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的回憶在他們的對視間轉瞬即逝,那些恩怨情仇就好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自己卻跟著感同身受。

後來還是俞茵最先反應過來,問他,“你怎麽會在這?”

鹿邑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幾聲,說,“我這次來,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找我?”俞茵擰著眉頭,“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離婚的時候不是都已經徹底了斷了嗎?”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鹿邑還是第一次被俞茵這樣冷漠的對待,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下巴緊繃著說,“我也很想跟你徹底了斷,但是咱們兩個之間畢竟還有個孩子,所以....”

“孩子你不是也早就不管了嗎?”

俞茵這一句話直接堵的鹿邑說不出話來。

俞茵看著他明明理虧卻還很生氣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進來說吧。”

她給鹿邑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麵前,鹿邑低頭看了看,有些不太滿意的皺著眉頭說,“就算咱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了,你也不至於這麽對我吧,連點茶葉都不舍得給我泡?”

俞茵沒什麽表情的說,“我和惜光都不喜歡喝茶,所以家裏沒有茶葉。”

事實上雖然他們都不喜歡喝茶,但是家裏還是備著一罐專門給客人用的茶葉的,隻是她不想再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任何一點心思了,給他倒杯熱水已經算是禮貌周到了。

鹿邑這才不情不願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俞茵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催促道,“你到底想說什麽盡快吧,我一會還有事情。”

鹿邑這才想起來,剛剛俞茵確實是要出門的樣子,他下意識的想要追問,但一想到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將那疑問咽了下去,說,“雖然不知道你們母女倆,這些年來都在哪裏生活,但是我多少也能猜測到,你們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不管怎麽樣,我都是惜光的生父,”他從兜裏拿出一張支票放到桌子上,這是一千萬,“你收下吧。”

俞茵看著那張支票,沒有動,她冷笑一聲,說,“這算是補償嗎?”

鹿邑說,“算是吧,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能跟鹿惜光好好談一談。”

“談什麽?”

“惜月看上了沈穆楚,但是沈穆楚現在也不知道怎麽了,居然喜歡上了惜光,他們兩個之間你是知道的,前些年鬧的太僵了,就算在一起,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所以你還是好好跟惜光說一說,讓她趁早退出,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俞茵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伸出一隻手示意鹿邑停住,然後說,“你說什麽呢?惜光和沈穆楚早就不聯係了啊。”

鹿邑訝然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惜光回來以後從來沒有跟我談過沈穆楚的事情啊。”

鹿邑的表情頓時變得很有深意,他問,“惜光這幾天有回來過嗎?”

“沒有啊,她去朋友家了。”

鹿邑搖頭失笑道,“她是這麽跟你說的啊,你就信了?”

俞茵現在是一頭霧水,偏偏鹿邑又一直說不到正題上,急的她不行,她有些不耐的說,“你到底能不能說些有用的?她和沈穆楚之間到底怎麽了?”

鹿邑說,“也沒什麽,就是鹿惜光回來以後又跟沈穆楚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且她這幾天沒有在家,應該就是和沈穆楚偷偷出去約會了。”

“什麽?不可能!”俞茵激動的站起身來,“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麽?當初沈穆楚把惜光傷成那樣,她怎麽可能還跟沈穆楚在一起!”

鹿邑淡然自若的掃了掃身上的褶皺,說,“我也覺得她和沈穆楚在一起並不合適,所以你還是趕緊聯係一下她,讓她早點回來,然後跟沈穆楚徹底斷了聯係,從此不要再有來往了,這樣惜月才會有跟沈穆楚發展的可能,大家都皆大歡喜。”

俞茵站在那裏,努力將鹿邑剛剛給她提供的信息條條理順,鹿邑見她一直不說話,便站起身來要走,結果剛走沒幾步,俞茵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

鹿邑轉過頭來問,“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俞茵將桌上的支票拿過來遞到他的眼前,說,“把這個拿走,我們不需要你這廉價的補償。”

“一千萬還叫廉價?”鹿邑難以置信的看著俞茵,覺得她實在是太貪心了,“你想要多少?”

“隻要你以後離我們母女倆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試圖幹預我們的生活,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補償了。”

鹿邑的臉都青了,“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俞茵嘲諷道,“我真是想不通,你好歹曾經也是個馳騁商場的人物,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愚鈍和無恥,先不說惜光和沈穆楚他們兩個到底適不適合在一起,你剛剛都說了,沈穆楚現在喜歡的是我女兒,你又憑什麽因為鹿惜月也喜歡沈穆楚,就強製性的要求我女兒退出!”

他們兩個結婚這麽多年,以前不管他提出多麽過分的要求,哪怕他都已經把包養的情人,明目張膽的帶到俞茵麵前了,俞茵都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如今她這樣硬氣,鹿邑一時之間驚訝的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以前不是這......”

“我以前什麽樣?”俞茵不自覺的紅了眼眶,“我可以軟弱無能,任由你和你的那些情人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我的女兒!”

“誰傷害她了?傷她最深的就是那個沈穆楚,可她偏偏還要往人家的跟前湊,幾年前不知羞恥,幾年後也依舊不長記性,你就算護著她又能怎麽樣,她不照樣還是願意跑到沈穆楚那裏任由人家玩弄?”

“啪!”

俞茵實在忍不住突然抬起手給了鹿邑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但這一巴掌根本不足以宣泄她心中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