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聞言眉頭微皺,握著七星劍的手稍稍顫抖了兩下,一時間卻沒有什麽動作。
冷衣雨見狀,麵色陰沉,正準備回頭,卻猛地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笑聲。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來故地重遊,還能看到這麽一出好戲。”
話音落下,方萬鶴等人全都是一愣,慢慢轉過身一看,隻見一名老者慢慢的從弟子的住處走了出來,這老者渾身上下都是一身的嫩綠,哪怕是靴子都不例外,隻有腰間的玉帶還算是泛著些許的白嫩。
“臥槽?卷心菜成精了?”方萬鶴見狀,呢喃一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江湖上還有穿著如此**的人。
一旁的花義聞言,回過神來,眉頭微皺,仔細的觀瞧了老者半天,最後麵色一變。
“老大,你還記得咱們在黑風山上碰到過一個用毒的西陽風嗎?”花義沉聲說道。
方萬鶴聞言,麵露追憶,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記得,那個糟老頭子看上去還挺不靠譜。”
“江湖之上的用毒之人有很多,但真正的毒王隻有一個,那就是碧蟾宗的宗主蓮雨楚門,他一生隻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西陽風,是他的第二子,另一個就是這個老人,毒王的大弟子,人稱毒宗的牛和光,論實力,比西陽風強了不知道多少,此人的招牌便是一身的綠衣,很是騷氣……”花義輕聲說道,麵色越發的凝重,這牛和光稱得上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煞星,甚至四大惡人在他的麵前也不過是稍微殘忍一些的人罷了。
“牛和光?聽名字是個挺和氣的人物啊。”方萬鶴挑了挑眉毛,說道。
花義聞言,苦笑一聲,說道:“別看這牛和光慈眉善目的,但是做事狠辣無比,動不動就會滅人滿門,而且每一次用的毒還都不一樣,不過此人也是喜怒無常……會出手滅掉名門正派,也會出手屠戮邪魔歪道,是個難以捉摸的人物。”
花義這邊和方萬鶴低聲議論著,另外一邊冷衣雨則是眉頭微皺,作為逍遙宮的宮主,堂堂的毒宗她自然是認識的,正是因為如此,冷衣雨的心中才有一些不妙的感覺。
“毒宗,久仰了。”冷衣雨朝著牛和光微微一行禮,笑道。
牛和光聞言,看了冷衣雨一眼,笑道:“好說好說,不過你能不能先把這個鈴鐺的聲音給我停了,我聽著實在是心煩。”
話音落下,冷衣雨渾身一顫,慢慢點了點頭,雙眸之中的不甘一閃而逝,下一刻用手輕輕拍了拍腰間的鈴鐺,刺耳的聲音瞬間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鈴鐺的聲音消散後,琴音也很快散去,虹琴院之中似乎又歸於一片寧靜。
眾多弟子聞言,長出了一口氣,此刻總算是能夠真正的放鬆一下了。
冷衣雨穩住鈴鐺之後,笑道:“不知道毒宗今日來這裏是為何事?”
“恩?難道這虹琴院的院主變成你了不成?”牛和光聞言,納悶的看著冷衣雨,問道。
冷衣雨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晚輩也隻是來這裏叨擾切磋的,隻不過沒想到碰上了小人,正想要為江湖除害。”
“停停停,我知道事情的經過,剛才的一切我都看著了,那邊那個小道士,別轉頭了,說的就是你。”牛和光聞言,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花義聞言,左右看了看,最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納悶的說道:“前輩是說我嗎?”
“對,說的就是你,夠狡猾,嘿嘿嘿,我喜歡!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學毒啊,我看你的招式奇特,說不定能和我擦除點火花來。”牛和光嘿嘿一笑,很是滿意的看著花義,說道。
花義聞言,渾身一哆嗦,連忙說道:“前輩太看得起晚輩了,晚輩隻是剛剛踏入江湖的小子罷了……”
“那又怎麽樣?我剛剛踏上江湖的那會,已經開始滅門了。”牛和光撇了撇嘴,不在意的說道。
聽到這裏,方萬鶴嘿嘿一笑,站在了花義的前麵,看來和花義說的一樣,這個牛和光的確是喜怒無常,若是花義跟了他,恐怕也是整天提心吊膽,更何況用毒之道,在江湖上終究是為人所鄙夷的,還是不要讓花義沾染上這些東西比較好。
“老前輩,我這兄弟有些愚鈍,估計學不會您這高深的武學,還是不要浪費您的精力了。”方萬鶴拱手笑道。
“哼,若不是看你剛才還算是有些道義,就憑你現在衝我說話的這個笑容,你就能死上幾百次了。”牛和光見狀,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
話音落下,方萬鶴嘴角微微抽搐,一陣清風吹來,看著牛和光身上微微**漾的綠意,方萬鶴也沒有再張口,若是真的莫名其妙被這麽一個煞星給惦記上,恐怕以後就不得安寧了。
“算了算了,這件事情一會再說,今日來原本是想要看看我那老友,想不到人沒看到,倒是看了一出好戲。”牛和光左右打量了一番虹琴院,說道。
大長老聞言,扶著門柱,艱難的說道:“前輩,院主正在密地閉關,前輩若是有什麽話可以先和我說,等院主出來我會稟告於他。”
牛和光看了大長老一眼,說道:“啊,我對你小子有印象,當時還是跟在老家夥身邊的跟班,現在都成了長老了?”
“咳咳,前輩還是不要記得我比較好……”
“你說什麽?”
“沒什麽,前輩能夠記得我,是我的榮幸。”
三言兩語之間,牛和光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雲升萍的旁邊,蹲下來,直直的看著雲升萍額頭之上的一抹紅色印記。
一旁的方萬鶴見狀,貼在花義的耳邊,輕聲問道:“這堂堂的毒宗不是什麽大流氓吧。”
“咳咳,不是,沒有聽說過毒宗有這方麵的不良嗜好……”
對麵的冷衣雨看到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悄然後退了兩步,和身後的七星劍客對視了一眼。
七星劍客見狀,微微搖了搖頭,隨後便再次將頭低了下來,而冷衣雨也跟著鬆了口氣,麵色慢慢的恢複正常。
“前輩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定然是這雲升萍做的,還請前輩做個見證,讓晚輩能為江湖除害。”冷衣雨微微躬身,對著牛和光說道。
牛和光聞言,轉過身看了冷衣雨一眼,說道:“小丫頭,我問你,我是什麽人?”
“您……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宗……”冷衣雨聞言一愣,隨後低聲說道。
“不錯,我是毒宗,抽骨散這種東西我雖然看不上眼,但是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剛才說了很多抽骨散的特性,卻唯獨沒有說一點,是你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呢?”牛和光看著冷衣雨,笑道,嘴角翹起的弧度略顯陰森。
冷衣雨聞言,渾身一哆嗦,微微低著頭,有些心顫的說道:“前輩在說什麽,晚輩不清楚。”
“不清楚,好,那我便讓你們清楚一二,這抽骨散的確和迷神散很像,但是他們唯一的不同是,迷神散可以立時見效,而抽骨散卻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準確的說,抽骨散特性有些粘稠,所以在使用抽骨散前,先要將其反複搖晃,將其活性散開,讓其粘稠度降低,然後冷卻片刻才能發揮作用,在發揮作用之前,這抽骨散極不起眼,就算是粘在手上也毫無察覺,而且就算是一小袋抽骨散灑在這琴弦之上,也很難發現,更何況我看這抽骨散的量也隻有一些粉末罷了,若不是抽骨散的威力還算是不錯,這麽一些粉末,恐怕連一隻蒼蠅都迷不倒。”牛和光慢慢站起身,將抽骨散的特性娓娓道來。
一旁的方萬鶴聞言,有些敬佩的看向牛和光,這抽骨散恐怕江湖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但是這堂堂的毒宗能將這種冷門的迷藥說的清清楚楚,可見其實力有多麽的可怕。
“也就是說……有人把抽骨散先灑在了我的琴弦之上……我和楚飛虹切磋的時候……就相當於在搖晃著抽骨散……中間停歇了片刻,再和冷衣雨切磋的時候,這抽骨散就徹底的發揮作用了。”雲升萍呢喃一聲,仔細的看著斷腸琴的琴弦,果然在上麵看到了一些微不可查的粉末,這粉末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幾乎和琴弦融為了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正是如此,所以方才對麵的丫頭說你是把抽骨散看成了迷神散,這便是一派胡言,若是你真的是在和這丫頭切磋前才把抽骨散放上去,那麽此刻這抽骨散根本不會發揮作用,但是此刻既然抽骨散起效了,那麽便證明你是在第一場切磋前便用了抽骨散,可是你的確是不知道過後會有第二場切磋,這其中的問題,嗬嗬,我就不多說了。”牛和光大笑兩聲,仿佛看到了一場鬧劇一般。
聽到這裏,雲升萍麵色冰冷,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對麵的冷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