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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思昏迷後的第二天,景西恬憂心忡忡地來到病房。這一次梁逸因勞累過度身子病了在家裏休養,奇怪的是,也不見申莫瑾的身影。

她拉了個護士姑娘問:“今天沒人照顧喬小姐嗎?”

平日那倆個男人應當是爭著照顧才是,這會兒怎就冷清成這樣。

護士明白她說的是喬思後,想了想說:“蘇小姐剛剛離開。至於申總……昨天早上看他接了個緊急電話,就匆匆忙忙出去。過後倒不見回來了。”

這兒的小護士對喬思可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申莫瑾對院長放了話,說無論如何喬思的命要擺在第一位。院長估計也是跟他有些交情,早交代下去,誰怠慢了喬思的治療,誰自個兒負責。可是她們想……人都這樣了,申總還這麽殷勤地去尋找希望。有用嗎?

想來也心酸。

“思語橋,你太壞了。全世界的人都為你擔心,你卻在蒙頭大睡。”

她無力地抓著喬思的手,都幾乎見骨了。怎麽就這麽瘦?瘦得她半點生命力都感受不到。

從知道喬思病情複發的那一刻起,景西恬早做了最壞打算,原因不在她對閨蜜的在乎有多少,而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外公、爸爸直到哥哥三代都是因這病而早逝。所以那天喬思一臉冷靜,她卻哭得驚天動地……

可誰說這樣就代表希望少一分呢?

誰都在期待奇跡,傻傻地等,傻傻地念……

景西恬握著喬思的手,又哭又笑地說了好多話,最後甚至苦情半跪在床邊,求她多活幾天。縱使她不打開眼睛也行,景西恬隻想聽聽她的呼吸。她怕喬思一走,自己會接受不了。

幾個小時後,頂著又紅又腫的雙眼走出病房,迎麵卻見蘇曉曉頭低低地。

“曉曉。”

來者聞言抬頭,隨後想到了什麽,馬上別開視線。

景西恬的視線掠過之時,好巧不巧就碰上了她發紅的兔子眼,不由納悶:“怎麽了?怎麽哭了?蘇家仁呢?沒和你一塊兒?”

蘇曉曉並沒有正麵回答,想了想,她搖搖頭。

“你們吵架了?”八成是了,蘇曉曉人生得嫩,聽喬思說是蘇家的童養媳,從以前可愛慕她的蘇哥哥了。蘇家仁對她倒是純粹的兄妹情,可喬思特別希望他倆能在一塊兒。而這丫頭每回哭,不就為了她家男人。

這回她也安安靜靜地,可神色有變,哪兒不對勁,景西恬卻說不上來。她破涕為笑,搖頭看著小妹妹說:

“男人嘛自尊心難免強了點,等他氣消了,他會回來哄你的。”說著見蘇曉曉有點聽進去,她突然淒苦地歎息說:“別等到失去了才後悔,你看看思語橋……”

可就是這話的尾端後讓蘇曉曉不僅臉色風雲乍變,還雙眼迷蒙,慘兮兮地發昏著。

景西恬不理解他倆的事,見是這樣隻好及時噤聲,難看地扯出一抹笑容:“我先回去了,你看著思語橋。”

麵前的人恍惚地點頭,恍惚地邁步,最後停在了病房前。

景西恬看著蘇曉曉這樣失魂落魄地抬起了手,搭在玻璃前,看著躺著的喬思時,眼裏的悲戚融入連綿的複雜情感……

她當時還在想,蘇家這丫頭,怎麽無神成這樣?

然而,在眾人以為泰晟有急事處理的時候,申莫瑾卻處在離地平線十千米高空中,前往英國皇家醫院。

手上盡是移植心髒手術的資料,資料顯示成功率已從過往的三巴仙提升至六十七巴仙,可前提必須有與病人身體完全相符的心髒。申莫瑾越看越覺得心裏沒底,生氣地一把將書拍上。

“申先生……”

旁邊有托盤迎來,空中小姐柔軟到位的聲音飄然而至。

“離我遠點。”

不想被申莫瑾這麽一說,空姐愣在原地,說了幾句抱歉的話才悻悻地扭頭離去。老麥傻在一邊看著自己平日溫和淡冷的上司,此刻完全變了樣

,不由低聲道:

“總裁……遇什麽事了?”

申莫瑾回神後正看著窗外的雲朵發呆。他搖頭,眼裏呆滯無助,“老麥。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自從……知道她出事後。

脫軌了。

英國天氣朦朦朧朧。a市的冬相對之下晴一些,也暖一些。不知是真是氣候還是心境愈發糟糕了,申莫瑾無暇理會。

與老麥並肩踏出機場時,迎麵的臉龐滄桑地對他們點頭。

“範先生。”申莫瑾伸手握上他的。

近月來被認同的工程已在進行中。範先生言辭中難免透露對申莫瑾的深深讚賞,還時不時打趣問那天滾下樓梯的小女孩呢。

他那時眼神都暗了,說了句:“我有件事……想請求您。”

興許是第一次聽到他這般低聲下氣,想必也是重要之事,範至高那時直接就應了下來,可顯然此事很棘手。

見範至高表情不甚好,申莫瑾心胸一時發悶,不想他開口就是自己思及的最壞結果。

“化驗出來了。三個當中,沒有一個是符合的。申先生……我那邊在短時間內實在無法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