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在前麵引路,齊慕白和陸長風到了兩個人落腳的別院。因為他在瑞都的時間比較多,所以專門在這個地方買了一處宅子。

陸長風已經無心去欣賞宅子的布局和景致,兩個人一落座,他就迫不急待地問道,“你真的就是白齊先生。”

“你想必就是陸長風吧。”白齊微笑道。

陸長風頷首,“你在救我的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當時不過是猜測,後來看到了你的那塊玉佩,我才真正確定了是你。”白齊的語氣始終很淡。

陸元帥過世的時候,陸長風並不在身邊,所以當時陸元帥彌留之際,具體交代了什麽,他也是從未央處得知的。

“我爺爺臨終時說,你和他是忘年之交,而且說他對你有極大的恩惠,所以你答應了他,一定會報答他的恩德,答應他的任何要求,並給了他一塊玉佩作為信物。”

陸長風說著,將手中的玉佩拿出來,“就是這塊。”

白齊並不否認,“的確,我曾經答應了陸元帥,隻要他有求,我必應。”

“我去四維草廬去請你的時候,你為什麽避而不見。後來,我又多次去請你出山,你還是避而不見。四維草廬隱藏於大山之中,幾乎無人知曉。我也是通過玉佩才找到了絲絲線索,你應該猜到來的人就是我。”

白齊歎道:“我答應陸元帥是因為我要報答陸元帥的恩德。如果陸元帥求的是別的事情,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是唯有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

“為何?”陸長風立刻問。

“衛國沒有興邦之主,即使我全力以赴去輔佐,也不能挽救衛國的危局。其實很早,我和陸元帥就談論過天下的局勢,各國都處在改朝換代的敏感時刻。無論是地處中原的衛國,梁國,雪國,還是塞外緊鄰雪國的邊塞,緊鄰梁國的月氏,都麵臨同樣的情況。舊主老去,新主即將誕生。然則,衛國太子為母所禁錮,資質平庸,難成大器。若他能得賢臣良將輔佐,尚可偏安,若無此,衛國勢必為其他國家魚肉。”

白齊的話似乎全都應驗了。衛國現在不就正被其他國家所魚肉!

“爺爺一心為衛國,必定曾經請過你,也就是說,你早已經拒絕,可他為什麽,在彌留之際還是留下這樣的臨終遺言,知其不可而為之嗎?”

“可能陸元帥實在是不忍衛國一直衰弱下去。”陸氏家族一門忠烈,並非虛妄之言。

陸長風其實一直都在好奇,爺爺口中那個被稱為鬼穀子傳人的白齊先生到底有多厲害。今日得見,果然深不可測。之前他跟隨他行醫,便知他的醫術驚人。卻不曾想,他精通兵法,突然他有個念頭,他的功夫到底如何。看他護衛的武功,已經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除非他不會武功,如果會,是否已到化境?

“鬼穀子大師曾經是一代兵士大家,是九州時期的戰神。白齊先生既然得鬼穀

子真傳,難道真的就這樣淹沒一生?”擁有定天下的能力,卻悄然隱匿於市井,要不是這人另有所圖,便是對自己的能力有所懷疑。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毫無名利之心,看白齊一路的行事作風,倒真的挺像最後者。

白齊哈哈大笑,“難道這樣不好嗎?遊走天下,看遍世態人情,人間風物。其實一個人有很多種的活法,我倒是覺得自由自在挺好。”

“或許我也該學學白齊先生的灑脫。”陸長風由衷道。

“陸兄還要回衛國嗎?”白齊問。

陸長風點頭道,“即使衛國真的如先生所說,已經大勢已去,但那裏是我的家鄉,我一定要回去為我的家鄉盡一份力。”

“既然陸兄堅持,我就不再阻攔。”

陸長風起身,辭別道,“多謝白齊先生解困,陸某告辭。”說完,陸長風便走了出去。

張恒疑惑問白齊,“公子,陸長風現在還是衛國的通緝犯,他現在回去,會不會自投羅網。”

“那就要看陸長風回衛國的消息能不能傳到皇上那裏。還要看韋後是不是能摒棄前嫌,以衛國的大局為重。”白齊憂慮道。

其實他是不建議陸長風返衛的。但同時他也能了解陸長風,或者說是整個陸家的信念,那就是忠於衛國。所以,他便隻稍稍做了提醒,並沒有勸解他。

陸長風急速回衛國,守城的將領見到是陸長風,立刻要逮捕他。陸長風徑直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帶我去見莫聰將軍和姚興旺將軍。”

守城門的將領看看陸長風手中的劍,抖抖索索道:“卑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門官,哪裏有這個能力帶你去見那兩位將軍。而且那兩位將軍都已經被罷職,如今賦閑在家。”

陸長風一腳朝他踢過去,他被踹翻在地,嘴角頓時留下鮮血。

“今日饒你不死,滾開!”陸長風大喝一聲。

那將領嚇得連滾帶爬躲到一邊,陸長風直接騎馬趕往莫聰府邸。

莫聰正在府中喝悶酒,夫人不由生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躲在屋裏喝酒。雪國大舉進犯衛國,你身為男兒,應當為國家效力,帶兵去阻止雪國的軍隊。”

“效力?”莫聰苦笑一聲,“如今的衛國,外戚專政,奸臣當道,良將被貶。效力?我到哪裏去效力。”氣憤之下,莫聰將酒壺摔到了地上,酒壺應聲而碎。

丈夫的心情和鬱悶,莫夫人了然於心,看著激動的丈夫,卻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不由得悲從中來,抬起袖子拭淚。

管家進來報,“將軍,陸長風將軍在外要見你。”

莫聰初聽,微怔,“你說誰?陸長風將軍!”

“是的,陸長風將軍。”

莫聰激動起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忙奔出去。

陸長風已經走了進來,莫聰一見他,立刻行單膝下跪之禮,“末將莫聰參見將軍!”在他的

心裏,陸長風的統帥地位從未動搖過。

“我已經不再是你的統帥將領,今日前來,是兄弟。”陸長風趕緊扶起他,“這種大禮,不要再行,我陸長風受不起。”

莫聰站起,淚盈於眶,“將軍,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我們現在立刻去姚興旺府中,商量一下對敵之策,然後到軍營召回願意跟我們一起守衛欽州的軍士,共同對敵。”陸長風堅定道。

“好。”莫聰毫不猶豫地答道,他就等著陸長風的這一句話呢。

陸長風和莫聰連鎧甲都來不及換,便一起去找姚興旺。姚興旺也和莫聰一樣,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陸長風的親信,所以在陸長風離開之後,他們兩個便以某種莫須有的罪名給罷了職,賦閑在家。

本來他們兩個都不是願意為韋後效力的人,所以即使被罷官,兩個人也並無半點悲傷,但在知道雪國攻打衛國的消息之後,他們便陷入了不忿和鬱悶當中。

所以姚興旺和莫聰一樣,兩個人都願意再次跟著陸長風報效國家,雖然陸長風直到現在的身份,仍然是反賊。

三個人一起到軍營,站崗的士兵恰好是曾經他們手中的兵。他見到他們三個,心裏激動到不行。

“陸將軍,莫將軍,姚將軍,總算看到你們三人又回軍營來了。”士兵激動說。

陸長風問,“現在還有多少以前的士兵在欽州的守城大營裏。”

“沒有多少了。自從將軍走了之後,韋元帥便將整個守城大營的部隊都打散了,又調了很多其他的兵來補充,現在原先部隊的人已經很少。”

陸長風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個招數已經是軍中的慣用招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找韋如皋講道理,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將能夠召集到的人先召集起來。

“小兄弟,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你能不能幫我?”陸長風對那個小士兵說道。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一看他清澈的眼神,便選擇了相信他。

“好。”小士兵爽快地答道。陸長風一直都是他非常非常仰慕的人,現在終於能有機會為他效力,他覺得非常地榮幸。

陸長風三人剛走進去,便碰到了韋如皋手底下的親信,胡虎。胡虎一眼看到陸長風,便大聲道,“來人,將反賊拿下。”

“誰敢?“莫聰和姚興旺不由分說,擋在了陸長風的前麵,胡虎身邊的幾個守衛上前,但是僅僅處在躍躍欲試的狀態,徘徊不前,並不敢真的上前和莫聰與姚興旺較量。他們兩個人單打獨鬥的功夫,雖不及陸長風,可在衛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將領,功夫自然不弱。

胡虎瞪了身邊的幾個人一眼,罵道,“都是群廢物。”推開擋在他前麵的那幾個人,對陸長風道,“早就聽說你的武功,衛國第一,我一直都沒有機會領教,現在正好較量一番。”說著,胡虎就擺開了架勢,要和陸長風打一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