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怔忡,原來他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未央呢,你將他怎麽樣了?”

“你覺得我會將她怎麽樣?”李雲昊微微一笑。

“麗嬪和賢妃不都是你的妃子嗎,你不照樣將他們處死了。你娶麗嬪和賢妃,不就是因為他們的爺爺是範相。而你要安撫範相,娶他們家的女兒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等到範相倒台以後,麗嬪和賢妃便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你又擔心她們會為她們的家族報仇,所以就斬草除根,將她們兩個全都處死,不正是你的如意算盤嗎?”

“未央不也是這樣。你在鹿城的時候,一定要讓她和親,不就是因為她是衛國最受寵的公主,向陛下表明你的和平之意。而現在你要滅掉衛國,一個深受衛國國君寵愛的公主,你留在身邊,難道就不擔心那個公主會為自己的國家報仇,會對你不利嗎?”

他十分後悔,沒有帶走未央,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如果李雲昊怎麽的對未央有殺心,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哪怕自己靜靜隻有微博的力量。

穆琛聽到陸長風對李雲昊詆毀的話,心裏氣憤難平,厲聲道:“陸長風,你不要總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去判斷別人。首先麗嬪並非皇上所殺,其次賢妃本來就有參與謀反,所以她的下場是最有應得。”

陸長風冷笑,“那範家剩餘的人呢,他們所有的人都有參與嗎。皇上還不是將範家滿門都屠盡了嗎?”

“你說得沒錯。朕就是這樣的人。”李雲昊淡淡道。從他坐上這個位置起,他就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位置,高處不勝寒。

“嗬嗬,一將功成萬骨枯,說得好。那麽你準備犧牲未央了嗎?他也是你奪得天下,鞏固帝位的踏腳石嗎?”陸長風心寒地道,“我本來已經改觀,在你和她回衛國的時候,我看到你對未央的狀態,我便判斷,或許你對未央是有真心的。而未央,她顯然已經將你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夫君。沒想到,你一切的表現都是陰謀,你傷了她的心。既然,你傷了她的心,我就要帶走她。”

李雲昊的眉輕揚,“你認為你有帶走她的能力嗎?”

“我至少不會令自己後悔,而你一定會後悔。”陸長風說完,便拔劍向李雲昊刺去,李雲昊閃電般的速度偏頭閃過,秦楓持劍和他對打起來。

穆琛想要去叫侍衛進來抓刺客,李雲昊揚手製止,隻靜靜看著秦楓和陸長風的打鬥。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二次的過招,上一次,秦楓略遜一籌,想必心裏也是不服氣的,正好這次讓他看看秦楓有沒有一點長進了。

兩個人在走了百招之後,秦楓已經漸漸處於下風。穆琛道,“秦楓,我來幫你。”兩個人對付陸長風一個人,才稍稍占據了上風。陸長風的肩膀受傷,他退到一角,“李雲昊,我還會來的。”

說罷,飛身出去。秦楓和穆琛想要去追趕,卻被李雲昊攔下來,“你們追不上他的。”論輕功,陸長風可遠遠在他們兩個人之上。

“皇上,要不要滿城通緝陸長風。”秦楓問道。

李雲昊搖搖頭,“不用。”

穆琛不解道:“皇上,陸長風顯然有殺陛下之意,這個人如果留著會不會成為我們的禍害。”

“朕自有分寸。”殺了陸長風容易,可是他怎舍得殺掉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將才。

深夜的街道上,陸長風捂著自己流血如注的肩膀,點住了兩個穴道,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本就打算在瑞都長期落腳,所以在一個大戶人家裏麵找到一個護院的職位,夜晚的時候護衛整個院子的安全。

現在所有的人都睡著了,所以並沒有發現他出去了。給自己上了藥之後,他懊惱地坐在桌前,拿出皇宮的地圖看,裏麵的景致還算是詳細。可是未央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簡直心急如風。

“未央,你到底在什麽位置。”他看著地圖喃喃自語。

聽濤軒裏,未央半夜披衣起來,站在院中。綠珠恍惚醒來,沒有看到未央的人,驚慌地跑出去尋找,卻看到未央正向著衛國的方向愣愣出神。

“公主,這麽晚,你怎麽起來了。”綠珠關切地道,“你懷著身子,還是進去躺著,免得著涼了。”

未央卻依舊望著衛國的方向,“綠珠,你說,雪國的大軍已經攻到哪裏了?”

綠珠聽著想哭,但還是忍住,“公主,說不定,雪國的大軍毫無進展呢?”

未央苦笑,“怎麽可能。韋如皋在軍中斂財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軍中的士兵多有怨言,現在讓他們去拚命,他們又如何能肯。皇兄曾經就想嚴懲韋孤如皋,卻被韋後攔了下來,後來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韋氏之禍終於令衛國連最後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了。”說著,兩滴清淚流了下來,“如果父皇不幸被俘,他該生不如死了。”

“如果陸將軍在就好了。公主,如果我們能傳消息給陸將軍,讓她快點回衛國去,說不定衛國還有希望。”綠珠想起陸長風,忙道。

未央歎一口氣,“長風手中雖然有自己的嫡係部隊,但是忠於長風的那些將領都可能已經流落四方,短短的時間之內,如何將他們都聚集到一起。何況,現在我和外界的信息都斷掉了,即使想要給長風傳遞信息,談何容易。除非……”除非李雲昊解除她的禁令,這樣她便能去找蘭心幫忙,或許蘭心會幫她。

但李雲昊現在連她的麵都不見,又怎麽會解除她的禁令呢。

“聽天由命吧。”末了,未央無奈道。

天剛亮,陸長風便向管家辭行,“李管家,我家中有急事,要速回去。特向管家辭行。”

管家是通情達理的人,“既然你家中有事,那就趕緊回去,等到你處理完了事情再回來。”

“多謝管家。”陸長風拱手道。

瑞都和欽州尚且有很長的距離,如果光靠兩條腿,等到趕回衛國的時候,恐怕衛國早就已經易主了。

陸長風將

手上的銀兩都拿出來,也不夠買到一匹馬的。

“現在怎麽辦!”從來沒有想到,他會為錢的事情發愁成這樣。再看看手中的玉簫,這倒是他唯一可以換到錢的東西了。

想了想,他將玉簫定了一個價,然後放在一張白布上。

張恒和齊慕白一起走在大街上,張恒看到了陸長風,奇怪道,“咦,他在那裏幹什麽。“說完,便對著陸長風走過去。

齊慕白也隨後跟過去。

張恒問,“路遠,你在這裏幹什麽?”再看看下麵的蕭,“好精致的蕭,你是打算將他賣掉嗎?”

陸長風無奈道,“你如果想買,我可以賣給你。”

“我又不會吹,要它何用。”張恒道。

齊慕白將白布上的蕭拿起來,仔細端詳一陣,又仔細將陸長風端詳一陣,道,“我買你的這管蕭,開個價吧。”

陸長風其實倒真沒有想過這管蕭到底值多少錢,想了想,道:“四百兩銀子。”

“四百兩,你打劫啊!”張恒大呼道,“就算你的蕭看起來的確不錯,但是它不能吃,不能喝的,你卻喊這麽高的價。”說著,就要去奪齊慕白手中的蕭,“公子,太貴了,太貴了。”

齊慕白卻不鬆手,對著陸長風笑道,“好,我買。”

張恒驚訝地張開嘴巴,“公子,你瘋了嗎?你又不會吹!”其實他想說,就算是陸長風的蕭,也不至於用四百兩銀子去買。

見張恒遲遲不肯拿錢,齊慕白微皺眉,“還不拿錢。”

張恒很無奈地拿出四張分別一百兩的銀票,陸長風隻拿了其中的三張,道:“齊兄上次不但救了我,而且慷慨解囊,這一百兩,算是我還你的。”

“你本來就窮得叮當響,現在這個時候又開始裝闊綽,這一百兩,你拿著。”張恒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陸長風堅決不肯受,“齊兄,不知你可否告知你的具體的落腳點,因為這管蕭,他日,我還會贖回的。“

“我和張恒浪**江湖,沒有固定的落腳點。如果你想要找我,你可以到四維草蘆去。”

“四維草蘆?”一般人並不知道這個地方,但是陸長風知道。他頓時大驚,“四維草蘆!”

齊慕白笑著點點頭。而這個時候陸長風卻警覺地看看四周,“齊兄,難道你是……”

齊慕白沒有說話,仍舊淡定地微笑著,點點頭。

陸長風心中頓時升騰起很多的疑惑,他一直都苦苦在等待白齊先生的出現,現在沒想到齊慕白就是白齊,他既然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身份,為什麽又願意在這個關鍵時候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毫不保留地告訴他。

“白,齊兄,我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問你,你是否能給我一點時間。”陸長風很認真道。

齊慕白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便也不再隱瞞其他的什麽事情。既然陸長風又想要知道,他也就不再打算隱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