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會請太後娘娘做主,嚴查宮中的這種惡習。”德妃見眾人還在猶豫,便將朱秀敏給搬了出來。

聽到朱秀敏的名號,剛才還在猶豫的那些太監和宮女哪個還敢遲疑。不管這件事情的對錯,單就怡妃和太後兩個人相較,自然是太後更加勝一籌。

幾個膽子大的宮婢已經上前,將墜兒和五兒拉開想要去捆未央的手。未央畢竟是練過一點武功的人,幾腳便將那幾個宮婢給踢到在地。

惠妃輕聲笑道,“原來怡妃姐姐還會功夫。”

“你們都一起上。”德妃手一揚,吩咐著另外站著的宮人都上去抓住未央。五兒和墜兒想要幫忙,卻早已經被控製住了。

打未央,他們還是不敢的,但說起打那兩個婢女,他們的膽子可是夠夠的。未央眼見著碧詩走到墜兒和五兒的身邊,揚手就要打下去,忙說道:“你們設計陷害我的婢女,還讓人製住我,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你們嗎?”她本不願將那個人抬出來,但德惠二妃串通了,以勢壓人,要是不將那人給搬出來,威懾一下她們,恐怕她連自己脫身都很難,又何談還救出五兒和墜兒。

德妃輕蔑一笑,“怡妃娘娘,你還以為你是之前的怡妃娘娘。你們衛國先降後反,給皇上惹了多大的麻煩,皇上早就惱了你了,又怎麽會幫你呢。何況,惠妃妹妹,霓才人才是皇上喜歡的人,你算個什麽東西。”

說罷,德妃看一眼製住未央的兩個太監。兩個太監雖然明白德妃的意思,但是猶豫著要不要動手。碧詩微怒地罵道,“你們兩個狗奴才,德妃娘娘讓你們放了怡妃,你們怎麽還不鬆手。”

兩個太監眼見德妃囂張的模樣,心裏有些害怕,再一尋思,反正都已經得罪了怡妃,再多一點的得罪也沒有什麽打緊的。於是,他們兩個表麵上鬆開了手,實際上則是兩個人從背後一推,未央結結實實都摔在了地上。

墜兒驚慌地叫起來,“娘娘!”

在不遠的樹叢裏麵,商清正在默默凝著這一幕。看到未央被眾多的妃子圍攻,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都說在後宮中樹大招風,怡妃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站在商清身邊的鈴香笑道:“那也得怪怡妃平日裏得罪的人多,太不會做人了。娘娘也是皇上心上的人,如今還有了龍嗣,也沒有見人妒忌娘娘。”

商清淡聲答道:“那是因為皇上給本宮的愛不夠多,也不夠那麽招人恨。”

鈴香忙收住笑意,瞅一眼商清問道,“娘娘,您要不要也過去給她們添上一把柴火。”

“德妃想要在宮中樹立自己的威信,就讓她樹吧。我倒是要看看,她倚仗著太後的勢力,能夠囂張到什麽地步。”商清冷笑道。

鈴香微點頭,“娘娘遠見卓識,她們那些人哪裏及得上。這個德妃的下場應該不會比之前的賢妃好多少。”

商清惋惜地歎一口氣,“故人常常用前車之鑒來告誡後人,但是後人能

夠真正聽進去的又有多少呢。”她正說著話,突然臉色微微變了。

李雲昊李雲瑾等人正快步往八角亭的方向走去。商清輕笑起來,“有好戲看了。”

那八角亭裏,五兒和墜兒正在聲嘶竭力地哭著,而未央還沒有爬起來,他們的身後一道冷酷的聲音已經冷冷響起。

“把那三個奴才拿下。”李雲昊的聲音冷厲。

眾人還在怔愣當中,兩道灰色的聲音閃動,碧詩大駭,不及叫出,已被兩名禁衛抓住了肩膀。李雲昊臉色鐵青地站在亭子外麵,惠妃德妃等人大吃一驚,趕忙跪下來見禮。

“皇上……”惠妃急急地正要說話,李雲昊已越過她,將未央扶起來,手上的兩處擦傷泛出鮮紅的血粒子。

“穆琛,去傳崔醫女。”李雲昊怒道:“誰推倒的怡妃娘娘,自己站出來。”

兩個太監早已慌亂得失了分寸,跪伏在地上,顫顫抖抖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德妃……”他們的話剛出口,德妃便道:“皇上,是怡妃的兩個宮婢……”

“朕隻看到怡妃倒在地上,別的朕不想知道。”李雲昊冷笑,“秦楓,傷害貴妃什麽罪。”

“杖斃!”秦楓瞥一眼李雲昊道。

哪知,李雲昊卻冷冽道:“斬去他們的雙手,看他們以後如何害人。”

未央怔愣之際,頭已被按到某人堅實的懷抱當中,她的耳邊是淩亂驚悚的慘叫聲,還有淒厲的哀嚎。他真的砍掉了他們的雙手嗎?未央的心慌亂地跳著。

拉開李雲昊的手,未央顫抖著從他的懷裏抬起頭,看見地上的六隻手掌橫七豎八地躺著。其中一隻手掌的手指頭上還有一枚白玉戒指。盡管她見過沙場鐵血,但此刻的殘酷血腥仍讓她胸口一悶,差點就嘔吐出來。

再看其他的人,無不煞白了臉。尤其德妃,一張俏臉更是如死人一樣慘白。

李雲昊則氣定神閑地淡淡吩咐,“所有冒犯怡妃和她婢女的內侍,一律杖責五十。”話音一落,已有禁軍走了上來,把那些簌簌發抖的宮女太監捉拿了下去。

未央並不是一個沒有原則,胡亂心軟的人,但那地上赫然流著血水的手掌仍讓她動了惻隱之心。嘴唇微動,正想要為即將被杖責的太監求一個情,杖責五十,即使不死,也就隻剩半條命了。

“娘娘!”墜兒和五兒互相攙扶著,低低喚她。她側頭看到了她們臉上的傷,求情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雖說是奴才,按照主子的意思辦事,但如碧詩這種奴婢,也該給些懲罰,否則,隻當她心軟,以後還會再犯。

三個宮中的高品階妃子加上一個才人合夥誣陷未央,明麵上的證據又充分,幾乎是人贓俱獲。李雲昊本該好好審問五兒和墜兒兩個奴婢,甚至未央也該好好問一問。可他卻說“朕隻看到怡妃倒在地上,其他的朕不想知道。”

其他的不想知道。也就是說,就算她們說的是事實,他也不在意。他的眼

中隻有受傷的怡妃,隻有她。眾妃和在場的宮女太監哪個不心驚肉跳。

惠妃不禁冷冷想著,如果換個角度,今日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他也會如此嗎?

碧詩雙手被斬,已經昏死過去,德妃更是魂飛魄散。“皇上……”德妃在小婢的攙扶下,顫抖著走到李雲昊的麵前,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啜泣道:“臣妾不敢胡亂編排怡妃姐姐,八角亭的所有人,蘭妃,惠妃還有霓才人都可以作證。確實是墜兒偷拿了霓才人的玉佩。”

此事已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們若什麽都不說,倒反顯得她們是在誣陷。所以德妃上前說明了原因之後,蘭妃和惠妃也心有靈犀地共同上前。

惠妃款款一拜,說道:“皇上,臣妾和幾位姐姐就怡妃姐姐奴婢偷拿霓才人玉佩的事情,詢問過霓才人,霓才人並沒有否認,加上兩個婢子始終不肯承認,德妃姐姐便有些著急,但她隻是言語斥責,未曾動手。”

“沒有她的指使,碧詩敢動手嗎?”墜兒憤憤不平地反問道。

德妃聲音顫抖地道:“臣妾也沒有想到碧詩竟敢如此膽大妄為,都是臣妾平日裏教導無方。”

蘭妃也附和,“如果當時霓才人說一句,那玉佩不是那兩丫頭拿的,後麵的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了。”

三個人很有默契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霓才人的身上,把她們自己說得多麽正義似的。霓才人聽著她們的話,臉色越來越慘淡。

“我好不容易脫離了煙花之地,又進了宮,還被封為才人,前途光明。難道今兒就要栽在她們這幾個女人的手上了嗎?”霓裳暗自在心裏琢磨著,事到如今,除了扮可憐求情外,她似乎已無能為力。

戰戰兢兢走到李雲昊麵前,她跪下道:“皇上,臣妾有罪,甘願領罰。”

李雲昊不置可否,眸光輕輕轉向未央,未央一怔,他是要她定奪嗎?

未央蹙眉,霓裳雖是因份位低遭人脅迫,但她立場不堅定,以後難免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再加上她和這幾個人一起,定是有依靠之意,所以思索下後,她還是決定不能輕易放過,即便是用她殺雞儆猴,也能起到威懾的效果。

隻是,為了讓人心服口服,她還是得將這段公案給了了才算。

“皇上,臣妾能證明臣妾的婢女並沒有偷拿玉佩。”未央咬了咬唇,跪下奏稟道。

李雲昊伸手把她扶起,兩人的手交握一起。“說來聽聽!”他眸中耀著鼓勵的光芒,示意她不要有顧慮,然後他淩厲的視線又轉向德妃,蘭妃和惠妃,說道:“你們也好好聽聽。”

未央輕輕一笑,她並不畏懼,更不會退縮。

“霓才人,這塊玉佩可是你的?”未央走到霓才人的麵前,手指向血泊裏的一塊被鮮血染紅的玉佩,輕聲問道。

那塊玉佩已經被染成了紅色,上麵的圖案等等全都看不清楚,根本無法分辨,何況她本就沒有丟什麽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