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程善等幾個精幹禁衛把蕭縱的寢房裏裏外外搜了個遍,唯獨對天子睡覺的那張床,沒怎麽敢下手。在內間搜查的時候,程善見著靠牆擺放的那張大床,四周暗紅的床幔巨大垂地,那架勢估摸不比天子寢宮裏的龍床低矮,這讓程善直覺冒出一股禁區不可冒犯的拘謹,總覺得在那張**爬上爬下摸來摸去,實在大逆不道,是一種褻瀆,本能地回避。

他這一拘謹,一回避,便往天子床榻中放進了一條狼。

蕭縱在床褥子上出於本能,不能不掙紮。

秦王壓在他身上,雙手緊緊扣著蕭縱的十指按於身側,看著蕭縱默默地咬著牙,不出聲,在自己身子底下徒勞地掙啊掙,扭啊扭,骨子裏某種劣性頓時抬頭,興致頓時好上加好,剛剛斂去的笑意隱隱又浮上嘴角眉梢。

享受了片刻身下的蠕動,秦王修長的腿絞住蕭縱下肢,刻意地,緩緩地,來回蹭了幾下。

“皇上……”

這個舉動求歡意味太過明顯昭然,蕭縱頓時有些僵,咫尺近處,瞥見上方秦王唇角噙著笑,淡色的瞳仁中卻是積壓著高漲起來的情緒,流動出一股異樣的凶悍之色。不由自主,輕淺的呼吸促了起來。

秦王低下頭,緩緩湊近蕭縱唇邊。毫不意外,蕭縱撇頭躲開了。秦王也不急,見蕭縱躲往右邊,他就跟著慢慢湊到右邊,蕭縱向左邊閃,他也移到左邊。幾個來回,秦王忽然頓住,蕭縱聽到幾聲渾濁的呼吸聲,頸側驀地一陣濕軟炙熱。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這麽倔,這麽不老實。”低醇的聲音因為埋首在蕭縱頸脈上吮吸,而含混壓抑。

蕭縱此時,已經躺在秦王身下一動不動了,秦王埋頭在他脖子上一通亂啃,水漬聲疊起,啃出一片紅痕,小小盡興了一番,才微微撐起身。

正想開口調笑兩句,隻見蕭縱在底下鴉發散亂,抿著唇,直直地看著自己,眼眸中沒太多情緒,隻是目光些微有些清冷。

“怎麽又是這種反應?”秦王皺了皺眉,輕笑一聲,低低道:“這招不管用了,換個別的招數使使。”一手插|入床褥間環住蕭縱的腰,把人禁錮地更緊了幾分,接著說道:“其實,不管皇上怎麽樣,臣都……”微微動了動身,故意將下|身某一處貼上身下之人被迫岔開的腿|間,意味昭然摩擦了幾下。

已然昂揚的硬物讓蕭縱驀然不自覺抖了抖,倏地全身都僵了,麵色禁不住更緊了幾分,有些發白,依然緊抿著唇,看著秦王。

秦王略是低下頭,“不要總擺出這副表情,弄的好像隻有臣一個人一頭熱似的。”頓了頓,輕笑道:“總不會真的是臣從頭到尾在一廂情願吧?皇上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願意?”又頓了頓,“說說,你是作著什麽打算來我秦王府的?”後麵半句,語氣別樣的低醇。

蕭縱麵無表情中透著冷冰冰,不說話。

秦王絲毫不以為忤,低下頭剛要撬開蕭縱河蚌一樣緊閉的唇,一道低低的探尋之聲這時透過垂落地麵的帷幔傳進來:“皇上,您……醒了麽?”

是王容,他見主子一上午一直睡著沒什麽動靜,其實已經來過好幾趟了,前麵幾次蕭縱確實沒醒,故而不覺。

“皇上……,已經中午了,您醒了麽?”帷幔在床榻一丈之外,王容隔著厚厚的絨布又細聲探問了一句,他剛剛踏進內間的時候,聽到床裏麵有些動靜的。

“真是掃興。”秦王轉而湊在蕭縱耳邊,吮住蕭縱的耳廓,壓低的聲音含著強硬,“打發他走。”

“皇上?”王容又再喚了一聲,帷幔甚厚重,他看不到裏麵,自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正被人壓著大占便宜。

蕭縱轉過眼看向落著的帷幔,“朕已經醒了,王容,你速去準備洗漱用具,伺候朕起身。”

那廂王容在外麵道了聲皇上您可醒了,您這覺睡得真沉,奴才這就去,遂領命退了出去。

蕭縱再轉回眼,秦王已經從他身上半撐起,狹長的眼眯了起來,皺了皺眉,“你!”

蕭縱麵上仍然看不出有多少情緒,淡淡地看著眉頭緊皺的秦王,沒波沒瀾道:“你是回自己房裏去,還是繼續這樣。”

“皇上這是在破罐子破摔麽,連失儀於人前,天子臉麵也不管不顧了?你現在這副樣子被人看到了,當真無所謂麽?”

蕭縱貌似一副悉聽尊便的冷淡,看著秦王。

秦王刀削似的精湛麵容隱隱地騰起一股惱火,那股火化作兩道紮人的目光定在蕭縱臉上。他惱火了片刻,很快又斂去慍色,輕笑了一聲,放軟聲音道,“看來皇上還沒做好準備,是臣太性急了。”微微歎了口氣,“如此也罷,臣也不是不通情理的蠻徒,便再給皇上一點時間,這次,就暫且不為難皇上。”

他懶洋洋從蕭縱身上翻下,就勢半撐著側身而躺,蕭縱脫了桎梏從榻上撐坐起,兀自理著衣袍,一言沒發。

秦王挑眉看著,他這半臥的角度正可見蕭縱隱約在長發後的潔白側頸,貼身長袍勾出肩胛到窄腰的線條十分優美流暢,袍服玄色,襯得手臂頸項幾處露在外麵的肌膚越發潤白如瓷。秦王看了片刻,伸手挑了一片近在眼前的衣袍在手,眯眼道:“這袍子果然皇上穿了合適。”

蕭縱隻繼續整著儀容,眼皮都沒掀一掀。

那廂王容領命去的快,回的也快,不一會兒領了洗漱用具進得內室,秦王聽到腳步聲,淡淡笑了笑,倒也真沒再倒騰刁難蕭縱,幹脆地起身從裏牆那窟窿回了自己寢房,到了牆另一麵,不忘回過頭來交代蕭縱一聲,把床幃拉正了。

蕭縱看著那張嘴臉,終於沒控製住,抓起枕頭砸了過去。

蕭縱有個習慣,睡覺起來先要喝上一兩杯清茶,不管是早起還是中午起,或者下午小憩了醒來。他洗漱更衣之後走出內室,外間梨花木小桌上已經擺好了膳食和一把紫砂挑花茶壺。

坐到桌邊,王容奉上茶水,一杯清茶剛喝上兩口,外麵廊道裏就傳來侍衛通報,“秦王到。”蕭縱隻來得及抬起眼,秦王已經跨進屋了。

秦王踱到蕭縱麵前,他隻著了一襲藏青色窄袖長袍,沒有任何華飾,身姿比之任何時候卻似乎都高拔那麽幾分,飛揚如刀的眉眼蘊著笑,他一臉若無其事地向蕭縱請安,又為昨晚散席沒有親自恭送蕭縱自責兩三句,然後好像不久前鑽在蕭縱床幃裏那個人不是他一樣,十分關切地問,他安排的那張大床睡起來舒不舒服,床褥夠不夠暖,睡袍合不合身,皇上晚上睡得好是不好,有無哪裏不滿意他馬上著人重新備置,麵容始終含笑,看起來很像在賣力地討好君王。

王容在一旁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被這樣殷勤討好的主子,麵無表情,無動於衷,什麽表示也沒有,連哼都懶得哼一聲,麵孔看起來還有些僵……其實,他方才拉開帷幔伺候洗漱的時候,就覺得主子的臉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的緣故。

秦王從褥子到帳子問了遍,轉眼看了看桌上擺布的幾道菜,接著道,“皇上似乎不大吃得慣西北菜肴,昨晚宴席上幾乎沒怎麽動筷子,這些菜色清淡,應該合皇上口味。”一撩袍擺,在蕭縱對麵坐下。

王容識相過頭,很自覺地退走給戰狼殿下準備碗筷去了。

蕭縱那廂終於正眼看了秦王一眼,然後擱下茶杯,持筷子兀自用膳。就一個前刻剛被非禮過的人來說,對麵大模大樣坐著非禮了自己的罪魁禍首,蕭縱的反應算是相當溫和。

秦王看著溫和的,把自己無視了的天子,淡淡道:“皇上大可以一直跟臣這麽冷下去,不過,皇上此次是為襄、冀兩州邊上那十萬大軍來的吧?其實,說到底臣又何必著急,皇上該著急才是。”彎唇笑了笑,“臣就不信皇上還能一直這般跟臣僵持著。”他雖然看似漫不經心,但語氣實在太過胸有成竹,“臣反正有的是時間,皇上卻不防再好好斟酌斟酌。”

“斟酌?”蕭縱終於被逼出了兩個字。

秦王貌似舒坦了幾分,漫不經心著胸有成竹地從從容容自桌邊站起身,“皇上好好用膳,臣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了,皇上可以安心清淨地琢磨琢磨,想琢磨什麽就琢磨什麽,哪天有了什麽想法,臣的寢房便在隔壁,床跟皇上不過一邁腳的距離,皇上躺上去,我們再來談其他事。”

秦王說完幹脆地走了,蕭縱捧著飯碗半晌,默默地扒了幾口。

秦王說了不打擾之後,連著幾天,蕭縱果真沒見他人影。蕭縱這幾日到哪身邊都跟著人,在所住的院中時,不論他是在園子盡頭那片青石板平台站站看看,還是廊裏屋坐坐走走,守備的禁衛都離他不太遠。若是出了院,也有程善帶著幾個人隨侍左右,晚上就寢,王容在寢房內間屏風背麵守夜。

秦王這回似乎真的沒玩嘴裏哄著蕭縱安心背地裏再使詐的無恥花樣,他一直不曾露麵,不僅沒踏進過蕭縱所住的院落,就是蕭縱時常在秦王府各處走動,也一回沒在哪裏碰到過他,那個布帷遮蓋住的牆麵大洞後麵,也沒什麽動靜。

如此過了幾日,蕭縱確定,秦王這是真跟他耗上了。悠悠哉哉地耗上了。

當然,悠哉的不是他。

想剛踏進秦王府的那天,他還因為秦王恭敬順從按兵不動的態度心裏暗自發過點急,現在……現在態度明了,條件丟出來了,等著把他搓圓捏扁了。

他雖然對自己的處境很有自知,是塊自動送上門的肉沒錯,但從沒想過別人要煎他,他就讓人煎,要煮他,就由著人燒開水丟下鍋煮。

至於那個條件,那是什麽**熏心的條件!

但是這麽耗著……揉了揉額角,蕭縱暗暗歎了口氣,他確實不想這麽耗著。

斷定了秦王果真是有預謀地在跟自己耗之後,蕭縱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琢磨,琢磨有沒有什麽法子秦王會不跟他耗了,或者他能想出一條妙計打破這種僵局。

蕭縱將這事在心中來回地倒騰,一心想要倒騰個良策出來。他每天早上睜眼,躺在**醒腦片刻,就不由自主琢磨上,下了床吃早飯接著琢磨,早膳後到園中散步賞景接下去繼續,吃午膳的時候再想一想,他白天大半時間揪著這檔事不放,到了晚上上榻就寢,還要將白日裏琢磨出來的這個那個辦法再仔細作個思量,看到底頂不頂用。

就這樣,辦法蕭縱是想了不少,但早上絞盡腦汁絞出來的點子,到了晚上最多挨到第二天,又一一被否決,沒個中意的。

蕭縱心中多少有些急。

王容隨侍在他身側,也犯急。

蕭縱因為妙計未出,大多時間陷在沉吟思忖之中,有時看起來就好像一發呆大半天,然後因為他吃飯的時候也沒放下,經常沒動幾筷子就放碗了,飯自然吃得不多,幾天下來貌似有些瘦了,再加上日夜琢磨,晚上睡得不大好,精神不太濟,他精神不濟又心不在焉,一路走一路沉思,腳步便有幾分發飄。王容很著急,大逆不道地暗暗想,皇上別是惹了秦王府裏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如此又過了些時日,秦王那裏依然什麽動靜都沒有,也仍然沒見他人影,他甩下了那個蕭縱看來十足不入流的條件之後,跟蕭縱耗得十分有耐性,也十分堅決,穩操勝券一樣不露麵。蕭縱這廂確實還沒勝招,正為這種僵持犯著堵。

秦王刻意弄的這個僵持的局麵,似乎真的什麽出路都給堵死了,除了牆上那個窟窿是開給他的門。

黑暗中,蕭縱看著床榻裏牆厚實帷幔遮住的一塊地方,下意識地揉了揉額角,翻了個身,他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

其實他在決定了西行之後,曾經做過不少設想,眼下的這等境況,他也不必遮遮掩掩,自然是有預料過的。

隻是因為是這種的情況,上不得台麵,不好跟誰商量,更加不可能召集群臣殿議,所以他隻好自己琢磨。當然,那個時候他就沒琢磨出什麽來,要不現在也用不著如此傷神費腦。

蕭縱暈脹脹地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暈脹脹地醒來。

他起身更衣洗漱之後,王容抱著一麵鏡子到他麵前,哭喪著臉道:“皇上您千萬保重龍體啊。皇上您因為什麽茶飯不香夜無好眠?奴才願為皇上分憂。”

蕭縱看著銅鏡,鏡中的自己麵色有點兒憔悴,輕輕歎了口氣吩咐道:“著程善備馬,今兒早膳過後朕出城到外麵走走。”成日悶著,什麽也沒悶出來,興許出去吹一吹會吹出點東西。

吃罷早飯,蕭縱帶著程善等十幾騎禁衛,便裝簡從,秦王雖然在他麵前放肆地沒邊,倒沒有公然逆君,秦王府的侍衛恭恭敬敬讓天子出了城。

蕭縱出城後,隨意擇了個方位策馬而去,一望平川的遼闊地域裏不知跑出去多遠,隻把利城遠遠拋在身後。他在一處不算太陡的坡地上駐馬,隨同禁衛都被留在了稍遠之外等候。蕭縱一人單騎勒馬沒多久,身後便有陣陣沉悶的馬蹄聲遠遠傳來,剛開始蕭縱沒有理會,馬蹄聲很快馳近,隆隆嘈雜,蕭縱轉過頭隻見數十騎黑甲軍士疾速奔馳,漸漸在程善等禁衛立馬處停住,一直跑在最前麵的一騎人馬卻沒有停下,筆直朝自己而來。

那人是誰,混在萬人之中蕭縱都識得出。

秦王一直到了蕭縱近前才勒了馬轡,黑駿揚蹄長嘶一聲,刨踏著鐵蹄緩緩踱近。秦王在馬背上一直看著蕭縱,近到了咫尺,他緊繃的臉一臉冷怒,利眼如火似刀,盯著早起蕭縱在鏡中看到的有點憔悴的麵色,冷冷地,火大地,咬牙切齒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你怎麽這麽倔!”

第二句話,“向我服個軟,有這麽難麽!”

兩句話說完,蕭縱還什麽反應都沒有,秦王忽然側身猛地一撲,摟抱著他從馬背上翻滾而下。

蕭縱駐馬的那坡不太陡卻長,兩人一路往下滾,蕭縱隻覺得天旋地轉,一會兒他壓著人,一會兒他被墊在底下,難受地“嗯”了一聲。

秦王一腳蹬地,翻撲在上。

翻滾停了,蕭縱在底下暈眩著睜了睜眼,感覺下巴被捏住,嘴裏遂堵進一條炙熱濕軟之物。“唔……”

秦王怒氣沒消,情緒卻又高漲,呼吸格外沉重渾濁,像是忍耐已久終於耐不住暴亂起來的獸,死死壓著蕭縱身子,蠻橫地撬開了蕭縱的嘴,就著撲壓的姿勢在半坡上懲罰似的吮住蕭縱的舌,一陣纏吻。

蕭縱轉回暈眩的神智,本能地左右躲閃,秦王一手按著他的後頸壓向自己,唇舌翻攪肆虐渡口水,卻是將他堵得更深更嚴實。

過了許久,秦王從蕭縱口中退出來。

蕭縱麵色異樣的紅潤,雙眸半睜,嘴唇更是紅潤,隻顧得上微微張著急促地呼吸。秦王卻隻是讓他喘了兩口氣,馬上又堵了上去。

蕭縱喉嚨裏含混地低嗚了幾聲,手抓著秦王的衣袍胡亂掙紮。他的力氣對秦王來說就像打情罵俏,秦王摟抱著他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還是死死壓著他,交纏在一起的唇舌絲毫沒有鬆開。

蕭縱掙紮漸漸小了去,十指揪住掌下的衣袍,最終隻剩下喉嚨裏一口接一口的吞咽。

許久之後,秦王緩緩退去,他的呼吸渾濁而粗重,轉而在蕭縱額頭頸側親了親。蕭縱躺在地上,唇已經有些腫,豔紅地厲害,氣息依然急促,黑玉一樣的眼似乎因此染了一層薄薄的氤氳。

“罷了,罷了,不逼你了。”秦王的口氣既惱火又十分無奈,壓了口氣,壓住自己沉重的呼吸,抬手撫了撫蕭縱鋪散在幹硬坡麵上幾縷烏墨般的長發,低聲道,“不欺負你了,再也不欺負你了,看看這幾天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麽樣。”手背摩了摩蕭縱的麵頰。

蕭縱仍然被他壓在身下,躲避不開,微微別過臉,眼瞼微垂,氣息仍然有些促。

“飯不好好吃,覺也沒好好睡,你把自己當什麽了?”秦王摸著他的額頭,繼續低低道。蕭縱別著臉不說話,秦王輕輕歎了口氣,埋首在他頸側,“別生氣了。是我不該欺負你。”

蕭縱被緊摟著壓躺在地,過了半晌,掀了掀微垂的眼皮,看著頭頂上方西北高闊湛藍的天空。

秦王沉默了片刻,從他頸側半撐起身,看著蕭縱,狹長飛挑的眼中漏出一抹溫色,“十四,我們說說真心話。你來西北,我很高興。”精湛冷峻的麵容,鋒利染了笑,硬若刀削的線條似乎一瞬間軟了下來,“我重兵壓在州界上,你輕車簡從赴我轄地,把命交給我,多少是相信我的吧。”

蕭縱看了秦王一眼,轉開去,還是沒說話。

“別慪氣了,說話,你為什麽來西疆。你根本就不擔心我會真的動兵吧。”

蕭縱默了許久,垂著眼瞼,終於開口道:“你要是真起反意,當初又何必領著那半數鐵騎軍長途疾奔退回秦地。直接反了,西、南兩域夾擊,豈非事半功倍,又何必放棄良機來回多跑一趟。”

“還有呢?”秦王低聲追問。

“彼時朕兵馬幾乎都糾集在東南部,大周大半疆域防守空虛,無力應戰,你回西北途中,太多機會可以兵臨城下,奪城據守。”

秦王撫著蕭縱額前垂落的發絲,低低道:“興許那個時候我受著傷,救命要緊,沒空顧得上那麽許多。”

蕭縱仍然側著頭,轉著眼,不看秦王,“你在襄、冀兩州興師動眾屯兵,卻不見實質舉動。你全然可以突發大舉進兵,沒有晾著兵馬幹耗的必要……”

“還有呢?”秦王俯□,唇輕輕抿住蕭縱耳垂,“還有,你還有什麽沒對我說的。”

蕭縱卻又不說話了。

秦王撐起身,輕歎了口氣,掰過蕭縱的臉,正視自己,勾起蕭縱的下巴,“到了現在,嘴還這麽硬。說句信我,心裏麵有我,有這麽難麽?”

蕭縱抿著唇,眼神微微忽閃,避開秦王灼灼的目光,飄向別處。

他或許真的遲鈍了些,但前事種種,他卻也不必裝傻。要說秦王的意圖他全然不知或者心裏一點沒譜,那是自欺欺人。

他所說的這個男人不會反的理由,他寥寥千騎赴秦王府心中所持的那點賭注,說到底是什麽,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年少時存下的一點點情誼,十幾年人事非常,不曾遺忘的不僅僅是他,幾轉沉浮,卻是夾在家國天下的縫隙裏從不曾泯滅。

他不是不信。

如果說從京師出發的時候,他尚且有一絲疑慮,剛踏進秦王府的那日,他心中尚有幾分沉不住氣,對這個男人總還不敢深信不疑,那在這個男人從那扇豁開的牆鑽回自己臥房的時候,在他氣焰逼人向自己擲下那個荒唐條件的時候,什麽疑慮都散了。

他到底沒有迫他,也沒有哪一個真正心懷問鼎帝座野心的人會有閑情把時間磨耗在跟他戲耍上。

“你還要嘴硬到什麽時候?”秦王掰著蕭縱的下巴,有些氣惱,“當日在鳳嶺坡,我躺在榻上,你端藥蓋被子的,那個時候可比現在老實多了。”

蕭縱一直垂著眼,過了許久,才一句話含憋在嗓子眼中,輕聲道:“朕人都來了,你還想怎樣。”

秦王看著他半晌,操著他的後頸,吻了上去。

這一次蕭縱沒有躲閃,微微滯了滯,合上眼,順從地張開了嘴。

秦王得了回應,剛開始十分輕柔,隻片刻便難以自持,如同要吞去蕭縱呼吸一般,越吻越深。蕭縱低嗚了幾聲,仰起下巴,雙手輕輕環住了他寬厚的肩背。

許久,秦王稍稍離開,放彼此喘了口氣,蕭縱微睜的眼有些迷離,急促地呼吸。“十四。”秦王低頭正要再覆上,頭頂上傳來人呼馬嘶刀劍出鞘的嘈雜聲。

“讓開!否則劍下無情!”

這一聲吼,蕭縱聽得是自己的侍衛統領程善的聲音,他突然被撲滾下來,上麵的禁衛……反應過來,蕭縱猛然睜大了眼,推搡壓在自己身上巋然不動的秦王,“打起來了。”

“別慌,不會有事的。”秦王摟了摟身下窄腰,無動於衷地壓著。

嘈雜漸漸激烈,並且似乎更靠近了些,夾雜著幾聲兵刃碰撞的尖利刺啦聲。

秦王對那根本置若罔聞,低頭還繼續往蕭縱唇上湊,蕭縱自然不可能有他那種鎮定處變不驚,推搡地厲害。秦王彎了彎唇,“怕被人看?”輕輕啄了啄他的唇,“放心,不會有人過來的。”

“放開!”蕭縱惱道。

秦王笑著慢慢從他身上翻了下來,在一旁側躺,沒再**蕭縱的嘴。蕭縱脫了禁錮,馬上撐著身要起來,秦王一把將他按回去,“急什麽,你的禁衛不會有事,再躺片刻。”

已經是五月,隴西高原的風卻依然疾勁,帶著絲絲涼意。早該是桃李芳菲盡的時節,曠野遍地野草卻才新綠。

秦王略帶薄繭的手掌輕輕摩挲蕭縱的下巴,精湛的五官蓄著一抹溫色,“似乎是瘦了些,為什麽不好好吃飯?”

蕭縱默了許久,掰開秦王的手,有些悶聲道:“急的。”

秦王愣了愣,嘴角揚了起來,卻道:“你急什麽?分明什麽都清楚地很,卻愣是跟我拗,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不成?這又倔又別扭的脾氣是打哪來的?”

蕭縱垂下眼去半晌不說話。

“你不是說要朕……才會有的談麽?”

秦王聞言沉默多時,終於忍不住眉眼飛揚了起來,伸臂把蕭縱摟進懷中,“你拉不下臉躺到我**去,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不就成了。”摸著蕭縱的頭,“你這裏是不是塊榆木。”

話說醫院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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