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老板苦笑了一下,隨即回答她:“謝謝你們的肯定。”

這時有個客人叫道:“老板,結賬。”

飯店老板往那客人走了過去。隻見那客人從錢包裏拿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了飯店老板:“不用找了,你做的飯菜就值這麽多錢。”

飯店老板一臉愁苦地道了謝,隨手將那幾張百元大鈔,放到了櫃台桌麵上。

“娃兒,你要不要吃點油炸肥腸?很好吃的哦。”身邊的年輕女子,轉過頭來看著我,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我連連擺手:“不用啦,謝謝。小姐姐你吃吧。”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鄰桌砰的一聲悶響。我循聲望去,一個客人的頭顱,不知何時,掉到了桌麵上。桌麵上的菜,也被碰跌到了地上。

那斷頭的客人脖子上並沒有流血,他猛地站起來,伸手拉住了旁邊一個中年男子的衣領:“你以為你能就此逃脫嗎?”

被他抓住衣領的中年男子,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把刀,抬手就捅進了那斷頭客人的心髒處。

兩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扭打在一起。

“別管他們,這兩人老是打罵,習慣就好了。”坐在我身邊的年輕女子說完,又低頭吃起東西來。

眼角餘光中,我看到飯店老板一臉恐慌地進了廚房,還把廚房的門關上了。

過了一會,飯店裏的客人,開始陸續結賬離開。飯店老板有點愁眉苦臉的,收下他們遞過來的一張張百元大鈔。

想想如果我是飯店老板,明天白天的時候,看到這些錢變成冥幣,內心肯定也得崩潰。

坐在我身邊的年輕女子,這時站了起來:“好了,我也吃飽了。你們要坐公交車的,跟我一塊來吧。”

我和陸懷興,跟著那年輕女子出了飯店門口,走在了公路邊上。這隻是山間的一條公路,不是高速,所以人能在上麵行走。

那年輕女子走在前麵,我和陸懷興並排走在後麵。走了一會,公路邊上就起了霧。

“你們坐車是想去哪裏?”濃妝的年輕女子忽然問道。

“我們也沒個特定目的地。隻是覺得大半夜過來坐公交車,比較新奇。”陸懷興回答她。

那年輕女子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我們:“不是有什麽特殊情況的話,還是不要坐這班公交車比較好。”

也不知道是夜風太冷,還是她的語氣裏的警告意味比較重,我在這時打了個冷顫。

陸懷興神情倒是沒什麽異樣,語氣還是淡淡的:“我們,也算是有特殊情況,非坐這班公交車不可。”

那年輕女子點了點頭,轉身又繼續往前走去:“前麵就是公交車站了。”

我們又跟著她往前走。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自己身後沒多遠的距離,跟著幾個人。看他們走路的姿勢,應該也是從飯店那裏出來的客人。

那年輕女子前麵,也走著幾人客人。

想想這條公路上,活人就隻有我和陸懷興兩個人,我的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前麵的年輕女子,在一處站牌那裏停了下來。我和陸懷興,也停住了腳步。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我們身邊聚集,不一會,站牌處就站了不少人。

一輛公交車,自薄霧中駛了過來。公交車在公交站牌處停下,側門打開。

從公交車的側麵,我能看到“五號公交車”這幾個發光的字。

站牌處站著的人,陸陸續續的上了車。人們像是有固定位置,很快就在公交車處找了空座位坐下。

“你們新來的,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好了。應該還有空位的。”帶我們過來的那個年輕女子,這時在公交車的左邊第三個單人座位處,坐了下來。

“新來的?過來送死的麽?”車上的乘客,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引得車上的乘客都笑了。

司機冷冷地開口了:“好了,你們別嚇壞了新客人。坐穩了,要開車了。”

公交車在夜色中行駛起來。陸懷興在我身邊坐了一會,就往公交司機那邊走了過去。我有些好奇,便也跟著他走了過去。

司機的駕駛座對麵有個空位置,陸懷興在那空位置處坐了下來,然後示意我也在他身邊坐下。

“師傅開這輛五號公交車,多久了呢?開夜車還是蠻辛苦的,不過能方便到很多人。”陸懷興說道。

看陸懷興這架勢,是要跟司機拉家常嗎?

我在一旁靜靜坐著,不敢多嘴。

“開了很多年了呢。也算不清多少個年頭了。”司機竟然回答了陸懷興的問題。

“那大概是從幾年開始開這路車的?”陸懷興又問,“看這公交車,好像有點年頭了。”

“大概啊......2001年的時候吧。”司機說道。

他話音剛落,公交車就在站牌處停了下來。站牌那裏,上來一個,隻有半邊身子的人。另一半身子,不知道被什麽鋸去了。

那人上了公交車,找了個空位坐下。車內乘客像是已經熟視無睹,有些在低聲交談,有些在看著窗外發呆,有些則是在打瞌睡。

“這裏,平時有新乘客過來嗎?”陸懷興又問。

“有一些,但很少。通常沒坐多久就會被嚇走。你們算是膽大的。”司機說到這裏,竟然側過頭來,對我們咧嘴一笑。

他這一笑,我就能看到他門牙少了好幾顆,襯得他笑容挺怪異的。

陸懷興神色淡然,沒再說什麽,而是對他微笑了一下,以示禮貌。

公交車大概開了十幾分鍾,便又在一處站牌點停了下來。

“好了,你們兩個,就在這裏下吧。其他那些家夥,我們去的地方不一樣。”說著,司機就打開了公交車的側門。

我不禁好奇地問道:“你們是要去哪裏啊?站牌是什麽名字呢?”

“娃兒,別問那麽多,趕緊下車吧。”剛才帶我們過來的那個年輕女子,這時開口說道。

“走吧,小赳。”陸懷興說完這句話後,轉頭看向司機,說了句頗有深意的話,“那師傅,我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