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惜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什麽問題啊,隻不過是偏休閑風,沒有那麽正式。
她沒什麽表情的說,“抱歉,實在是您給的時間太倉促了,要是早一點跟我說的話,我一定會準備一身晚禮服的。”
鹿邑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你一聲不響的突然消失,還找人騙我說你死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就這麽跟我說話?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鹿惜光心說你心裏也沒有我這個女兒啊,但是她也隻能在心裏暗自吐槽一下,是萬萬不能將這話說出口的,因為要是她這樣頂嘴,今天晚上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於是她沒去跟他辯論這些細節,直接問道,“您叫我過來想說什麽?”
鹿邑一拍桌子,“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了嗎?!這麽久不見,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你媽媽就是這麽教你的?”
鹿惜光的耐心即將告罄,她冷著嗓音說,“您有事兒就說事兒,別扯上我媽媽,我早就已經成年了,不管我做什麽事情都跟我媽媽沒關係,您怪不著她。”
鹿邑沒想到她消失幾年,回來以後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他給自己倒了杯茶,說,“既然你急著走,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一說沈穆楚的事情。”
鹿惜光皺了皺眉頭,“沈穆楚?他的事情為什麽要跟我談?”
鹿邑說,“那還不是因為他心裏始終惦記著你嗎?我聽你妹妹說,你今天也去醫院了,沈穆楚還讓你幫著他一起處理公司的事情,是嗎?”
原來鹿惜月突然跑出去,是著急回來跟鹿邑打小報告啊?
她嗤笑一聲,說,“您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我做什麽?”
鹿邑半抬著眼皮看著她說,“沈穆楚現在很信任你,也很看重你,你是怎麽想的?”
鹿惜光輕歎了一口氣,說,“爸,您剛剛才說了不拐彎抹角,怎麽還一直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試探我呢?”
鹿邑一噎,正欲開口說話,鹿惜月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爸,你就不用跟她廢話了,”她趾高氣揚的對著鹿惜光說,“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穆楚哥麵前了。”
她說完對鹿邑使了個眼色,鹿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對鹿惜光說,“惜光啊,我知道你前幾年對沈穆楚的感情很深,但是你們兩個現在既然已經離婚了,破鏡難重圓,倒不如去尋找新的生活,你妹妹對沈穆楚也是很難放下,你身為姐姐,就主動退出成全他們兩個吧。”
鹿惜光覺得荒謬極了,這兩個自私到可恥的人居然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且不說自己心裏是否還有沈穆楚,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感情有讓這一說的,還說她是姐姐,就理應讓給鹿惜月,那如果自己還愛著沈穆楚,也要忍痛割愛,就為了成全他們?
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她有些無語的扶著額頭,都被氣笑了,“你們今天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把沈穆楚讓給鹿惜月?”
“不然呢,”鹿惜月一臉不屑的說,“你還以為爸爸真的會專門叫你回來吃飯啊?你想的也太美了,別忘了你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趕出鹿家了!”
鹿惜光挑了挑眉,“既然我已經被趕出鹿家了,那咱們兩個之間也不算姐妹,我跟鹿先生之間也不算父女,這樣說來,你們又憑什麽要求我去滿足你們的私欲?”
鹿惜月就算不占理也要強辯三分,她走到鹿惜光麵前,用手指著她說,“因為你不配!你配不上穆楚哥!”
鹿惜光一把將她的手打到一邊,冷冷的說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我不跟沈穆楚在一起,沈穆楚也不會看上你,你要是真的對自己那麽有信心,就憑你自己的本事去追,少在我頭上動些歪心思,我沒工夫跟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你!”
鹿惜光懶得繼續搭理她,轉過頭對鹿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以後隻要你們不來招惹我,我絕對不會來打擾你們,您是長輩,我尊重您,也希望您做一些值得我尊重的事。”
她轉身出了門,即使隔著厚厚的門板,也依稀能夠聽到鹿惜月在對鹿邑不甘心的撒嬌,雖然聽不到鹿邑的聲音,但是鹿惜光能夠想象得到,他此時一定是在極盡耐心的哄著鹿惜月。
這種待遇,在鹿惜光的印象當中,從來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
鹿邑對著他的時候,好像永遠都是煩躁不堪十分不耐煩的,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討著他的歡心,哪怕不能得到他的半分表揚,也想要拚盡全力的不惹他生氣。
她走了一段路以後,停在那裏抬起頭看著昏暗下來的天空,悲傷的淚水就這麽被她又逼回了眼眶。
她喃喃自語道,“堅強一點,不是早就知道他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他的女兒嗎?所以沒什麽好失望的,就這樣吧,以後和媽媽一起好好生活。”
隔日,鹿惜光在醫院一樓等著電梯。
電梯到了以後,她走進去,正要按下關門的按鍵,就聽到外麵有聲音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她的手指改變了方向,順勢按住了開門的按鍵。
這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但是當鹿惜光看到鹿惜月那張臉的時候,她就頓時後悔自己多管閑事了。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所以他們兩個人隻能暫時休戰,一出了電梯,鹿惜月就故意白了鹿惜光一眼,然後十分幼稚的加快腳步,想要搶在鹿惜光之前到沈穆楚的病房。
鹿惜光始終不為所動,以正常的速度走著。
沈穆楚昨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後悔自己不應該讓鹿惜光離開的那麽早,所以今天早上他一直期待著鹿惜光過來,好容易盼到門口有了動靜,沒想到保鏢打開門送進來的人卻是鹿惜月!
好在鹿惜光緊接著也進來了,要不然他說不定會忍不住暴躁的破口大罵。
沈穆楚淺笑著跟鹿惜光打了個招呼後,就又換成了那副冰山麵孔,問鹿惜月,“你怎麽又來了?!”
鹿惜月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就驚住了,同樣一臉震驚的還有沈穆楚。
因為鹿惜光竟然默不作聲的坐在了沈穆楚的床邊,手裏還端著一碗粥,她用勺子舀了一點,然後細心的吹了吹,遞到了他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