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來到陳家就享受到了李金熱烈的待客之道。

還好陳豪及時阻止,不然不是李金把破雲怎麽樣,而是破雲沒準會心煩手重傷了李金。

李金總算是在酒桌上找回了幾分自尊,破雲甘拜下風,順便著說了一下自己挑戰雷殃門事情的經過。

經過驚險奇異,奇峰路轉,讓眾人唏噓不已。

憐靜更是怪破雲沒有事前通知自己,也好幫破雲一招半式。

破雲端起酒杯想潤潤喉,辛辣的酒味撲鼻而來,不由又放回桌上,夾起一片鴨舌放進口中細細咀嚼。

李金忽然端起酒杯站起身,大聲道,“兄弟,李金自忖萬萬不能戰勝何博梓,就是有戰他的勇氣,也不會有戰勝他的可能。哥哥不如你,哥哥認輸了!哥哥敬你!”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破雲苦笑,認輸就認輸,怎麽變成哥哥了,這不還是心裏不服,找些自我安慰。

憐茗白了一眼李金,沒好氣道,“你勝不了破雲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難道你才知道嗎?裝神弄鬼做些什麽。”

“茗兒。”

陳豪笑罵道,“越來越沒有禮貌。金兒算是你的師兄,你就如此和師兄說話嗎?”

憐茗小嘴一撅,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李金嘿嘿傻笑,“沒事,沒事,師傅。憐茗一日不說我,我還不舒服。”

眾人不禁莞爾。破雲卻對李金對憐茗的癡情感到讚歎不已,暗歎自己能夠做到,但要說出來,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破雲笑容收去,看著陳豪鄭重道,“破雲聽說伯父退出夜影組織了?這是怎麽回事?”

陳豪聞言臉色一僵,憐靜,憐茗和李金也收住笑容。

“確有此事。”

陳豪緩緩點頭,沉聲道,“此事說來,並不是一日兩日的決定,老夫很久就有此想法了。”聲音漸沉,緩緩道出原委。

在很久之前,夜影五門中的木水兩門,也就是陳豪掌管的兩門就已經被夜影王家擠壓的沒什麽實力了。陳豪生性豁達也不計較許多,等破雲說出當年陳隱之事可能與王家有關係之時,陳豪已經不問夜影事情已久了。

陳豪開始著手調查以後,可以說是千難萬難。

因為最難的就是根本不知道王家的巢穴,怒風山不過是個幌子,而且見不到王家的管事王猛,退隱暗處的王澗仞更是無處尋跡。這讓陳豪非常惱怒,更是發現金土火三門的門主似乎不是原來的門主,但到底是誰卻調查不出,隻知道仿佛是年輕之人,不是原來老成的門主。

陳豪終於發現雖說自己是夜影中的元老,可實際上不過是個架子而已,王家早已把所有秘密封存,連總堂地點都換了。陳豪在暗莊探聽總堂地址時,連暗莊中人都不知道總壇搬到哪裏去了,甚至連金火土三門的堂口搬去哪裏都不知道。

陳豪暗歎王家辦事縝密之餘,更多是的後悔沒有早些插手調查,以至於當年陳隱一事根本毫無進展,而陳隱的遺骸也沒有找到,更讓陳豪在一陣時間裏脾氣暴躁的很。

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再怎麽想,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陳豪一代豪傑當然明白這膚淺的道理,一邊使用木水兩門僅剩的人手抓緊打探,一邊注意著江湖中的一舉一動。

夜影王家如此千方百計的吸收力量,而且深深隱於暗處,一定有什麽事情正在籌辦。

陳豪就是在找這其中的端倪。

然後忽然傳出熾陽門吞並水隱門的事情,不久更是傳出陽化水率領的熾陽門要直麵進攻水隱門。

陳豪隱隱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最然沒有消息說夜影參與其中,但多年的經驗告訴陳豪,熾陽門與水隱門的鬥爭,夜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更讓陳豪擔心的是,如果熾陽門吞並水隱門之後,那其實力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在江湖中幾乎沒有勢力可以和熾陽門相提並論,這樣隱於暗中的夜影王家一定也會撈到大筆的好處,如果讓夜影王家得誌,不說陳豪自己的恩怨,就以王家詭異的行徑來看,一定不會給江湖帶來什麽好處。

但陳豪所剩兩門實在是沒什麽力量了,根本不能撼動熾陽門與水隱門對戰的陣腳,所以陳豪冒險一試,向江湖、夜影宣布陳家脫離夜影,不再過問夜影中事,從此與夜影一刀兩斷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豪的意願是借此來牽動王家。

畢竟夜影不是山村小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沒有那麽簡簡單單就能脫離夜影的,王家掌管的夜影一定會派大批人馬阻止陳家的脫離,從而削弱王家在江湖中參與的實力。

但陳豪想不到的是,夜影王家根本沒有和陳家過不去的意思,而是公告天下不再接任何任務,所有的王家暗莊全部撤走,誰都不知道撤到哪裏去了。

陳豪對王家的舉措大感意外,但不管什麽原因,陳家想牽製王家的計劃失敗了,根本不能絆住王家不讓他們參與熾陽門和水隱門的事情。

聽到這裏破雲靈光閃現,在懷中摸了摸,掏出一物放在桌上,沉聲道,“夜影王家沒有阻撓伯父退出夜影,更是撤走所有力量,恐怕和這有些關係。”

破雲放在桌上的是一塊牌子,形狀沒有什麽奇特,隻不過是用黃金打造成的。

金牌。

刻著一個大大的‘火’字的金牌。

眾人一驚,憐茗一把把金牌抄在手中反複觀看,失聲道,“這…這是火使的令牌?!”

眾人懷疑的看著破雲,破雲鄭重的點點頭,“不錯。隻怕眾位說什麽都猜不到這火使是誰。”

“到底是誰呀?”憐靜和憐茗急急問道。

破雲眼中精光一閃,深吸口氣看著陳豪道,“想必伯父聽說了破雲擊殺雷殃門何一的事情。”

陳豪知道破雲言出必有原因,緩緩點點頭。

“但伯父一定想不到…”破雲緩緩道。

“這金牌就是何一所有之物!”

破雲一語震驚四座!

“什麽!”李金醉貓兒之態立馬消失不見,驚聲道,“那…何一就是火使?!”

眾人均驚訝的看著破雲。

破雲點頭沉聲道,“想必不會錯的。而已正是因為如此,就是破雲不去雷殃門,何博梓也不會放過破雲!”

“這…這怎麽可能!”憐茗驚呼道,“何一是火使?!堂堂雷殃門的少主竟然是夜影的火門門主?!”

“昔日,雷殃門能夠在清月門覆滅之後迅速崛起,一定會有暗中力量扶植的,這個力量恐怕就是夜影王家!”破雲沉聲道,“雷殃門與夜影王家關係匪淺,這也就是為什麽何一,一個懶散自傲的大少爺甘願做火使的唯一解釋!”

陳豪一直皺著眉,沉聲道,“破雲,你的意思是說雷殃門和王家是同盟關係,而現在雷殃門倒掉了,所以王家少了很大一部實力,所以才沒有理會陳家退出夜影嗎?”

破雲深吸口氣,沉聲道,“此事應該十之七八!”

“那如此說來。”憐茗驚呼道,“那破雲你擊敗何博梓之後遇到的蒙麵人,豈不很可能是王家的人!”

“沒準就是金使、土使其中之一!”

憐靜蹙眉緊皺,喃喃道,“沒想到王家的根部發展的好大,連雷殃門的少主都是夜影的火使,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破雲點頭,“不錯,但何一是夜影火使這件事還沒有人知道。”

“此事對王家必定有影響的。”陳豪拈須皺眉道,“本來我還奇怪,王家對陳家脫離夜影的態度未免太軟弱,原來王家元氣大傷,已經顧不得陳家這名存實亡的勢力了。”

憐茗撅嘴道,“什麽名存實亡,爹爹說的太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了。一個王家又能有多厲害,現在沒有了雷殃門,沒準他們還怕咱們殺過去呢。”

陳豪微笑搖搖頭,沉聲道,“王家不會那麽簡單的。不過咱們沒有牽製到王家,倒是讓破雲碰巧擊到了王家的軟肋。最後,王家還是被牽製住了。”說到最後嘴角不由浮上一絲愉悅。

“其實熾陽門與水隱門爭鬥又和咱們有什麽關係?”李金忽然插口道,“不管誰勝誰負,陳家不還是陳家。”

“笨蛋,你知道什麽!”

憐茗嬌叱道,“熾陽門膽敢挑起事端,就說明熾陽門有所依仗,對自己十分有信心,相反水隱門本就不如熾陽門,恐怕真要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水隱門。在熾陽門吞並水隱門以後,其實力無人能撼,江湖中所有門派還不都成熾陽門的盤中餐。”

“那怎麽沒見有其他門派有什麽行動呢?”李金抗聲道,“難道都坐以待斃不成?”

“好啊!”

憐茗鳳眼一瞪,怒道,“你竟然敢和我頂嘴!”看著不是陳豪在桌上,簡直就要把菜盤子當飛鏢給李金飛過去。

李金也發覺自己有些遛嘴,一時不知道怎麽接口,不由尷尬的撓著腦袋嘿嘿傻笑。

“其實水隱門已經和夜羽門結盟了。”破雲微笑道,“我就是剛從水隱門而來,水隱門答應我,兩門互相結盟對抗熾陽門了。”

“你…你當的中間人撮合兩門結盟的?”李金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破雲微笑道,“破雲不過是代替夜羽門當了一次使者罷了。”

“唉…”李金痛苦的垂下頭,喃喃道,“誰想拒絕獨挑雷殃門之人都很難啊…和我的差距拉得越來越大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