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組之後便要在接連不斷的任務中磨礪自己了,按照常理來說每個組都應該有一名老師來指點,但是經過不久前的那一場戰亂之後,不管是叛國自盡也好戰死沙場也好,聖貝亞斯的靈能師硬生生減少了一半之多,於是少年們隻能兩組共同接受一個老師的指點,而除了指導工作靈能師們還有很多戰鬥後工作要做,隻得暫時將少年們放出去獨自完成任務。這樣也好,脫離了對強者的依賴或許少年們能夠更快更茁壯地成長。

“真是的,說什麽修行,分明是叫我們做苦力。”布倫塞絲拖著一根木材,一邊走一邊埋怨。

盡管考迦曾被辛都拉轉移過一段時間,但是之前的交鋒中邊緣建築也損壞頗多,繁重的修複工作開始之後這個擔子自然落到了這些成長中的靈能者身上。

隻聽轟的一響,一道嶄新的土牆拔地而起,阿昂佐站在旁邊臉上掩抑不住得意的神情,他臉上的雀斑迎著陽光,一粒粒發出亮晶晶的光芒。

“這家夥倒是還蠻有用的。”紮卡德背靠在一根柱子上,甚是悠閑。

“我們去幫幫忙也好吧。”麗絲有些看不下去。

“這種肮髒的活就交給貧民區的人作好了,真不知道這叫哪門子的修行。”紮卡德話音未落,看到麗絲低垂了眼簾,想到麗絲也曾經在貧民區生活過一段時間方覺自己說錯了話,尷尬地拍了拍手,“好了麗絲,我們去幫個忙吧。”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人們的情緒也從戰爭帶來的不安中安定了下來,人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就算是戰爭之前也沒有如此平靜,小鎮的修補工作也進行到了尾聲,總而言之一切都走上了正常的軌道。四大長老暗中的計劃也恢複了正常。

最近修複的工作漸漸少了下來,一時間沒有什麽任務,少年們也都閑了下來,輝夜到總是被雲長老單獨叫走,隻是雲長老並非教輝夜什麽法術,隻是簡單地詢問一下日常的生活,偶爾交流一下心得,大多數時間總像是談心一般。輝夜對於這個溫柔的長老並未抱有什麽敵意,反倒覺得雲長老很是可親,漸漸的對雲長老產生了依賴的感覺,雲長老的溫柔恰恰彌補了輝夜心中那份缺失了的母愛。與輝夜相反,布倫塞絲很不喜歡這個雲長老,總是嫌棄雲長老的眼睛太過妖嬈,不是善類,每次布倫塞絲向輝夜提起輝夜隻是一笑了之,就算布倫塞絲想要爭論也沒有了爭論的對象。希那利倒是保持著一貫的沉默,若非有緊要的問題她平時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布倫塞絲總是調侃說她跟輝夜二人是兩根木頭。

有一件事讓恩特很是興奮,因為他們組要進行一次“遠行”。這是通過長老直接下達下來的任務,任務的目標是迎接帝都來的使者。這個使者將要到來的消息著實讓四大長老頭疼了許久,因為埃蒙的黨羽許多都潛伏在聖貝亞斯中,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這件事傳到帝都當中,國王將所有的罪責都落在了四大長老身上,認為他們管理不善,於是派出了特派使協助四大長老管理聖貝亞斯,這樣一來名義上是“協助”管理,實際上卻架空了四大長老在聖貝亞斯的權利,他們的職權被縮小到了治理小鎮上。四大長老雖說心裏不情願但是無奈把柄被抓在帝都手中無法抗拒,隻得開門迎接。

“歐費茵,你猜這個帝都來的使者會是什麽樣子呢?是赫裏大人那樣威嚴的老頭子還是親衛隊長那樣的大個子?真沒想到我居然能夠見到帝都裏的人,而且是短短的時間裏就見了這麽多,這次還要我們親自迎接。”恩特自顧自地跟歐費茵說話,至於那個傑克他是死活都不想理會的,自從約克街抓鬼事件之後兩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歐費茵托了托她蓬鬆的粉色短發,繼續擺弄手裏的一個玲瓏羅盤:“管他是什麽樣子,見了不就知道了。”

恩特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很悠閑地踢著一粒石子:“歐費茵不是會占卜嗎?用你的那個羅盤占卜一下不就知道了。”

歐費茵小心地將玲瓏羅盤放到貼身的口袋裏,白了恩特一眼:“隻有你才會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占卜。”

傑克遠遠跟在兩人後麵,對於這個分組的結果他更是一肚子不滿意,一個原因自然是恩特,另一個原因便是他打心裏瞧不起女孩子,對於歐費茵他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時間久了他倒是成了小組裏的一個局外人。

“風長老說特派使大人後天一早會到達佛裏瓦斯城,以我們現在的速度走過去恐怕會讓特派使大人久等的。”歐費茵停下腳步看了看西下的太陽,皺起了眉頭,她翡翠色的瞳仁迎著夕陽,泛出麻灰色的光澤。

“那我們要加快腳步了,今天晚上就多走一陣吧!”恩特轉過頭看了眼落在後麵的傑克,“喂,要加快速的了,要跟上知道不知道!”

傑克扭頭不屑的哼了一聲,古納山上恩特力戰卡爾的事早就受過嘉獎了,傑克從心底裏覺得恩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沒有的廢物了,雖然對他不滿但也沒有了輕蔑的意思,但在他的心裏更多的是一種不服輸的信念,聽到恩特這樣說腳下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漸漸追了上去,到了最後反倒他走到了最前麵。

恩特手裏捧著麵包,由於趕路的需要晚飯也隻好在路上解決,他看著傑克直挺挺的背影,皺了皺眉毛:“真是的,看著他的後背都吃不下飯去。”

歐費茵人小步子也小,快步走起來一跳一跳地:“你們兩個好像很合不來。”

“他一向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家夥。”恩特啃了一大口麵包,幹澀的麵包卡在了喉嚨裏,憋得臉通紅,恩特用力的伸著脖子想將麵包咽下去,怎奈那麵包塊死死地卡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噢,謝謝。”恩特漲紅著臉接過歐費茵遞來的水壺。

“真不知道這樣重要的任務長老怎麽會交給我們。”歐費茵說。

恩特喝了口水,麵包快緩緩滑進了胃裏,恩特長舒了一口氣:“老師們分不開身吧,管他呢,反正是個鍛煉的好機會。”

“我的意思是說長老怎麽會挑中我們這樣一個內部最不和諧的小組。”

“肯定是長老想要借此機會讓我們團結起來唄。”恩特瞄了一眼傑克,“誰要跟那個家夥一條心啊。”

傑克走在前麵,兩個人的談話順著風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幸好他背對著二人,臉上的神情無人觀察得到。“‘誰要跟那個家夥一條心啊’切,大爺我還不稀罕你們呢!”傑克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心裏還是有些動搖想要親近二人,哪怕隻是並肩而行。畢竟分組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都是孤單一人,就算是再驕傲的人也會感到些許的孤獨吧。

夜幕已經完全拉下,林子裏已經看不清了道路,不是還有梟鳥的怪叫從三人耳旁炸響。雖說歐費茵是女孩子,但她的膽子著實不小,依舊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倒是恩特突然變得畏手畏腳起來。

“天黑得透了,沒法再走了,我們就在這裏過夜吧。”歐費茵說出了恩特心裏的願望,得到了恩特的強力讚同。

恩特動手點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的篝火確實讓人安心不少。恩特與歐費茵坐在篝火旁休息,傑克遠遠地在一旁鋪墊雜草準備睡覺。

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亮起了兩盞碧綠的燈,那是一頭饑餓的孤狼的眼睛,它已經跟了三人許久,饑餓剝奪走了他大部分的體力,而且三人還有兵器,所以它不敢貿然下手,隻是靜靜地伏在那裏窺伺時機,一路上它已經發現了三人的弱點,隻要趁三人睡熟之後攻擊那個獨立的人便萬無一失了。

“恩特,你看那是什麽。”歐費茵注意到了那兩盞慘碧的“燈火”,悄悄拉了拉恩特。

恩特看到那兩盞“燈光”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喊:“狼!傑克你後麵有狼!”

傑克倒是沒有注意到狼,倒是被恩特給嚇了一跳,躲在黑暗中的狼也是受驚不小,眼見得被發現,按了按前爪猛的飛躍了出去。

傑克還沒反應過來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已經搭上了肩膀,一條腥臭的血紅舌頭近在咫尺。傑克此時連尖叫的膽子都沒有了,兩條腿一陣陣的發軟卻動也不敢動。

“你這個白癡!叫什麽叫!”歐費茵罵了恩特一句。

“我也害怕好吧!控製不住的嘛!”恩特也意識到惹出了大問題,但依舊不肯承認,當著傑克的麵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錯誤的。

歐費茵悄悄解下背後兩把半圓形的鏤空鐵片,這件兵器說是刀到不如說是刀的變形品,手柄橫在圓弧之間,較之刀來說雖然不能砍刺,但是橫削的威力大大提升,更可以飛擲出手,攻擊麵積更大。歐費茵在背後握好“月輪”,隨時準備出手。

那匹餓狼也是忌憚二人,遲遲沒有下口,但是一雙鋒利的爪子幾乎插到了傑克肉裏。

歐費茵見那狼骨瘦如柴,心裏有些害怕,她知道餓狼的攻擊性要比尋常狼高出許多,而且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不遜於一匹健壯的成年狼。歐費茵努力靜下心神,一手突然揮出,月輪擦著餓狼的脖頸而過,帶起一道血霧。隻聽那餓狼發出一陣怒吼,丟下傑克向著歐費茵撲來,顯然歐費茵一擊並沒有切斷它的喉嚨。餓狼撲向歐費茵,恩特先慌了神,轉身便跑,躲在一棵大樹後麵不敢出頭。

歐費茵左手的“月輪”交到右手,待得餓狼淩空撲來猛然下蹲高舉月輪,她身材本就嬌小,眼見高舉的“月輪”就要劃過餓狼的腹部。歐費茵隻覺一道人影從一側灌木叢中飛出,將那餓狼橫空抱走。

待歐費茵反應過來時之見一個少女單膝跪在地上,懷裏是那條餓狼,餓狼龐大的身體與那少女的嬌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