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宮中的其他人倒認為皇帝喜歡霓裳的柔美風情。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徑直帶著她回禦坤殿本身就說明了一切,至於那被趕出來的事情,霓裳自然是不會告知任何人的。
但其實,她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李雲麟看中她,不過是因為她的容貌和未央有幾分相似。雖然當時,他還不知道將她用到什麽地方能夠破壞未央和李雲昊之間的關係,但已深知她肯定是有用處的。
未央的性子,他看得明白,絕對不是一個隻知道榮華富貴和依附權勢的女子,想要得到她的心,讓她以後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她對李雲昊心灰意冷,他才可能有機會。
商清這個人的存在是他的機會,所以他才策劃了那次的假傳聖旨事件,讓未央誤會在李雲昊的心裏,商清的分量要比她重一些。效果果然不錯,很快他就打聽到,他們兩個果然開始不對付。
但他沒有料到的是,李雲昊會突然之間又冊封了一個宮女。他對李雲昊的這個毫無頭緒的決定是有疑問的。然,他的心裏更是高興,未央豈會容忍。
天助他也。未央和李雲昊徹底鬧翻了,甚至沒有出現在宮中熱鬧的宴會上。這才有之後他提出的進獻霓裳的事情,借此想讓二人的關係更加惡化。
而今日也是湊巧。德妃之前認為未央失寵,惠妃得寵,便想要和未央一起對抗惠妃,卻沒想到被未央拒絕了。由此,她便想到了這位皇上剛剛冊封的霓才人,而且她和未央的容貌頗有些相似,性子倒更是柔美,想必皇上肯定中意。所以就約了霓才人到禦花園中品茶。
及至到了這禦花園中,才知惠妃和蘭妃也在。各懷心思的幾個人隨即坐到了一起。大家邊品茶邊聊著宮中的事情,當說到未央的時候,個個都是牙癢癢的。
幾人正閑聊著,看到五兒和墜兒路過。德妃靈光一現,計上心來,“你們兩個過來。”
五兒和墜兒見亭子裏坐了很多的娘娘,低著頭本想匆匆離開,卻不曾想還是被叫了過去。“奴婢見過各位娘娘!”五兒和墜兒躬身行禮。
德妃狀似隨意地問道:“你們兩個是哪個宮裏的奴婢?”
墜兒年長一些,忙回答:“奴婢在聽濤軒當差。”
“原來是聽濤軒的丫頭。”德妃揮揮袖子,“去吧。”
“是。”五兒和墜兒再次躬身行禮,然後準備離開。剛轉身沒兩步,她們兩個即刻又被叫住,“你們兩個站住。”
五兒和墜兒一驚,忙停住腳步轉過身。墜兒躬身問:“德妃娘娘有何吩咐。”
德妃靜默了會兒,盯著她們倆人問:“霓才人身上的一塊玉佩不見了,是你們拿了嗎?”
墜兒心中一震,已然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年發生在月華姑姑身上的事情如今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五兒緊緊抓著墜兒的手臂,瞅瞅亭中諸人如狼似虎的眼睛,害怕地小聲道:“墜兒姐姐……”
“別害怕!沒有做過的事情不承認就是
了。”墜兒低低對五兒說道。
德妃的大宮女碧詩突然惡聲道:“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麽呢?是在商量怎麽串供嗎?”
“有沒有偷拿霓才人的玉佩,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嗎?”惠妃慢條斯理道。她嫉恨以前和自己交好的人都站到了未央一邊,更加嫉恨李雲昊對未央的寵愛,心裏本來就想著怎麽找個理由整治未央。現看到她的兩個丫頭,想也不想地就拿她們來撒氣。正好德妃挑了個頭,她便附和著德妃,合著演這場戲,即使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會賴到她的身上。
惠妃現在正是得寵的時候,德妃以為她不會趟這趟渾水,倒是沒有想到惠妃也出手而來。連惠妃都加入的事情,她更加是有恃無恐了。如果真的出了什麽紕漏,她也會將惠妃拉進來。再說了,不過是兩個丫頭而已,能夠出什麽紕漏。在她的印象當中,未央最在乎的就是那個從衛國帶過來的綠珠,隻要不動那個綠珠,料想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霓裳久在風塵,經曆的事情不少。煙花之地雖是下九流的地方,但是爭風吃醋的事情也是不少。方法手段都是大同小異。隻是如今,她們卻將她給拉了進來,讓她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當然,她是不敢走的,但同時,她也決定絕對不能說話。
“霓才人你說是不是?”德妃側頭看向霓裳問道。
霓裳不敢違拗德妃的話,微微笑道,“德妃娘娘說的是。”
“既然霓才人都同意了,碧詩,你去她們兩個那裏去搜一搜。”德妃對著碧詩吩咐道。
碧詩也是德妃帶進宮來的人,自然是極為忠心的,所以她一聽到德妃的命令,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搜五兒和墜兒的身上。
不過都是一場戲。其實那玉佩是碧詩自己的,是一塊上等的玉石,正是德妃前兩日賞給她的。德妃心裏得意道,沒想到一個湊巧的舉動居然能派上這麽大的用場。
五兒和墜兒自認自己是清白的,所以便毫不抗拒地讓碧詩搜她們的身上,然後好還給她們一個公道。
“娘娘!”碧詩驚訝地喊道,“你看!”亭子裏麵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碧詩的手上看去。那種名貴的玉石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宮婢能夠擁有的東西。
從表麵上來看,五兒和墜兒的偷拿行為已經坐實了。但是大家同時也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德妃的詭計。
“現在證據確鑿,你們兩個怎麽說?”德妃盯著她們兩個問道。
五兒和墜兒瞬間有些傻了,她們的身上明明沒有這個東西,是從哪裏憑空跑出來的。五兒看向墜兒,急忙辯白道:“墜兒姐姐,我真的沒有偷霓才人的玉佩。”
德妃從碧詩的手中接過玉佩,在五兒和墜兒麵前晃一晃,“今天不罰你們,你們是不會長記性的。”
霓才人自己經曆過李雲昊那晚表現出來的奇怪情景,心裏知道皇上其實對那位怡妃娘娘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何況,她剛剛進宮,無權無勢,也不想得罪任何人。
“德妃姐姐,我
看還是交給怡妃姐姐來處理吧,畢竟打狗是要看主人的,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霓才人對德妃說道。
德妃冷哼道,“霓才人,你是皇上的新寵,怕那個過氣的怡妃幹什麽!”
惠妃欲借刀殺人,更是煽動德妃,“德妃姐姐說的是,霓才人,你現在好歹是個主子,怎麽能如此軟弱。有德妃姐姐給你做主,你不用害怕的。”
霓才人為難地笑笑,“幾位姐姐自己看著辦吧。”現在這個情勢,哪裏有她說話的餘地。而且她自己的心裏也在盤算,雖然她和怡妃素無交集,但是她被丟臉地從禦坤殿趕出來,心裏總是不忿。加上這件事情始終都是德惠二妃在挑唆,她也樂得看熱鬧。
“碧詩,還不動手!”德妃冷笑一聲道。
五兒和墜兒分別被兩個太監押著,碧詩叫上另一個太監,兩個人便左右開弓對著五兒和墜兒暴打起來。
要不是未央碰巧路過,過來看了一看,還不知道她們兩個會被打成什麽樣子呢!
“讓開!”未央扶著墜兒,對著擋在她麵前的兩個太監吼道。
兩個太監雖然攔在她的麵前不讓她過去,但是很明顯,他們的態度有些遲疑。未央在宮裏的囂張名聲早已經傳開了,他們不敢得罪德惠二妃,然也不敢輕易都就得罪了這位跋扈的怡妃娘娘。
德妃和惠妃察言觀色了一番,二人對望一眼,竟心有靈犀地想到了相同的主意。
“將怡妃拿下!”德妃冷聲命令道。
德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妃子,而怡妃可是貴妃,品級高出了一級。太監宮女們都不敢應聲。
“碧詩,你過去!你們都怕她,我可不怕她。”德妃憤憤道。
蘭妃小聲勸著德妃,“德妃妹妹,你這樣似乎不合規矩,她怎麽說都是皇貴妃。要是擱在平日裏,我們見到她,還得給她行個禮呢。”
“皇貴妃又怎麽樣,縱容手下的人偷東西,還包庇,就該罰。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惠妃瞥了一眼未央,凜冽說道。
“墜兒,你們是怎麽到這個亭子裏的。”未央低聲問墜兒。盡管她知道她們分明是在陷害,但是要想為五兒和墜兒洗清罪名,才是正事。否則,即使她今天強行將她們給帶走了,日後在宮中總是會留下汙點。德妃是太後身邊的人,若她攛掇著太後來過問這件事情,她如果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太後也是有絕對的權力處置五兒和墜兒的。
月華已經離開了她,她不能讓五兒和墜兒也跟著離開,她必須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哪怕她們僅僅是宮裏的奴婢。
墜兒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未央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問碧詩道,“你搜出來的東西呢,給本宮看看。”
碧詩看一眼德妃。德妃雖然心中嫉恨未央,但是長樂公主的盛名在外,她自然不敢小視她。“有什麽好看的,已經證據確鑿的事情,人贓並獲,還有什麽好說。怡妃姐姐,你不會是想要毀屍滅跡,毀掉碧詩手中的玉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