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麽多?◎

這個時間再回寧圳都挺晚了, 想了下,兩人就準備找個旅館住了,等第二天再回去。

顧雲合還趴在車窗邊找著路邊能住的旅館。

這邊的鄉間小路翻修成水泥路,向兩邊擴寬後, 拆遷了不少原本修在路兩旁的房子。

自然旅館要比從前少了許多。

顧雲合想說要不就在車上湊合一晚得了。

周憚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抬頭看去。

路邊有家小旅館。

周憚瞧著這店名, 突然哼笑了聲。

顧雲合還沒明白過來他在笑什麽。

等男人進店, 向前台說了聲要間大床房後,她突然想了起來。

這可不就是五年前周憚來貢縣找她, 兩人在回程時住的那家麽。

也是緣分,這麽幾年了, 這家店居然還在。

而他們又剛剛好再一次看見了這家店。

“明天兩點前退房。”前台人員把房卡遞了過來。

……

顧雲合先洗漱完, 從浴室裏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周憚正靠在床邊,手裏拿著個什麽盒子一上一下地掂著。

她跟著多看了一眼。

每個旅館床頭櫃上都必備著的。

果然這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注意不到什麽正經事上麵去。

顧雲合裝作沒看見似的從男人身邊走過,想從另一邊爬上床。

周憚還垂眸一下一下拋著手裏的某盒子,跟額上長眼了一般,在顧雲合經過他身邊時伸手準確無誤握住了她小腿。

緊跟著他用力一帶,直接把女孩拉了過來。

顧雲合這點體重哪禁得住, 一時沒慎, 整個人倒在周憚身上。

“周憚!”

她驚呼一聲,手撐著男人結實有力的小腹, 倉皇想起身。

周憚本來也就想逗著人玩玩。

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或者說是低估了麵前女孩對自己的吸引力。

他舌抵了抵側臉,意味不明低笑一聲, 抬手扣住那盈盈不值一握的腰,又給顧雲合帶了回來。

顧雲合漲紅臉想喊。

周憚就靠在她耳邊輕笑,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耳根:“鄉鎮小旅館的牆壁可不隔音。”

顧雲合明白過來他意思。

那聲驚呼被她壓在喉頭。

心理作用似的, 她好像真的聽見隔壁房間也傳來點聲響。

她揪著麵前人衣服, 小聲抱怨:“真的不行。”

話語間無意識帶著點撒嬌的力道, “我,我還疼著……”

昨晚折騰得那麽厲害,今天她能下地走路都算她生命力頑強了。

”周憚!”

眼看著情況不妙,顧雲合紅著臉嗔罵:“你再這樣我就一周都不和你住一起了!”

男人喉結不自抑輕滾,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周憚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連帶著被迫趴他身上的顧雲合一起。

他坐起來,兩人麵對麵抱住。

而後捏著女孩下巴親了過來。

“不碰你。”他邊親邊說。

顧雲合還是不信他。

這人一到**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好的壞的話全部都聽不進去,總想換著花樣折騰她。

“真的。”

男人唇瓣從她嘴角移至她耳後,叼著她耳垂。

他手慢悠悠從**拿過那盒套子,笑著說:“這沒合適你男人的型號。”

旅館裏常備的是正常款。

顧雲合想起出門前,這人買回來的一袋子的超大巨薄款。

她使勁擰了下男人手臂,罵他流氓。

“食色性也,怎麽能罵我流氓?”

周憚就笑,在她耳邊低聲,“再說,我這輩子也隻會對你有反應。”

說完,他直接就著兩人麵對麵抱著的姿勢,抱著顧雲合站了起來,然後往浴室裏走去。

顧雲合還沒消化完他後半句話,眼看著自己離浴室越來越近,她焦急喊:“我已經洗好了!”

她掙紮著想下去。

周憚抱著她哄:“乖寶。”

他跨進浴室,打開了花灑,“再陪我洗一次。”

顧雲合嘟囔:“你說了不碰我……”

“嗯。”男人聲音愈發沙啞,無所謂應著,“不碰你。”

熱水打濕鬢發,浴室裏熱氣蒸騰,煙霧繚繚。

他伏在她耳邊:“乖寶,還記不記得上次來這兒的時候,我們做了些什麽?”

顧雲合正被刺激得雙目含水,眼角通紅。

她意識慢慢飄回五年前第一次和麵前人來這裏的時候。

……屋外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大樹枝椏沉悶地敲打在大床房窗玻璃上,同樣蒸騰的熱氣,同樣淅淅瀝瀝落在耳底底花灑水聲。

從她的角度看去,一路掠過男人僨張起伏的腹肌,再到性感的喉結,利落分明的下頜角。

而他正低頭看著她,眉眼微垂,眸子裏欲望翻湧。

支離破碎的場景片段在麵前人的循循善誘中一點一點拚湊起來,組成荒唐又真實的畫麵。

顧雲合漲紅臉。

“乖寶。”周憚開始低聲哄她。

笑著,逗著,引誘著,“再來一次,好不好?”

那天晚上顧雲合漱了兩次口。

……

第二天回寧圳後周憚先把她送回了臨江壹號,然後去了總部處理事情。

顧雲合還有一大堆原本準備回意大利帶的行李沒處理。

回臨江壹號後她慢慢把行李箱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和周憚的東西擺在一起。

原本看起來略顯單調的大平層頓時變了個樣。

有了生活的氣息。

這時有人在外麵敲了敲門。

顧雲合一邊問著是誰,一邊靠近門邊。

門外邊響起個挺熟悉的聲音,是周憚身邊姓徐的助理。

顧雲合給開了門。

沒等她反應,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已經閃了進來,撲在她腿上。

“顧小姐。”徐助雙手置於腹前,“周總交待說讓把它們接過來。”

顧雲合低頭看著撲在自己腿上興奮湊著的金剛。

感歎號翹著尾巴,慢悠慢悠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來。

她點頭應下。

徐助送完一貓一狗就走了。

現在家裏東西放好了,小動物也有了。

金剛熟門熟路地在屋裏亂竄著,感歎號窩著手舒舒服服趴在沙發上。

極其溫馨的一幕。

顧雲合下意識覺得還差了點什麽。

她還沒仔細去想差什麽,方一可就打了電話過來。

那天方一可本來準備請她吃飯,作為答謝顧雲合陪她去參加麵試的,結果最後沒吃成。

知道顧雲合沒回意大利後,方一可又給打來了電話,約她今晚上出去吃。

“顧雲合你要是再失約我就直接跑意大利去追殺你。”方一可在電話那頭下警告。

顧雲合哭笑不得,說這次不會了。

方一可給她發了今晚上吃飯的地址。

下午的時候顧雲合在招聘網上投了幾份簡曆出去。

既然決定以後都留在國內,那她就得盡快找到工作穩定下來。

然後她再給圭拉契諾寫了份郵件發過去。

-

晚上顧雲合照著方一可發的地址去了。

來之前她給周憚發了個信息,說今晚上和方一可吃飯去了。

周憚回了聲好。

顧雲合還以為就她們兩個人,沒想到方一可又把陳安和季思雨給喊上了。

恍惚間她覺得好像一切都沒變過似的。

繞來繞去,最終聚在身邊的還是大學的這些人。

今晚吃的燒烤。

陳安還給帶來了瓶酒,說是同事家裏自己釀的,度數挺高,她之前在家裏自己一個人沒敢喝,今天拿過來給她們試試。

“老板!這邊再拿四個酒杯!”

見顧雲合來了,方一可招呼道。

桌上擺的東西挺多,方一可仗著新入職穩了,豪氣點了一大堆吃的,還有幾件啤酒。

“先喝我這個唄?”陳安把她帶來那瓶酒搖了搖。

四個人都給倒了點。

顧雲合試探性喝了口,覺得還好。

“真的?”陳安驚訝,“之前我同事給我說度數高,我一直還沒敢喝,怕倒家裏都沒人發現。”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顧雲合杯子倒滿了。

“說明你家裏還差個人。”方一可慢悠悠喝了口酒,壞笑。

說來也是,她們四個人,現在就顧雲合身邊有周憚陪著,其他三個人都還單著。

“雲合,你以後當真不走了啊?”季思雨問。

“不走了。”顧雲合語氣挺堅定的。

陳安就感慨:“結果這麽多年,居然你和周憚還走到了最後,我還記得當時學校論壇裏關於你倆的那棟高樓,蓋得可高了……”

有關“顧雲合周憚什麽時候分手”那個帖子蓋得算是寧圳大學論壇裏最高的一個了。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倆人能真在一起,甚至有的人打賭說一個月不到兩人就會分。

畢竟這兩人,一個是破落縣城裏的女孩,一個是眾星捧月的浪**子,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一個軌道上的人。

哪成想周憚還就真強行把兩個人的軌道扭在了一起。

酒就是當代社會打開年輕人話匣子的密鑰。

四個人邊喝邊聊,漸漸周圍人越來越多。

過了會兒,桌邊吵吵鬧鬧走過了群人。

顧雲合她們沒在意。

那群人裏有個男人卻忽然折返回來,驚喜喊了聲:“季思雨?”

他目光又緊跟著看向顧雲合,試探性喊了聲,“顧,顧雲合?”

四人聞聲抬頭看去。

季思雨先認了出來:“蔣俊澄!”

當時辯論社的社長。

辯論杯比賽結束以後,顧雲合和辯論隊裏的大家聯係就沒有那麽多了。

偶有的聯係,也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辯論隊的群裏會互相發點紅包彼此問問好。

季思雨還算大學時在各種社團裏活動多的,所以更先認了出來。

蔣俊澄同她們都打了聲招呼。

“我看學校群裏都在傳你回來了,還以為是假的。”蔣俊澄笑著看向顧雲合。

當時在辯論隊裏就數周點還有蔣俊澄這兩人教會顧雲合最多,是以顧雲合對兩人印象還不錯。

“我和我朋友們來這兒吃,沒想到這燒烤攤生意還挺好沒位置了,打算換一家。”蔣俊澄隨口寒暄,“你們來挺早啊。”

“是啊。”方一可天生自來熟。

反正這桌子也夠大,加上這麽大個城市遇見老校友還挺不容易,她邀請,“你們幾個人,不如叫上你朋友,咱們拚個桌一起唄?”

前麵蔣俊澄的朋友也走回來:“當真能拚?我們可是想吃這家燒烤挺久了!”

大家自然表示歡迎。

本來說好的四人聚會突然就變成了一大桌男男女女聚在一起。

蔣俊澄的幾個朋友瞧著也是自來熟的那種,不一會方一可都跟著其中一個男生劃拳起來了。

顧雲合還在小口小口喝著陳安帶過來的那瓶酒,偶爾參與進去聊天。

但絕大多數時間她還是抱著酒杯慢慢聽著。

桌上有幾個男生時不時向她投來目光。

等陳安發現時,顧雲合都已經快把那瓶酒喝完了。

“雲合,你這幾年在意大利,酒量還當真不是白練的啊?”陳安震驚提起空空如也的酒瓶,晃了晃。

顧雲合喝酒不上臉,反而臉越喝越白皙。

“意大利?”有個男生聽到後眼睛一亮,“前幾年我也在意大利待過,你在哪個城市啊?”

他問顧雲合。

顧雲合腦袋後知後覺有點暈了。

她說在佛羅倫薩。

還沒等那男生再開口。

馬路對麵的飯店裏走出來個人,穿過馬路,徑直朝著他們這邊燒烤攤走來。

男人身高腿長,頃刻就走到了桌旁。

熟悉的聲音在顧雲合頭頂響起。

“挺巧啊。”

顧雲合頓了頓,扭頭往後看去。

周憚今天穿得挺正式,西裝領帶,儼然一副商業人士的樣子。

他掃了眼他們這桌,然後才把視線慢悠悠落在顧雲合身上。

顧雲合望向他的眼睛水靈靈的。

別人瞧著顧雲合這白白淨淨的臉當顧雲合還真是千杯不倒的那種。

隻有周憚才知道,一旦顧雲合露出這種人畜無害的樣子,那是真喝醉了。

他笑了聲,問:“這就是你下午說的,和室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