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從地伸出手去,讓陸懷興取了血液。跟著那極細的紅血線,我們到了趙灘村的村口處。

然而奇怪的是,紅血線一到趙灘村的村口,就消失不見了。

此時陸懷興抬頭,看向村口的牌匾。牌匾上有“趙灘村”幾個血紅的大字,並沒有什麽異樣。

上次跟爸媽過來,我都沒注意到這裏有個牌匾。

媽媽也抬頭,看著那牌匾喃喃自語:“好像我們上次過來,沒有這塊牌匾啊。”

“這是新做的牌匾。而且不是普通人力能做成的牌匾。這牌匾是施法造成的。”陸懷興回答道。

媽媽拉著我,有點害怕地後退了幾步:“為什麽他們要新做一塊牌匾呢?”

爸爸這時接話道:“你別多話,打擾陸方士想事情了。”

媽媽沒再說話了。

陸懷興轉頭,對媽媽淡然一笑:“沒事,你說話並不會打擾我。”

說完,他伸手去觸碰這牌匾。片刻過後,陸懷興說道:“這牌匾是用來隔絕道法用的。也就是說,一切道法在這裏都沒有作用。凶手應該是這裏麵的人,但是紅血線進不去,無法精確定位凶手的位置。”

爸媽都有點愕然。這已經超出他們的理解範疇了。

“你們這裏,有這方麵的高人嗎?”陸懷興沉吟道。

“高人麽,我們隻知道趙老三。應該是這一帶最厲害的人了。”爸爸回答他。

“那你們帶我去見一見他吧。”陸懷興說道。

沒多久,我們就帶著陸懷興,到了趙老三的屋子前。

趙老三的屋子,還是像之前一樣的陰森可怕。明明是陽光普照的白日,但陽光就是照不到屋子裏麵去。

陸懷興正想抬步往前走,趙老三的嗓音卻從裏麵傳了出來:“我等你們很久了,進來吧。”

我們陸續進了趙老三的屋內。

屋內的布置十分簡陋,到處都落滿灰塵,像是許久沒人住的樣子。

跟我們上次過來看到的景象,也相差無幾。

“你們過來,是想問我,關於趙灘村那牌匾的事情,我沒猜錯吧?”坐在破舊桌子旁的趙老三邊說著話,邊打量著我們。

“是的。我們想為一位二十年前被人殺害的老奶奶,找到凶手。凶手應該就在趙灘村,但趙灘村因為隔絕了道法,所以我沒辦法精確定位凶手的位置。救治小赳的時間緊迫,希望趙老先生能施以援手。”陸懷興有禮地說道。

趙老三瞥了陸懷興幾眼,隨即淡淡說道:“我看你修為肯定不低,但人沒有架子,說話還這麽有禮貌。我對你印象還算不錯。我就實話告訴你吧,趙灘村確實是被我施了法。要我幫你們解法,也可以。”

“那就先謝過趙老先生了。”陸懷興嗓音不急不緩。

“隻是,我之所以施這個法,是受趙灘村裏的一個恩人所托。他之前救過我,所以我還他一個人情。這個情況下,我不能就這樣將法直接解掉,這樣會折了我的陽壽。”趙老三神情嚴肅。

“那不如我幫你的恩人一個忙,就當是間接幫你還了他的恩情。到時候趙老先生再將法解開,就沒問題了。”陸懷興回答他。

“可以,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去見我的那位恩人。”趙老三說完,就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我們跟著他,回到了趙灘村。

在一處木屋前,趙老三停了下來:“這就是我那位恩人的住所。”

說著,他就走了進去。我們跟著他進了木屋。

這時,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趙老先生,您怎麽過來了?要不今天留在這裏吃午飯吧。”

“飯就不吃了。”趙老三說完,就將剛才陸懷興跟他說的話,都轉述給了這中年男子聽。

“所以現在,你可以讓這位修為極高的陸方士,幫你一個忙。等他幫完你,我就將這個村裏的法解了。”趙老三說道。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脫口而出:“那這位叔叔,當初為什麽會讓趙老先生施這種法呢?為什麽要讓道法在這個村子裏,都無效?”

那中年男子臉容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複如常:“之前聽說你們村子來了個方士,我就怕是什麽牛鬼蛇神的江湖騙子。我爸媽現在重病纏身,受不得打擾。所以才讓趙老先生施了這麽一道法術。”

陸懷興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我抬頭看向他,又問道:“陸伯伯,為什麽你不能直接將趙老先生的法術解掉?本人施的法,就一定要由本人去解開嗎?”

陸懷興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溫和:“是的。施法和解法,都有很多的規則,這個以後我會慢慢教你。”

“那求求這位方士,將我爸媽治好吧!”這時那位中年男人,竟然撲通一聲,朝著陸懷興跪了下來,“我爸媽被疾病纏身大半生,我沒有能力,一直沒錢治好他們。當初拜托趙老先生,趙老先生說這個他治不了。”

陸懷興微微彎腰,將那中年男子拉了起來:“你不用跪我,我自然會幫你的。”

“陸方士,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用不了道法,讓他爸媽致病的,是個妖魅,不是尋常醫術能治好的。”趙老三在一旁冷眼旁觀。

“除了道法,我還有別的辦法。帶我去看看你的父母吧。”陸懷興對那中年男子說道。

在走向他父母病房的過程中,我們了解到,這個中年男子名叫李樂,他母親自三十年前開始患病。而他父親,則是自二十年前患病,臥床不起。

李樂請了無數的醫生過來給他們診斷,各個醫生都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病,吃的藥自然也沒有效果。

“後來也請過道士之類的人來看,都是裝神弄鬼的搬弄一陣子,搞得我爸媽的病更重了。”李樂說到這裏,長籲短歎。

到了他父母親的病房,李樂搬來了椅子,讓我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