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存心要氣死我!”
夏陽的聲音很大,目露凶光,周圍行人紛紛投來注視。
原本街頭親吻的兩個男人就已經夠惹眼的了,這會兒夏陽一急,甩手扭頭走開,那畫麵在路人眼中確實有些故事性的。
戚雲蘇低頭,一隻手掐過另一隻手的每根手指,又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要以往戚老板絕對幹不出這種事,舔嘴唇或者跟夏陽說愛他,都不可能的,但現在惶惶然,反射幅度實在長,完全理不清楚狀況。
低著頭,換了手繼續掐,沒掐完,手就被掉頭回來的夏陽拽了過去。
戚雲蘇抬頭看夏陽,目光先掃到夏陽的嘴唇,頓時臉燒,咽了一下喉嚨,然後說:“我還有工作,今天需要加班,抱歉。”
想掙開手,但沒成功,被夏陽十指緊扣握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要再想了,都不是。”夏陽語氣急躁,轉頭嗬了一聲旁邊一個比較高調在圍觀的路人,問遍了那人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上什麽學校、讀什麽專業。
路人被問得不知所以,回答了一半就打哈哈跑了。
夏陽指著那人跑掉的身影對戚雲蘇說:“這裏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信可以隨便抓個人問。你最近精神不好混淆了一段噩夢,就這麽簡單的事,不要再想了聽到了沒有。”
戚雲蘇的臉很紅,手心也在出汗,眼神閃躲著說:“你先放開手。”
“就不。”夏陽牽得更緊,把人往前帶,“取車回家,今天不準加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天都住酒店,根本不是忙工作。”
戚雲蘇已經躲了夏陽兩三天,就怕著夏陽那些親密的舉動,牽手接吻啥啥都讓他緩不過來,仔細想想都會覺得自己占了夏陽很大的便宜,所以隻能躲著。
“你以為你真能躲得了我?”夏陽掏走戚雲蘇的車鑰匙,去停車場的一路,碎碎叨叨講著,“冷兩天就夠了,別跟我上房揭瓦,信息不回還掛我電話,我跟你吵架了嗎?我有跟你吵架嗎?莫名其妙就不理我,我哪招你惹你了?”
到了車前,二話不說把戚雲蘇推進副駕,車門還摔得響。
動靜很大,但戚雲蘇也隻眨了眨眼睛,一愣一愣地看著夏陽上車,湊了身子過來。
臉貼得很近,垂眼凝視片刻,在戚雲蘇還在呼吸淩亂的時候,夏陽壓上去深吻。
戚雲蘇抓緊了車門扶手,睜大了雙眼看著,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觀人。
夏陽眼睛同樣睜得大,親一下看一眼戚雲蘇。像在對峙,揚著笑,又像在勾引。
霎時,車內氳氤開一股薄暖濕潤的氣息,戚雲蘇是被吹進無形雲煙裏的那一粒飄塵,輕了飄了燃了。
所以等夏陽結束親熱,鬆開他了,戚雲蘇還伸著舌頭迷醉一般的神情。
。對視之下,反應了足足半分鍾才收回表情,端坐起來。
“我……”戚雲蘇腦袋裏想的是‘我瘋了’,呼吸還亂著,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夏陽又湊了過來,立馬憋起了氣。
夏陽俯身,扯了扯戚雲蘇的領帶擦自己嘴角的口水,也順手擦一擦戚雲蘇嘴邊的,然後公開處刑,說:“你喘口氣,別憋著。”
戚雲蘇清了清嗓,轉開臉。
夏陽發動油門,邊說:“見過寧寧了怎麽還是一副晃神樣子,她的話你總該相信吧?我跟寧……我跟我冉姐分開很久了,是,以前很喜歡她,但是走到要分開的那一步就真的全放下了。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每天都粘著你,隻對你硬得起來,還不夠證明我對你的愛嗎?你兩天沒回家了,這兩天我都失眠了你知道吧,你還不接我電話。”
行至半路,戚雲蘇都在盡力把視線從夏陽身上移開,甚至連夏陽講的話都刻意不認真聽。
斑斕光暈一晃一晃掠過,開了一條車窗縫隙,晚風徐徐以為能吹得清醒一點,卻難能清醒。
到後麵也徹底沒聽夏陽的絮叨,戚雲蘇撫平衣領,端著姿勢,一身正兒八經的,但手裏掐了好幾遍自己的大腿,還一下比一下掐得重,臉上表情裝得很穩,連眉毛都不皺。
盡管動作很小還是落入了夏陽眼中,車開進離家不遠的道路之後,夏陽就隻用一隻手打方向盤,騰出手去牽戚雲蘇。
邊說:“你想疼也不急現在,回家洗幹淨了等我弄疼你。”
戚雲蘇先是要掙開手,過了幾秒才明白過來夏陽講的話,有些不可思議,連帶著說不上來的羞赧。
下了車一路上樓進屋,拉扯中戚雲蘇反複說“離我遠點”或者“不要碰我”,隻是他說得不輕不重的。
夏陽纏人的功夫很多,又是抱又是摟,力氣還大,開門就壓著人親上,一邊親一邊軟下態度,跟在撒嬌似的說:“你先洗澡,我做飯,隨便煮個麵隨便吃點,吃完我洗澡你洗碗,然後上床幹活,都兩天沒摸你了,可想死我了。”
戚雲蘇僵直了全身,勻著那一口氣。
夏陽已經上手開始給戚雲蘇解襯衫紐扣,想了想,又說:“還是一起洗澡吧,你現在的精神頭估計是沒法給自己灌腸。”
“什麽?”戚雲蘇眉心緊鎖,推開夏陽的手。
兩個人對望片刻,僵持著。
夏陽一臉笑。
戚雲蘇磕巴著手把襯衫扣回去,想出去但夏陽擋在門前,進屋裏,來回踱步。
走了兩圈就見夏陽脫著衣服進浴室,沒一會兒再出來,身上隻剩一條平角**。
“我一定是瘋了。”戚雲蘇像在自言自語,暗暗苦笑,“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夏陽,你是夏陽嗎?”
“哦,看來暫時洗不了澡了。”夏陽長歎一口氣。
他進房間找了運動褲套上,光著上身出來,很無奈地反問戚雲蘇:“老婆,你是我老婆嗎?”
進廚房先燒上水,又問著:“冰箱裏還有我媽上次包的水餃,還是煮水餃吧?”
戚雲蘇沒理他的話,捏著眉心坐到沙發上,說:“我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你不是夏陽,你隻是我幻想出來的,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我不想做任何對不起夏陽和冉寧的事。”
看到到夏陽從廚房,立馬抬手阻止:“你不要過來。夠了,可以結束了。”
“好,我不過去。”夏陽頓下腳步,“那你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堅持這裏不是真實的世界?我怎麽就假的了?你見你那些同事,見寧寧,處理工作,哪裏不真實了?”
戚雲蘇抬眼,堅定道:“我已經死了。”
“那隻是噩夢,你壓力太大,把噩夢當真了。”夏陽說。
戚雲蘇又說:“你和冉寧快結婚了,不可能會喜歡我,你並不喜歡同性。”
“我沒喜歡過別的同性,就喜歡你,我要不喜歡你能每次跟你上**得那麽爽!”夏陽講得太直,太典型下半身動物,講到一半自己就發現了,但收不住,索性破罐破摔。
正經了臉又說:“我們在一起兩年,你好好回憶這兩年的生活,哪裏不真實了?”
記憶確實越來越清晰,隻是不敢相信。
戚雲蘇沉靜半響,夏陽慢慢挪進,語氣也在慢慢不正經地講著:“誰還沒有過前任,你也和那個什麽芬蘭小嫩男交往過,我跟你翻過舊賬嗎?你不能因為剛好你和寧寧熟,你就老記著這一茬,這樣對我不公平,對寧寧也不尊重。退一萬步說,你不承認這裏是真實的世界,那我怎麽辦,我是有思維的,我的老二隻認你,你還想拋棄我不理我不接我電話,你好狠的心!”
夏陽走到戚雲蘇麵前蹲下,抱上戚雲蘇的小腿,嬉皮笑臉著。
戚雲蘇很無措,但語氣還在堅持,說了句:“閉嘴不要笑。”
夏陽抿上嘴,含糊地講:“老婆不讓笑,我就不笑,我給你表演一個哭?”
“不要再叫那個……”
戚雲蘇很清楚自己的理智已經一點一點瓦解,他看著夏陽低頭親他的手背,也看見夏陽後頸到背部燒傷疤痕,一大片攣縮畸形的疤十分猙獰,卻讓戚雲蘇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抬手輕輕附在夏陽的脖子上,又講了一遍:“我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