媽媽了。”

掛了電話,周延梟獨自駕車飛快地朝著霍慈母親的墓地去,等看見她正跪在墓碑前時,他走過去,陪著她一起跪下。

“你給我媽磕個頭。”她的聲音像是哭過。

周延梟心疼,自然不會忤逆她的話,誠懇地對著墓碑磕頭,“媽。”

霍慈望著墓碑上母親的相片,她苦笑一聲:“周延梟。”

“我在呢。”

他緊張地看著她。

霍慈沉默良久,“我懷孕了。”

當風吹過他的麵頰時,她又說:“那些恩怨情仇,我準備忘了,以後,咱倆好好過日子吧。”

-

周延梟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的家,他隻記得吩咐許成安把家裏帶尖銳的地方都包裹好,別讓霍慈磕了碰了。

懷孕了……

霍慈懷孕了……

她要跟他好好過日子了……

夜晚。

周延梟依舊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事,他坐到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霍慈,“真……真懷孕了?”

霍慈淺笑,“嗯,你不開心?”

“怎麽會!”

天知道他盼這一天盼了多少年!

霍慈忽然坐起身抱住他,眼裏的淚夾雜著對命運的妥協,以及她漸漸凸顯的愛意,“周延梟,你要好好對我們,別讓我後悔。”

周延梟回饋給她一個更暖的懷抱,摸了摸女人平坦的小腹,他幾度哽咽:“你是我的命,他更是。”

在天亮時,霍慈看見滿莊園的花都開了。

他們曾與黎明擦肩,卻及時抓住了幸福的尾巴。

“霍慈,我愛你。”

迎著晨光的女人回眸看著他。

那一刻,她一如當年他們初見時那樣笑了起來。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