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憚一直在等她回來◎

第二天顧雲合不知道是幾點醒來的。

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光已經透過半掩半合的窗簾, 從床頭跳到了床腳。

屋內旖旎的氣息還未完全散去。

昨晚舔的,咬的,各種逗弄的。

早就分不清是誰把床單弄濕了,完全睡不下人。

狼藉過後周憚抱著她去洗了澡。

她全身無力, 隻能一邊抽抽搭搭著, 任由男人擺弄, 在洗澡中途又被欺負了幾次。

洗完後周憚又出來換了床單被罩。

在陽光下曬過的新床單被罩,躺在上麵能聞到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

床另一邊周憚沒在。

但被子裏還有餘溫, 明顯人剛走不久。

顧雲合把頭埋在枕頭裏再閉了會兒眼,然後才撐著枕頭慢慢起身。

甫一坐起來, 全身就傳來各種難以言喻的酸痛。

特別是某個部位, 又疼又腫。

她咬了下唇,在心裏小小抱怨了聲壞蛋,然後慢慢挪到床下,赤腳踩在地毯上。

女孩精致纖細的腳踝上還留了點咬痕。

那是昨晚周憚將她一隻腿扛過肩時,側頭給她咬出來的。

羊絨地毯上散落著各式的衣物,從浴室到床邊, 還有幾個地方星星點點濺落著不明**的幹痕。

無一不昭示著夜裏屋內的瘋狂。

周憚像是要把這五年隱忍的情緒都爆發出來似的, 把她折騰得不行,反複暈過去好幾次。

顧雲合撿起地上的小衣服。

沒想到已經完全不能穿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那人暴力扯壞的。

她隻得在周憚衣櫃裏翻了下。

還是和大學時那樣, 這人的衣櫃裏永遠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隻不過多掛了些正式的西裝。

顧雲合挑了件稍微長點的短袖穿自己身上,然後光著腳準備去浴室裏刷牙洗個臉。

衣櫃的旁邊還放著個全身鏡。

那些荒唐的事情又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裏。

顧雲合臉頓時紅起來。

昨晚就是在這兒。

在這全身鏡前麵。

**已經完全一塌糊塗睡不下人, 周憚把她抱到了這麵鏡子前。

她全身泛著敏感的紅色,正對著全身鏡。

周憚靠在她身後。

顧雲合捂著眼睛,軟綿綿說不要。

男人循循善誘著, 輕柔地把她捂住眼睛的手拿下來, 笑著在她耳邊低語, 讓她睜眼看看。

顧雲合搖頭不肯看,哭著鬧著,罵他是大壞蛋,大混蛋。

越罵這人越起勁。

她最後還是在一聲聲“乖寶,你在鏡子裏真的很漂亮”的哄騙中睜開了眼。

“還以為你要再多睡會兒。”

臥室門口的聲音把顧雲合從思緒裏拉出來。

她扭過頭看去。

周憚正懶懶散散靠在門邊盯著她。

還是那副頹散隨意的模樣,隻不過唇邊多了點止不住的笑意,全身上下洋溢著一種饜食過後的滿足。

鏡子裏女孩頭發散在背後,眼睛還有點微腫,嘴唇紅嘟嘟的,身上還穿著明顯不屬於自己的寬大的衣服。

和麵前穿戴整齊的男人完全兩幅樣子。

顧雲合移開眼,小聲嘟囔:“再睡就變豬了。”

按這太陽光的強度,現在估計都快中午了。

她說完想往浴室裏走。

周憚輕笑了聲,走過來,突然一下子伸手把她抱起來。

“呀!”

顧雲合坐在他手臂上,猝不及防失去重心,下意識抱住周憚脖子。

“不就是豬?”

周憚抱著她又往床邊走,“我的寶寶豬。”

顧雲合被他說得心尖尖顫了顫。

寶貝、乖寶、小雲合、寶寶豬……

就是從昨晚開始,麵前這人就跟解開了什麽束縛的魔咒似的,總是有各種換著的花樣來喊她。

反應過來後她已經又被周憚壓在了床邊。

顧雲合有點慌,抬手抵住他胳膊,說:“周憚!不,不行,我還疼著……”

周憚挑著眉掃了她身上一眼。

桃花眼底又泛起點不正經。

他單隻手拎起她身上穿著的短袖的下擺,壞笑:“穿我的衣服?”

買完東西回來後,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顧雲合身上穿著的。

他的短袖。

短袖套在女孩身上明顯大了幾個號,肩線鬆鬆垮垮地掉著,下擺能及大腿,堪堪遮住那段圓潤誘人的弧度。

一雙瓷白細膩的長腿就這麽在他眼前晃著。

腳踝處還帶著若隱若現的,他留下的咬痕。

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

顧雲合紅著臉抱怨:“還不都是因為你……”

把她衣服全部都弄得穿不了了。

語罷她跟著一涼,衣服被人撩起來點。

顧雲合驚呼著,想去拉周憚的手。

“乖寶,別動,給你擦點藥。”

周憚手裏拿著東西。

她這才看清周憚手裏拿著的藥膏。

“不用,我自己來……”她紅著臉想拒絕。

周憚沒讓。

他哼笑了聲:“老師不是教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弄的,怎麽還不讓我來?”

這人一嘴的歪道理。

顧雲合被他堵得語塞,然後隻得用手輕輕捶了下他。

藥膏清清涼涼的。

麵前人動作很溫柔。

女孩圓潤的腳趾下意識蜷曲著,偶爾難以忍受輕吟幾聲。

塗完藥後,周憚往外麵走去拿東西。

顧雲合下床,赤著腳想去洗漱。

周憚掃了眼她光著的腳,沒讓她下床。

他很快就拿進來包東西。

包裏麵裝著一套衣服,還有雙粉色的拖鞋。

明顯他今早上出門就是去安排人買這些東西去了。

顧雲合把衣服拿出來看了看:“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

話剛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周憚已經眼底含著笑看過來,然後走到她耳邊,低聲:“昨晚……”

他比了個手勢,“不都用手量過了?”

顧雲合紅著臉把他推了出去。

換好衣服洗漱完,她想往外麵走。

剛剛換下來的周憚的短袖被她放在了**。

她想了想,還是拿起來,想用衣架掛回衣櫃裏去。

衣櫃門被她拉開。

顧雲合踮腳把短袖掛了上去。

要關衣櫃門的時候,她餘光裏忽然閃過某抹紅色。

一個紅色的東西被擺在衣櫃上麵一層。

她若是平常經過是看不見的,還是今天踮著腳掛衣服的時候才看見。

但以周憚的身高,應該每次拉開衣櫃門都能看見。

顧雲合看向那個紅色的東西。

待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麽後,她忽然猛地頓在原地。

被規規矩矩擺在衣櫃上麵的。

周憚每次拉開衣櫃門都能看見的。

——那是個手拚的,小小的,紅色法拉利的汽車模型。

汽車模型保存得很好,表麵一塵不染,一看就是被保管者常年擦拭清理著的。

顧雲合踮腳,把汽車模型拿了下來。

她垂眼看著手中的東西。

麵無表情看了一會兒,她又把汽車模型放回去了。

她推開臥室門往外邊走。

剛剛她有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應該是周憚叫人來送了吃的。

果不其然,餐桌上擺了不少東西。

都是麵點類的早餐。

周憚正站在廚房裏麵熱著吐司和牛奶。

聽著後麵傳來吧嗒吧嗒的拖鞋聲,他笑著想轉過身去。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溫軟香玉抱住了。

顧雲合抱著他。

周憚隻感覺背後那塊布料很快被浸濕。

“怎麽了?”他挑眉訝然。

他拉著顧雲合的手,轉過身來,繼續把女孩抱在懷裏。

顧雲合把臉埋在周憚身前。

以前她也沒覺得自己這麽愛哭的。

被顧母冷嘲熱諷,被弟弟肆意嘲笑,學習再苦再累,她都沒怎麽哭過的。

這次回國來倒是哭了不少次。

“顧雲合。”周憚叫她名字。

顧雲合抬起臉來看他。

她睫毛輕顫,吸了吸鼻子,說:“那個汽車模型,你為什麽一直留著……”

那是她在第一次被周憚帶來臨江壹號的時候,在周憚生日那天,在同他表白那天,送給他的禮物。

那次事發突然,她隻來得及在夜市攤上買了這樣一個汽車模型。

應該算是周憚生日有史以來收到的,在一堆昂貴的煙、酒中,最便宜最不起眼的禮物。

她自認送得不起眼。

他卻珍藏數年。

在他們分手的這五年時間裏,他也有一直在好好保存著這個汽車模型,沒有丟掉。

甚至是把模型放在衣櫃裏,他一打開櫃門就能看到的,最明顯的位置。

是她主動提的分手。

外麵眾人口口相傳的,也是她顧雲合一腳踢開了周憚。

她不敢去想象他每次拉開衣櫃門時,瞧見這個汽車模型時會是什麽心情。

這五年來他們誰都沒忘記過彼此。

那段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刻入骨血,融入血肉,叫人再難相忘。

因為他們一直都是彼此的唯一。

周憚一直在等她回來。

周憚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說話。

他抬手拭去女孩眼角的淚水。

顧雲合已經扯著他領口,踮腳吻了上去。

男人微怔,隨即反客為主,閉眼掌著她下頜吻了回來。

一切的話語都在這個吻裏了。

兩人在廚房裏接了個纏綿繾綣的吻。

直到顧雲合一上午沒進食的肚子叫了聲,周憚才把她抱了出去,讓她坐著吃飯。

等坐在餐桌旁,看著一桌精致的早點,顧雲合才覺著自己是真餓了。

昨天決定不回意大利,從機場回來開始,她就沒怎麽吃過東西了。

昨晚上又折騰了一晚上,體力早耗光了。

把早飯七七八八解決完,顧雲合拿著牛奶往沙發上走。

周憚早上回來的時候提了不少東西。

她的衣服,早餐,除此之外還有個放在沙發上沒被打開過的袋子。

好奇心驅使,她走過去想打開看看。

周憚瞧見她動作,忽然意味不明哼笑了聲。

顧雲合沒聽見,直接打開了那袋子。

袋子裏裝著的是幾大盒套子。

還就是昨晚用過的款式。

她被某個人哄著、親著,用手給親自戴上去的。

顧雲合臉漲得通紅,跟燙手山芋一樣把那袋子丟一旁,朝著站在餐桌旁笑得肩膀直抖的某人大喊了聲周憚你流氓!

周憚笑得不行。

他走過來想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顧雲合掙開他手,氣憤:“你,你買這麽多幹什麽呀!”

周憚就笑,語氣不正經:“按昨晚那樣,這一袋用不了幾天寶貝兒。”

按昨晚那樣!

顧雲合瞪大眼,不可置信望向麵前人。

要是再像昨晚那樣,那她整個人就快直接散架了!

瞧著女孩一臉震驚的表情,周憚樂了半天。

他把沙發上那袋子拿進臥室,放床頭櫃裏放好,出來把顧雲合從沙發上抱起來。

顧雲合氣得咬他肩膀。

周憚抱著她換了鞋,穿戴整齊後出門進了電梯,一路到了停車場。

顧雲合被他抱進副駕駛裏坐著。

她嘟囔著又要去哪兒。

周憚在一旁進了駕駛室,點火熱車,斜斜睨了她一眼:“去貢縣。”

“回貢縣幹什麽?”顧雲合下意識問他。

周憚發動了車。

他轉了方向盤出停車場,落了句:“看你爸去。”

顧雲合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