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穴驚風
“嵐兒,方才我沒有……”白羽歌自白清嵐始一踏入玄嵐院便趕忙起身解釋道。
“羽兒,隨我來!”白清嵐不及白羽歌解釋,厲聲命令道。
白羽歌未能料到白清嵐竟是這般冷漠反應,腳步微微一滯。
“語悠,你若無事便先回去吧!”白羽歌頓了頓道,說罷便又跟了上去。
“羽歌!”突然凝重的氣氛令蕭語悠隱隱擔心。
“放心,無事的!”白羽歌溫柔笑道,隻是蒼白的臉龐讓那一抹溫柔顯得更加羸弱,倒叫人越發為之擔憂了。
白羽歌跨入屋中,轉身將門栓上。
白清嵐看著白羽歌纖弱的背影,心突然有些抽痛,這丫頭這些日子不見怎瘦了這多?
“羽兒。”白清嵐輕喚。
“皇姐若要斥責羽兒盡管斥責便是,羽兒在這兒聽著的!”白羽歌背對著白清嵐淡淡道。白清嵐既不願聽自己解釋,自己若是再那般固執隻怕更會惹惱了白清嵐。這生氣的當頭,還是讓她發泄出來的好。
白清嵐未料到白羽歌竟是這般淡漠回應,聲冷如冰,徹骨之寒。
“羽兒,習武旨在強身健體,懲暴安良,行俠仗義,保家衛國,並不是為了傷人而學。你我在外,萬事存有戒心自是好事,但沁言於我有救命之恩,對你我自是沒有惡意,你何必傷她?好在沒有傷及要處,你現在去東玄院向她陪禮道歉吧!”
“皇姐說完了?”白羽歌幽幽道。
白清嵐微怔。
“皇姐所言,羽兒都明白,但羽兒自認無錯,東玄院羽兒是斷不會去的!”白羽歌深深呼吸,轉過身,盯著白清嵐的雙眼,定定道:“皇姐,羽兒無錯,你可願信?”
白清嵐沒想到白羽歌會突然問出這般問題,一時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羽歌沒想到白清嵐竟會遲疑,難道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都不足以博得她的信任?隻一瞬,白羽歌萬念俱灰。
“皇姐若再無他事羽兒便先行告退了!”白羽歌未等白清嵐回答自顧自說罷開門離開。
“羽兒,你果真不去?”
“不去!”白羽歌斬釘截鐵道。
“羽兒你……”白清嵐怒喝,但厲喝之聲卻是擊在海綿之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姐若無他事,羽兒先行告退了!”白羽歌淡淡道。
“等等,這藥是沁言給的,能助你調息之用。”白清嵐自袖中取出小小的白色瓷瓶交給白羽歌。
白羽歌猶豫片刻方回身接過藥瓶離去。
白清嵐輕歎,這丫頭自幼與自己朝夕相處,她為人如何自己又怎會不知?但蕭沁言日夜守在床塌旁湯藥伺候又何嚐不是情真意切?這般糾結之事倒叫自己無法決斷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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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玄山直插雲霄九重,山頂寒風凜冽,除非是武學精修之人,否則常人難有不倚他物而穩居於上者。
蕭語悠小心翼翼伏在山頂巨石之上,艱難探手在身旁百米洞穴的石壁上摸索著。
白羽歌跑出玄嵐院後不知怎的便順著山路上了山頂,山頂寒氣雖重,但對於常在漠襄的白羽歌而言這點寒便算不得什麽了。霧靄遮蔽了遠處的青黛,雲霧繚繞間似有人影搖晃,白羽歌近前,細看。
“語悠?”白羽歌試探般喚道,白衣女子姣好的容顏似被雲霧附上輕紗遮麵,熟悉而又朦朧。
蕭語悠聞得身後人聲,停下手中之事,回頭。迷蒙間似乎看見白羽歌站在自己身後。
“羽歌?”
“你這是在做什麽?”白羽歌走近,見蕭語悠伏在長滿青苔的巨石上,不禁好奇道。
“我見這洞穴中長有麒麟草,想摘下來拿回去入藥。這麒麟草乃是調養氣血增長功力的聖品,你若能服下,體內真氣也能順暢些。隻是這麒麟草長得實在太刁鑽。”蕭語悠說著身子又進一步往前探了探。但不探還好,前傾的身子順著滑膩的青苔滑下,蕭語悠一驚,忙收手想要捉住身下之石將身子穩住。但如何穩得住,青苔夾著濕意,讓蕭語悠頓感絕望。
“語悠!”白羽歌見勢不妙,忙施展輕功撲向蕭語悠。隻是剛抓住蕭語悠的衣角,二人便一同落入了漆黑的深淵之中。白羽歌抓著蕭語悠的衣帶,反手將她拉入懷中。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石上,白羽歌悶哼一聲,但懷抱著蕭語悠的手卻越發緊了。洞穴中的藤蔓劃傷了白羽歌的衣,卻也救了她二人一命。
“羽歌,羽歌!”蕭語悠伏在白羽歌身上,輕拍著白羽歌的臉喚道。
“你沒事吧?”白羽歌鬆開懷抱問道。
蕭語悠搖頭,伸手要將白羽歌摻起,但卻聽得白羽歌的倒吸一口氣。借著洞口漏下的絲絲日光,蕭語悠窺見白羽歌塵土滿麵,額上甚著汗,右手緊握,似是十分難過。
“你且莫動,可是左臂生疼?”蕭語悠關心道。
白羽歌點頭以示。
“許是斷了骨,你且在這兒等我片刻。”蕭語悠將四周的枯葉攏起讓白羽歌枕在叢葉中。借著微弱的光,覓得一些殘木的碎片,費力折了些細長的藤蔓回到白羽歌身旁。
白羽歌雙目半睜,目光卻是緊緊隨著那抹白色的清影。右手半支起身子,欲要起身,
“既是傷著了好生休息便是,不是說過不可亂動嗎?”蕭語悠將白羽歌按下,溫柔責備道。
“你懂醫術?”白羽歌問道。
“家中藏書甚多,語悠不才未能全數覽盡但卻也讀過多數,這醫書藥典也看過一些!”蕭語悠說著將碎木板將斷骨固定,又從衣裙上撕下絲布,與藤蔓一同將木板綁在白羽歌的左手上。
一番忙碌,包紮完畢蕭語悠方長舒了一口氣。抬袖輕逝去額上的汗珠連帶擦去滿臉的塵泥,峨眉舒展,臉頰微紅。清麗的容顏算不上驚豔,但也隻有這般秀麗的容顏才有這細水長流般的動人魅力。白羽歌竟不禁失神片刻。
“你我現在該怎麽辦?”蕭語悠掃視四周石壁均未見出路,茫然問道。
“這石穴少說也有十丈之深,況四壁光滑,隻怕輕功難以逃出。你我還是看看是否還有他路可走?”白羽歌凝眉道。
“方才我已探過這穴底,並無其他出路。不過……”蕭語悠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
“不過這洞穴底壁有青苔暗生,且能隱隱聞得流水之聲,想來應是有水路可出。”蕭語悠分析道。
白羽歌起身尋到石壁下,果真聽見潺潺弱弱的流水之聲,石縫下滲著水珠。
白羽歌右手掌心附在石壁之上,提氣用力,但石壁卻巋然不動。
“你幹什麽?”蕭語悠慌忙拉過白羽歌的右手,斥責道:“左手還沒好,難道你還想把右手折了嗎?”
“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將這石壁推開,這出口定是在這石壁之後!”白羽歌道。
“縱是這出口真在石壁之後,你現在這樣就想將其推開?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你……哎!”蕭語悠對上白羽歌清澈的眸子,責備的話語不禁悉數咽回。
“這裏暗無天日又無水無食,你我若不盡快找到出口隻怕不出三日你我便要埋屍於此了。”白羽歌輕歎道。
“這石壁少說也有千斤之重。”
“放心吧,師父曾教我武學之中凡重者皆可以四兩撥千斤相搏,這巨石雖重,但卻並無千斤,你且讓我試試吧!”白羽歌言罷紮下馬步,提氣抬掌,內力襲流,一時間巨響隆隆,碎石散落,落下的塵土迷蒙了二人的雙眼。
白羽歌收掌,眼前的石壁透著點點鱗光,狹窄的細縫恰容一人側身通過。
“語悠,來!”白羽歌拉過蕭語悠小心翼翼穿過石縫,石壁之後卻是清澈寒潭,潭中碧水循著一條水道流出。
“你我循著水路,定能走出去!”白羽歌牽著蕭語悠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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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嵐在玄嵐院中踱步近半日,一麵擔憂著白羽歌的傷,一麵又惱她不肯認錯的強硬態度。不知不覺已然是夕陽沉落。
“都這個時候了,羽兒這丫頭怎麽還沒回來?”白清嵐喃喃嘀咕道。
“清兒!”蕭沁言在院外喊道。
“沁言,什麽事?”
“方才聽說今夜山下有廟會,你我同去看看如何?”蕭沁言興奮道。
“這……”白清嵐猶豫著:“沁言可有見著羽兒?”
蕭沁言微愣,但隨即明白定是白羽歌心氣離去未歸,眼波一轉,道:“她許是下山了吧!今日的活動這般熱鬧。”
白羽歌躊躇片刻,想來自己已然答應陪蕭沁言下山,輕一點頭道:“正巧師父命我下山替他老人家置辦些物件,你我同去自是甚好!”
蕭沁言欣然一笑,笑靨宛若牡丹妖嬈。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假期福利,咱們投票決定二更OR三更?長評加更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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