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恩特一連懊惱的看著自己,歐費茵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誰叫你嫌累帶的少,路上又吃掉那麽多,這附近也沒有人麽人煙,你就忍忍餓幾天肚子吧。”

“你真的這麽狠心?”恩特擺弄了兩下可憐兮兮的食物,繼續一臉無辜的望著歐費茵。

歐費茵實在被那目光盯的受不了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真是受不了你,我這裏還有夠我們兩個人三天的食物,加上你那些省著吃應該夠五天的了,我們必須盡早穿過沙漠才行。”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怎麽忍心讓我餓肚子。”恩特腆著臉笑道。

“真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人。食物先都放在我這裏,省的你一不小心吃光了。”歐費茵一邊說一邊把食物都收進了包裹裏。

陰暗的房間裏,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大人。”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沒有光,隻有一個深色的輪廓。

“講。”聽聲音,正是那個陰鷙的魔法師巴洛特。

“最新的消息,那個少年預計明天就要進入死亡海了。”

巴洛特沉默片刻:“就在死亡海幹掉他。”

巴洛特撫摸著法杖上的水晶球,紫色的水晶球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今日觀察斯圖澤爾的態度,巴洛特已經認定了恩特會是自己將來最大的敵人,不管是可以與戰神阿瑞斯抗衡的力量還是皇子殿下的信任,這些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

“遵命,屬下告退。”

“等一下。”巴洛特叫住了來人,“國王陛下可有什麽消息了麽。”

“還沒有。”

“加強人手,絕對要在大皇子前找到國王陛下。”

“遵命,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下去吧。”

遣走了來人,巴洛特陷入了沉思。碧萊恩家族雖然身為皇族姻親,但在權利方麵遠遠不如其他三大家族,恩特家族雖然掌握著帝國二分之一的兵權但是現任家長對於年輕的大皇子卻沒有太多的好感,現在唯一阻撓著他的就是赫裏家族。伊卡達與斯圖澤爾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赫裏家自然也是斯圖澤爾穩坐王位的後盾,如果說,赫裏家倒下了,那麽自己就可以推到斯圖澤爾,一手掌握朝政,擁戴四皇子作為傀儡國王。現在已經有不少朝臣向他或明或暗的表示順從於他,一旦政變,那麽肯定自己的這一方是有利的。可是現在看來斯圖澤爾並無把柄,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那麽政變肯定對於自己不利。但是……如果將失蹤事件作為司徒澤爾無能處理國事的證據……那麽事情也許會有一些不同……

想到這裏,巴洛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微笑。殺掉恩特,阻止案件的解決。巴洛特的嘴角愈發地上揚起來,仿佛看見了自己坐在王座上的樣子。

“好熱啊,熱死了。”恩特邊走邊吐著舌頭,背上的包裹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的背脊都彎了下去。

歐費茵雖然向來從容但是麵對沙漠裏驕陽的烘烤也難以承受了。

“不走啦!累死了我要喝水!”說著,恩特一屁股坐了下去“嗷!”恩特的屁股剛接觸到沙子就彈簧似的跳了起來,“怎麽這麽燙!”恩特拍著屁股,憤憤地踢了一腳腳下的沙子。

“沙漠裏沒有遮擋的東西,曬久了沙子當然會變得很燙。”

“不會吧,難不成我們要站著睡覺。”

歐費茵不理會恩特的抱怨,把水壺遞給恩特:“省著點喝。”

誰知歐費茵一句話還沒說完,恩特已經灌下了半壺的水。

“喂!”歐費茵劈手奪過水壺蓋好了蓋子,“你這樣喝水我們都會死在沙漠裏的!”

“可是我真的很渴啊。”恩特怨念的看著歐費茵手裏的水壺。

“不行,我們繼續往前走,說不定會看到有岩石的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休息一會了。”

麵對歐費茵的不容拒絕恩特不好再說什麽,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不情願的邁著步子。

歐費茵走在前麵,肩上的包感覺越來越重,有好幾次她也想卸下包裹好好的休息一會,可是她知道在這沙漠裏多停留一刻就會有多一刻的危險。在來之前她早就打聽過了這片沙漠的情況,附近的人們都叫這片沙漠死亡海,至於它原來的名字卻沒有幾個人記得了。之所以叫這片沙漠死亡海不僅是因為這片沙漠裏生活著各種有毒的危險生物,更是因為這片沙漠是一片流動沙漠,一不留神就會被卷入流沙當中,並且沙漠裏根本不會有固定的地貌,隻是一陣風,就可以顛覆眼前的所有景象,所以說一旦在沙漠裏迷了路,是再難走出去的了。

歐費茵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羅盤,核對了一下當前的位置跟方向,照這樣走下去應該就會看到一片岩石區了,

“快看!是岩石!”

順著恩特飛奔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確有一片深褐色的岩石。歐費茵鬆了口氣,總算有一個能夠歇腳的地方了。

“我要喝水。”

歐費茵把水壺遞給恩特,坐在一塊石頭上,兩條腿的肌肉感覺瞬間鬆了下來,軟綿綿的在也使不上力氣了。

“你喝不喝?”恩特把水壺在歐費茵眼前晃了晃,問道。

歐費茵吃力的搖搖頭,她現在覺得頭顱似乎有千鈞重。

“你怎麽了?臉色好蒼白啊。”恩特蹙起了眉頭,摸了一下歐費茵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哪裏不舒服麽。”

“我還好,休息一下就走吧。”歐費茵深吸了口氣,一陣眩暈讓她的身體晃了晃。

“你確定?”看到歐費茵的眼神有些渙散,恩特質疑地問道。

歐費茵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歇夠了我們走吧。”說著就站了起來。

恩特不放心地看著歐費茵吃力地站起來,可是隻見歐費茵的身子晃了晃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歐費茵!”恩特趕忙扶起歐費茵的身子,隻見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嘴唇都變了顏色。

“是中暑!”恩特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小時候夏天貪玩,在太陽下曬得久了就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恩特摸過水壺,緩緩倒進歐費茵微張的嘴裏,可是歐費茵已經昏倒過去難以吞咽,注入的水全部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恩特頓時慌了手腳,思慮片刻脫下了防止皮膚曬傷的鬥篷鋪在了一塊平坦的岩石上,將歐費茵抱了上去,解開領口的繩子讓風能夠灌進去一些。然後沾濕了一塊布搭在了歐費茵的額頭上。做好了這些事恩特就坐在一邊看著歐費茵,不知如何是好了。

昏迷當中歐費茵還掙紮著殘留了那麽一絲的意識,雖然看不見東西,感覺不到外界,但依舊有一種意念在呼喚著她醒來。就像蒼茫的海底有那麽一抹光亮徘徊在不遠處。但是就在那裏,若即若離,未曾遠離,也不曾走近。

當她醒來的時候也夜經深了,沙漠的夜晚是很冷的,冰涼的風吹醒了她。看到身邊坐著的淺寐的人,歐費茵愣了一下。

恩特蜷縮著靠在一塊石頭上,眼睛半閉著,睫毛在微微顫抖。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恩特立刻睜開了眼睛。

“歐費茵,你終於醒了。”恩特高興地跳了起來,一舒展開身體剛剛積蓄的溫熱瞬間被冷風吹光,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歐費茵將身子下的鬥篷丟給恩特:“笨蛋。”

“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擔心你醒不過來呢。”恩特一邊穿鬥篷一邊說。

“烏鴉嘴。”歐費茵拋了恩特一個白眼,扶了一下額頭,雖然氣溫降了下來但是頭暈的感覺依舊沒有散去。歐費茵咬咬牙,絕對不能讓身體影響行程。

“歐費茵。”恩特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聽,什麽聲音。”

歐費茵屏住了呼吸凝神靜聽,果然聽到有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了。

忽然間隻聽一聲嘶鳴,近處的一片沙子忽然爆裂開來,一隻巨大的生物從沙子下麵鑽了出來。

“天哪,這是什麽!”恩特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就連沙子落進了嘴裏都不知都。

歐費茵如何知道這許多,見到這生物也不由得驚呆了,甚至空****的胃都在翻騰。這生物長得像一隻巨大的蠕蟲,可是卻身披鎧甲一般的硬殼,他的頭,不,這東西根本算不上是有頭,因為應該長著頭的地方隻有一張巨大的嘴,嘴邊還有一叢叢長長短短的觸角不停的晃動。這隻大蟲子半截身子還埋在沙子中,但光是沙子之上的半截也有十人多高。

“這個袋子是個什麽東西!”恩特又問了一遍。

“我怎麽知道,不過它似乎把我們當成食物了。”歐費茵清晰地看到了怪物嘴裏的尖細的牙齒,一堆粘液就堆在邊沿上隨時都會溜下來。

“天雷斬!”

還沒等歐費茵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恩特的已經抽出了斷劍,一道金色的雷光從劍刃上飛出,截斷了那怪物的身體,綠色的粘液噴射出來,澆了二人一身。

而那怪物有著驚人的生命力,就算斷成了兩節還不斷扭動著,尤其是埋在沙子中的那一段,沙子被攪動地飛濺起來,就像是刮了一場小型的沙塵暴。

“你這個笨蛋!”歐費茵怒斥恩特的的莽撞。

恩特捂著臉防止沙子飛進眼睛裏:“難不成要等他吃了我們不成!”

不知過了多久,那怪物終於停止了掙紮,沙塵也平息了下去。

“恩特,你看那是什麽!”歐費茵,驚呼。在那怪物甩出的一堆綠液裏竟躺著一個人!

恩特強忍著對那蟲子的惡心試探著走了過去,蹲下查看那個躺著的人,那人身上沾滿了粘稠的**根本看不清楚相貌,隻有胸膛還極為微弱的起伏著:“他還活著!”

“讓我看看。”歐費茵跳下石頭,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已經讓她則暫時的忘卻了眩暈。

“一定是被那蟲子吞進去的可憐人,被剛才那一陣甩動給甩了出來。”

恩特撇撇嘴巴:“被蟲子吃了還能活命這怎麽說是可憐人。”

“先別管這個,救人要緊。你把他抬過去。”

恩特雖然不情願碰那惡心的粘液,但也沒說什麽,將那人拖到了岩石邊上。待幫那人清理完那些綠色的粘液,他的麵目才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