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慧去找朱秀敏談判,在給朱秀敏簡單的行禮之後,就開門見山地道:“臣妾想請問,母後打算什麽時候處死怡妃?”
朱秀敏閃著精光的眼眸看向安蓉慧,“皇後,如果哀家說我改變了主意,不打算處死怡妃了,你會怎麽做!”
安蓉慧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為什麽!母後,我們當初可是已經說好了的,您怎麽能夠臨時變卦呢。我不處死怡妃,我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母後,我做了這麽多事情,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功虧一簣,我沒有辦法接受。”
朱秀敏淡淡笑著,“慧兒,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不顧就是隨便問問。”
安蓉慧的眉毛擰起,“母後,您的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慧兒已經有些承受不了。”
“既然你那麽想讓怡妃死,哀家就成全你。”朱秀敏剛才不過是探一探安蓉慧的口氣,雖然安蓉慧家中的整體實力不如朱氏一族,但是他們家族中除了兩個將軍,這也是為什麽,當時先皇采納了她的意見,讓安蓉慧成為皇後的原因之一。
安家也是有自己的部將的家族,在朝廷中和軍中也有自己的勢力。而這股勢力也是朱秀敏極力爭取的一股勢力,所以,她才沒有和安蓉慧完全撕破臉。
“母後,明日是我的最後期限。太後您雖然是宮中的長輩,但是我也宮中的皇後,怡妃害死了元妃的孩子,本宮無論如何都要給元妃一個交代,如果太後想要懲罰臣妾,等臣妾將自己的職責履行完了之後,自會來向太後請罪。”安蓉慧說完之後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走出去。
素竹在安蓉慧走出門口之後,對朱秀敏道:“太後,皇後看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讓怡妃死啊!”
“今天晚上哀家要再會一會怡妃。如果怡妃能夠給哀家最有價值的消息,哀家就保她,如果她還是故意拖延,哀家便會送上她一程。”朱秀敏淡聲道。
李雲昊一回到新軍大營,肖勁就稟奏道:“稟皇上,怡妃娘娘出事了!”
“怡妃出事了!你從何得到的消息。”李雲昊大驚,忙問道。
肖勁立刻吩咐身邊的士兵,“讓瑞王府的家奴進來。”
李雲瑾怔忡,“我府中的家奴?”怡妃出事應該是秦楓派人來告訴皇上,怎麽會是我府中的家奴呢。
很快家奴就進來了,他一見到皇上和瑞王就立刻跪了下來,“奴才是瑞王府的家奴,是趙總管命令奴才來的,說是怡妃娘娘下了大牢,馬上要被處死,請皇上速速回宮。”
李雲瑾忙問,“你身上可有信物!”
家奴立刻將自己的腰牌拿出來,李雲瑾一掃,便知道這是趙總管所用的緊急腰牌,便道,“皇上,的確是我府中的家奴。”
李雲昊在李雲瑾說話的時候,已經掀開帳子走了出去,李雲瑾忙追上去,“六哥,你要去哪裏?”
“朕要立刻回京,晚一步可能就來不及了。”李雲昊邊走邊
道,“穆琛,立刻備馬!”
李雲瑾也道,“六哥,我和你一起回去。”
陸長風更是著急,“皇上,臣也立刻回去。”
李雲昊看看他們,尤其是陸長風,現在就是讓他留在新軍大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好,你們都跟朕一起回去。”說著又對肖勁道:“肖勁,你暫時還是留在新軍中。陸長風會很快就回來和你會合。元慶,你和朕一起走。”
盧元慶立刻拱手道:“是。”
一群人連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隻帶了一點食物和水,便立刻返回瑞都。馬蹄飛揚,李雲昊的心裏忐忑不安,未央,你一定要等到朕回去,你這麽聰明一定能夠想到拖延時間的辦法。
瑞都。
朱秀敏再次去了牢房,這次她依然帶上了依瀾,既然依瀾已經卷進來了,她沒有理由再讓她置身事外。
“看到太後,你怎麽不行禮!”素竹對著怡妃怒斥道。
未央淡然道,“不是說過了嗎,我本就是將死之人,還行個什麽禮啊!”
“哦,怡妃,你不是想到了怎麽拖延時間,等到皇上回來的辦法了嗎?怎麽這個時候又開始不自信起來。”朱秀敏輕蔑道。
未央的神情沒有半點的變化,“太後深夜來訪,恐怕是要改變自己的主意了吧。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太後雖然是後宮中的長輩,但是後來者居上,太後未必能夠管束得了那些小輩。”
“不愧是長樂公主啊,什麽都明白。可是再明白,你也沒有辦法自救了。哀家的確是答應了皇後,一定要將你處死。但是你隻猜對了一半,皇後想要讓你死,後宮中所有的妃嬪都想要讓你死,哀家更加想要讓你死。你知道嗎,你居然得到了那麽多人的愛,哀家活了大半輩子了,除了一個兒子之外什麽都沒有,從來沒有人愛過哀家。哀家嫉妒你啊,像你這樣的人,哀家每每看到,似乎都在影射哀家的不幸。你說哀家希不希望你活著呢。”朱秀敏咬牙切齒地道。
未央笑道,“恐怕太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太後已經放棄了對我的希望,認為從我這裏是什麽都得不到的,我給你的隻能是一些無痛無癢的關係,至於那些重要的,我是半個字都不會說的。所以你便覺得沒有必要讓我繼續活著呢。”
“你說得沒錯。”朱秀敏並不否認,“哀家本來認為你是一個識時務的人,看來是哀家錯了。當然哀家也沒有打算對你用刑,哀家始終不是那個殘忍的人,不願意看到這麽漂亮的女人最後血肉模糊。”
“那我豈不是要謝謝太後了。”未央回道。
朱秀敏嘲諷道:“你好好睡一覺,明天等著上路嗎?”
綠珠聽得上路兩個字,忙對著朱秀敏磕起頭來,“太後娘娘,奴婢求太後娘娘饒過我家公主吧。奴婢願意替公主去死,求太後娘娘開恩啊。”
未央滿含淚拉著綠珠,“綠珠,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你再如此,就不在是我的綠珠呢。
”
綠珠一怔,嚶嚶哭泣起來。
未央躺在稻草上,和綠珠輕輕靠在一起,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綠珠,你害怕嗎?”未央攏攏綠珠的頭發輕聲問道。
綠珠的嘴角起了厚厚的皮,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公主不害怕,我就不害怕!”
未央微微一笑,“綠珠,是我錯了,我當時就不該讓你跟著我來雪國的。後來在芝蘭殿的時候,我求著皇上讓你出宮,你真的不該猶豫。如果那個時候,你離開了,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公主,綠珠從來就不後悔。綠珠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從小就在宮中長大,受盡世態炎涼,隻有公主待綠珠像家人一樣,綠珠死都不會離開公主的。”綠珠流著眼淚道。
未央輕輕抱住綠珠,“不要怕,我們做個伴!”
淚水流下來,綠珠點點頭道:“綠珠永遠都陪著公主。”
“明天她們給我們一個怎麽樣的死法呢?是白綾還是毒酒,還是匕首,讓人去死不就是這三樣嗎?”綠珠根據自己的經驗,說道。
未央輕聲道,“她們不會讓我死得那麽體麵,她們肯定給我一種最難看的,最痛苦的死法。但是我不怕,隻是綠珠,讓你跟著我受苦了。我沒有辦法救你。”
“不,公主,即使公主要救綠珠,綠珠也是不接受的。難道綠珠能自己一個人苟活,卻讓公主獨自赴黃泉嗎?”
未央已經淚流滿麵,“綠珠!我不枉此生。我遇到了最好的姐妹,遇到了最愛的人,遇到了最好的兄長,我這生很知足了。”
道路上飛騎絕塵,李雲昊問穆琛,“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夠到瑞都。”
穆琛道,“皇上,我們現在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陸長風道:“皇上,我們的速度還得加快,要不然,等我們回到瑞都的時候,恐怕就隻能見到怡妃的屍首了。”
穆琛看一下身下的馬匹,“皇上,馬兒已經累了,速度明顯跟不上了。”
陸長風問,“穆琛,離這裏最進的驛站還有多遠。”
“還有兩百裏呢。”穆琛道。
陸長風拍拍身下的駿馬,說道,“還有兩百裏,堅持兩百裏,你就能休息了。”
李雲昊大喊一聲“駕!”快馬衝了出去,身後的其他人趕緊跟上。
牢中,綠珠一直都祈禱著時間能夠慢一點,拖一時是一時,隻要皇上回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但是事與願違,她越希望時間慢,可是時間卻似乎長了腳,快得令她想不到。
太後和皇後聯合的懿旨傳遍宮中,怡妃偷用墮胎藥打掉元妃的孩子,心腸狠毒,執行杖刑,讓各宮的妃子都前去觀看。
此懿旨一出,宮中嘩然。怡妃出事的事情,宮中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一連幾天都沒有下文,大家都以為事情即將不了了之,沒想到太後和皇後聯合發出了懿旨,要處死怡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