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惜光舉了半天,也不見沈穆楚張嘴,她失笑道,“快吃啊,我舉著還怪累的。”

沈穆楚聽她這麽說,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最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是鹿惜月,她氣的直跺腳,喊道,“鹿惜光,你幹嘛呢!”

鹿惜光一臉淡定從容,“沒長眼睛啊?看不見我正在喂他喝粥嗎?”

“你!誰準許你喂穆楚哥的?!”

“你說呢?”鹿惜光衝著沈穆楚一歪頭,問道,“你想讓我喂嗎?”

沈穆楚能說什麽?他咽下嘴裏的粥,眼神一刻也舍不得從鹿惜光身上移開,嗓音略有些沙啞,但卻非常堅定的說,“想。”

鹿惜光衝鹿惜月挑釁的挑了挑眉,“聽到了?”

鹿惜月氣到要爆炸了,但鹿惜光顯然就是故意的,接下來的幾天裏,隻要她一過來,就能看到鹿惜光對沈穆楚百般嗬護,雖然沒有什麽曖昧的舉動,但還是把她刺激的抓耳撓腮,妒火滔天。

沈穆楚一開始還為鹿惜光的改變而感到受寵若驚,後來隱隱察覺到,鹿惜光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氣鹿惜月,他雖然有點失落,但還是很珍惜這樣的相處。

之前還覺得怎麽甩也甩不掉的鹿惜月恬不知恥,現在卻開始期盼著鹿惜月每天都來。

過了幾天,盛逸去了,正巧碰見鹿惜光用毛巾給沈穆楚擦臉,他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

鹿惜月沒一會就再次被氣走,鹿惜光的目的達成,也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有事情要說,就借口下樓去買東西,留給他門談話的空間。

盛逸將手裏的文件袋往沈穆楚身上一摔,調侃道,“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看來你這一刀被捅的也挺值的,是不是還得好好感謝感謝那個捅你的人啊?”

沈穆楚笑了笑,竟還沒有反駁。

畢竟這幾天,他確實感覺挺幸福的,看到鹿惜光那麽細心地照顧他,甚至有的時候還能跟他笑一笑,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防備和疏離,即使她是假裝的,也足夠讓自己甜蜜一陣了。

他打開文件袋,看到裏麵是他受傷那天的監控截圖,還有一些資料。

“對方顯然是有些手段的,捅你的人早就被送走了,也沒留下什麽證據,隻能斷定雇人傷你的那位,跟你比較熟,而且在南城也是比較有地位的,你自己想想吧,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沈穆楚擰眉,“我怎麽知道我得罪過什麽人?”

盛逸:.......

也是,這位大佬整天冷著一張臉跟人談生意,而且做事雷厲風行,經常惹得別人心裏不痛快,要真說起來得罪,這南城商界裏一半的人都得上榜。

偏偏他自己還不覺得有錯,所以問他這個問題,等同於白問。

“這事也不像是蓄謀已久,應該是臨時起意,你就想想你最近跟誰鬧得不太愉快?”

他這麽一說,沈穆楚就想到了那天在酒桌上被自己駁了麵子的孫成林。

難道是他?

不至於吧?他對待孫成林一直都是那樣的態度,對方雖然幾次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但生意上還始終跟沈氏保持著合作,他也是個老奸巨猾的,怎麽可能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派人傷自己?

萬一要是敗露了,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穆楚正想跟盛逸說出自己的猜測,就聽到門口隱約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鹿惜光回來了。

他趕緊把資料放回文件袋裏,然後塞進盛逸的懷裏,低聲快速的交代道,“不能讓惜光知道這件事。”

盛逸想問為什麽,鹿惜光已經進來了,他隻能幹笑了兩聲,然後隨口找個理由就離開了。

他走以後,沈穆楚就又開啟了盯鹿惜光的模式,這會鹿惜月已經不在了,他這樣灼灼的目光實在是讓她有壓力。

她歎了口氣,找了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剛剛那個盛逸......就是你之前說過的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

“對,”沈穆楚頓了頓,“他大學畢業後就去了國外,偶爾才能回來一次。”

“這樣啊,怪不得我沒什麽印象。”鹿惜光嘟囔了一句,畢竟之前她追沈穆楚的時候,可是天天在他身邊轉悠,盛逸跟他感情這麽好,她沒道理沒見過盛逸。

沈穆楚似乎也是想起了她像隻小鳥一樣,整天嘰嘰喳喳圍著自己轉的樣子,目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他說,“其實你以前也見過他的,隻是沒什麽交集,所以沒印象。”

“嗯?什麽時候?”

沈穆楚說起幾年前的那場晚會,“那個時候我在國外,你應該是和冉寧歡一起,盛逸之後跟我說起過。”

鹿惜光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好像有一點點模糊的記憶,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有些遲疑的問道,“之前你跟我說,有個朋友一直暗戀冉寧歡,不會就是.....”

沈穆楚失笑道,“挺聰明的,我還以為你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鹿惜光有些驚訝,“真的啊?可是看盛逸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會暗戀的人啊。”

“他隻是外表看上去比較開朗,但是真正認真起來的時候,就會想很多,猶豫不決。”

“可他就沒想過,會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而失去追求的機會嗎?”鹿惜光有些惋惜的說,“冉寧歡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沈穆楚默了默,說,“那也是他自己選的,優秀的姑娘總是不缺追求者的,更何況他又沒有任何表示,冉寧歡也不可能一直都單身,等著他哪天勇敢起來去追求她。”

“嗯,雖然我不太喜冉寧歡歡這個男朋友,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是幫不上忙的,希望盛逸也能早點找到最適合他的那個人吧。”

事實證明,保持愉快舒暢的心情是有利於身體的恢複的,一個星期後,沈穆楚就準備出院了。

他本來是沒這麽急的,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如果鹿惜光這幾天對他的態度沒有軟化的話,他說不定還能逼自己不要再去打擾鹿惜光的生活,可他現在感受過了那種冤枉得到實現的美好,又怎麽能接受沒有她的黯淡無光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