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的願望其實不高,不過想喝杯酒罷了。

沒想到如此簡單的願望沒有實現不說,現在連‘水酒’都喝不暢快了。

破雲嘻嘻一笑,“可惜,這些什麽都沒有。”

於老頭忍不住道,“那就能因為村子裏的人都去外麵闖**了?”

破雲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不過眼神中卻充滿好笑。

墨淩冷著臉重重哼一聲,“別丟人現眼了!都出去闖**,剩下的老幼病殘,還能沒事閑的把村裏道路掃的如此幹淨?!”

於老頭被墨淩罵的老臉一紅,眼中憤恨神色一閃,輕哼一聲卻沒有出言頂撞。

破雲點點頭,讚許道,“還是姑娘聰明伶俐。既然有了第一個破綻的地方,那接下來有破綻的地方就更多了。”

“村中連個人影都沒見一個,誰家郎中會在如此冷冽的天氣在外麵傻傻挨凍。”

“烤燒餅倒還說得過去。”

破雲淡淡笑道,“隻可惜我看到老丈的手忍不住摸了摸,結果不出所料,如此堅實的手掌別說烤燒餅,烤什麽東西都不能變成這樣的。”頓了頓悠然道,“當然,大力鷹爪手和鐵砂掌一類武功就除外了。”

於老頭臉色一變,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如此細心。

“至於姑娘你…”

破雲皺著眉頭故意為難道,“破綻就更加離譜了。”

墨淩眼神一變,冷聲道,“你憑什麽如此說。”

“酒館雖然不如賭場,妓院一般人潮嘈雜,但也是往來人士互通之所。”破雲淡淡道,“一個姑娘家掌櫃,實在是少見。”

“可能是從長輩繼承的家業,也可能是家人不在,正好趕上姑娘獨自看店。”

破雲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但姑娘實在是很冷。不是說姑娘不能不對別人冷冷淡淡,而是開門做生意的姑娘沒有幾個臉神冷淡的。就算有,也沒有姑娘如此這般藕玉青蔥的手掌。”聲音頓了頓,淡淡道,“而且姑娘的冷不過是為了掩飾臉上的容貌罷了。”

破雲眼中精光一閃,“隻有冷淡,才能讓臉龐上的變化最少!”

墨淩沉默片刻,伸手在臉上一抹,一張薄薄的*隨手摘下,麵具下同樣是一張清秀的臉龐,隻不過多了幾分生氣和妖冶。

墨淩輕輕一笑,聲音帶著絲絲媚姓,“破雲公子好毒的眼睛。”

破雲看著墨淩忽然皺了皺眉,低頭思索恍然抬頭,皺眉道,“你…你是憐茗手下的侍女?!”

‘墨淩’輕呸一聲,“什麽侍女這麽難聽,其實我和陳憐茗算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的。”向破雲媚媚一笑,“虧得破雲公子還記得雪華。”

破雲淡淡一笑,“既然雪華姑娘的‘水酒’都不能讓破雲肚穿腸裂,姑娘的媚術也就不用施展了,不然也就浪費姑娘的精力罷了。”

雪華臉色一變,就見破雲慢慢起身,聲音變得冷冷道,“不管各位找破雲有什麽事情,我都不想聽。我可以放各位走,但是…”

破雲眼中忽然迸射出冷冷的光芒,“各位不說出夜影的消息,就別破雲出手無情了!”

現在的局麵下,能對破雲出手的也隻有夜影!

破雲一直想揭開神秘麵紗的夜影!

符郎中陰陰一笑,“老子…”

話未說完,隻見寒光一閃,符郎中頓覺口中一痛,張口吐出一隻破碎酒杯,滿嘴的牙齒被打的七零八落,混合的滿口血跡奪口而出。

“難道夜影隻會找你這般出口不遜的敗類?”

破雲一臉不屑道,“看來夜影的氣數離盡不遠矣。”

符郎中又驚又怒,驚得是絲毫沒有發現破雲是如何出手的,怒的是口中劇痛,一口鋼牙已經多半變成了碎牙,怒吼一聲,挺劍便刺!

雪華和於老頭也是驚訝萬分,見符郎中沒命衝上,雖然感覺有些不妥,但也隻有相伴攻上!

雪華不知何時掏出兩把短劍,與於老頭一雙鷹爪從兩側夾向破雲!

破雲喃喃道,“開始就如此這般,豈不省了故弄玄虛的精力。”抽出奪魄迎向符郎中長劍。

符郎中憤怒中隻覺手中發輕,長劍竟然從中被破雲淡紅的劍刃一斬而斷!驚怒之餘揮動半截長劍猶自狠鬥。

破雲奪魄輕擺,像是空中輕盈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劃出道道美麗的弧線。隻不過再美妙的弧線,雪華、符郎中和於老頭都無暇欣賞,隻是想著如何逃離這條條看似美妙其實卻要命的紅線。

破雲在三人圍夾中遊刃有餘,嘴上笑嘻嘻不停調侃三人,“你三人既然如此看我不過,為什麽要裝神弄鬼呢?雪華本來也算是美人,卻非要弄成個沒有表情的木偶。郎中凶悍惡毒,倒像個屠夫。”

急刺三劍逼退三人,歎息道,“最可惜的是這老頭,欺騙了我,傷害我這善良的心。實在是披著人皮的狗啊。哎呀,狗急跳牆了。”

三人被破雲調侃的怒氣上升,各自手中兵刃揮舞的更緊,破雲在三人中間像是過家家般來回遊走,根本碰不到破雲一絲衣角。

三人漸漸出於進退為難的地步。

知道破雲根本沒有用全力,要勝得破雲是萬難之難,但派自己來的主子卻是如何都惹不起的,不過心中都有逃得一時是一時的想法,三人逃脫之意大增。

破雲嘴角上翹,嬉笑道,“我勸各位就放棄逃走的心,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誰派你們來的,是不是夜影,夜影首領到底在哪裏。”

雪華、符郎中、於老頭三人見破雲看破心事,不由互視一眼,心一橫手中兵刃攻得更急,隻盼破雲一個不留神,失手在三人兵刃之下,也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破雲輕輕搖頭,輕歎一聲,“既然三位如此執著,就怪不得破雲了。”話音方落,奪魄直刺於老頭,左手中指彈向符郎中的斷劍。

於老頭被凜冽的劍鋒嚇的臉色煞白,哪敢硬接,連忙側身退出兩步,再看破雲的中指正好彈到符郎中的斷劍之上。

符郎中的斷劍驀然改道直奔雪華而去!

雪華奔向攻破雲下盤解救於老頭、符郎中,哪知符郎中的斷劍驀然向自己刺來,不由芳心大亂,哪裏還顧得別人,也顧不得形象,身子一矮就地一滾,滾出老遠。

破雲嘻嘻一笑,左手疾點符郎中胸口膻中穴。

符郎中大驚沒等躲閃,卻見破雲奪魄手柄已經到了身旁,這才知道破雲左手乃是虛招,心中變得一片冰涼。

奪魄刀柄不偏不倚的擊在符郎中腦後風池穴,符郎中連哼都沒哼一聲便頹然倒地。

事情發生的太快,於老頭瞪大眼睛警告之聲還沒出口,符郎中已經中招,忽然眼前沒了破雲的蹤跡,心中大驚,不詳之意陡然浮上心頭。

就聽耳側破雲嘻嘻笑道,“老頭你欺騙了我這單純的大好青年,你說怎麽辦?”

大好青年?!單純?!哪句話說的像是單純的大好青年!

於老頭還沒破口大罵,便覺脖頸間一片冰涼,奪魄的劍刃冷冷的停留在脖頸之間。冰冷的殺意立馬嚇得於老頭不敢說話,就覺得背後大杼穴發麻,倒在了地上。

雪華滾出去剛狼狽起身,便發現符郎中和於老頭已經被破雲製住,不由心中大駭,哪裏還有纏鬥的心情,腳下生風立馬向門外跑去。

沒跑兩步就覺眼前一花,破雲笑嘻嘻的站在麵前,一臉壞笑,道,“雪華姑娘,跑這麽快去哪裏啊?”

雪華臉色變了數變,忽然嫣然一笑,媚聲道,“破雲公子這是何必呢,想要雪華留下陪伴直說好了。你我本是熟人,何必如此囉嗦呢。”

破雲一怔,苦笑道,“雪華姑娘變臉實在是快啊…這門功夫可是難學的緊…”

雪華不理破雲譏諷,嬌媚一笑,從破雲身邊走過慢慢坐在破雲方才坐下的桌子旁,嬌聲道,“不知道破雲公子想知道什麽呢?”

破雲被雪華態度如此快的轉變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忽然見雪華雙手齊抖,兩柄短劍直射而出!

破雲一驚,卻發現短劍並不是向自己來的,暗道不好,身形閃動想要阻住短劍,可為時已晚。兩柄短劍齊齊插入了符郎中、於老頭的咽喉!

符郎中、於老頭嘴巴張張卻出不得聲音,雙眼圓翻,身子不斷輕輕顫抖,沒一會,雙眼便變成了死魚一般的眼睛,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破雲大怒,卻見雪華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心中一驚閃身點住雪華心口幾處穴道,伸手掏出幾枚丹藥塞進雪華嘴中,輕輕推拿幫她咽下。

雪華淒慘一笑,嘴角慢慢溢血,道,“不用費事了。首領發下來的毒藥根本就是無解的。”

“為什麽!”

破雲沉聲道,“為什麽要自盡!我又沒有逼迫你們做什麽,為什麽要自盡!”

暗紅的鮮血順著雪華嘴角慢慢流下,雪華精神奕奕的雙眼變得暗淡無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卻顯得異常詭異,“我們…不死,會…比死還難過。符郎中…和於老頭…也都知道的…”

破雲見自己的丹藥控製不住雪華的毒性,不由暗驚毒藥藥性如此猛毒,手掌輕輕貼在雪華背心,沉聲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找我要幹什麽!是不是夜影!夜影和清月門覆滅是不是有關係!”

雪華臉色變得有些許紅暈,嘴唇微張,纖手艱難抬起剛想要說什麽,卻忽然頭一歪癱軟在破雲懷中。

隻剩下一雙無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