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越沉眸:“知道了。”

他又在倫敦待了兩天,最終飛回江城。

回去之後,男人當天就搬回了華盛名邸。

進門時看見打掃衛生的吳嫂,他恍然間有種一切如初的錯覺,好像薑尋並沒有離開,而是去上班了,到了下班時間就會回來。

他們會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飯,會一起進臥室。

他們有時候會爭吵,有時候也會做夫妻間親密的事情。

華盛名邸的每一個角落,都有著和薑尋無法剝離的記憶。

男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睹物思人”竟然是這般感覺——

如此深刻,那麽痛苦。

盛司越用盡了各種辦法,微信發消息沒有回應,打電話關機,視頻軟件永遠不在線,所有的所有,都找不到和薑尋有關的蛛絲馬跡。

盛齊鬆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很不安分。

她時不時地會去老宅見盛老爺子,每次都裝作一副賢惠的模樣想要求得老爺子原諒,禮品補品往家裏送了一大堆,可連老爺子的麵都沒見上。

後來,她又把自己的女兒帶了過去。

盛老爺子派陳叔去打發她。

那女人說老爺子可以不認她,但女兒是盛家的,身體裏流的是盛家的血液,是他的親孫女,希望盛家認下她。

盛老爺子隻回了她一句話——

我隻有三個孫子,沒有什麽孫女!

那女人堅持了一段,見沒什麽效果,便不再空跑。

盛齊鬆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女人挑唆,開始頻繁出入華盛集團,以持有華盛集團股份為由,要求進入華盛集團高層,甚至妄圖幹涉相關決策。

盛司越應付了他一陣子。

最終,以在上流社會公布他出軌威脅,他才消停下來。

解決完盛齊鬆後,盛司越開始處理因為去倫敦堆積如山的工作。

忙了足足一個月,終於處理完。

期間他從未放棄尋找薑尋。

每次華盛名邸在國外有項目的時候,作為總裁的他都會親自出差,隻為尋著那一點偶遇薑尋的可能。

時間就這麽過著。

一天,一周,一月,一年……

春夏秋冬交替而致,男人的行程信息一再疊加。

想找的那個人,始終沒再見到。

午夜夢回時,盛司越會想到——

薑尋嫁給他三年,換來了一場車禍,失去了一個孩子。

這段婚姻從開始到結束,從住進華盛名邸到離開這座城市,她從來沒有以“盛太太”的名義被眾人知曉。

她來得無聲無息,走得也徹徹底底。

在外界眼中,和他糾纏不休的女人,隻有許心雯。

悔意如山海,迎著風撲麵而來。

讓人心髒抽痛,夜不能眠。

……

許心雯因為《白月光》爆火走進大眾視線,不僅拿了獎,優質資源也接踵而至。

她自己也很努力,日夜兼程地拍戲接廣告,把能賺的錢全部裝入自己口袋,興許是她真的有吃娛樂圈這碗飯的天賦,在高強度的工作下還能保證所有作品的口碑。

一時間,她成為許多導演和製作人選擇的熱門對象。

當然,因為頒獎典禮上盛司越的短暫出現,許心雯和他有關的傳聞再次被炒了起來。

……

三年後,華盛頓。

薑尋和秦明禮處理完一個新的跨國案件後,緊跟著便遇到了一個標的額上億的信托案,隻是當事人遲遲不肯簽下代理合同。

晚上兩個人在律所加班。

她瀏覽網站的時候,不小心點進了筆記本之前存好的微博頁麵。

“許心雯”三個字映入視線。

她拿下了國內頗具專業度一個視後,業內地位再次得以穩固。

這三年,薑尋每隔一段都會刷到許心雯的消息。

她又得了什麽主流獎項,又拍了什麽戲,參加了什麽活動綜藝,紅毯造型又出圈了,等等等等。

盛司越的名字偶爾也會以各種形式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薑尋不敢說自己看到和他有關的消息時完全做得到心無波瀾,但她可以控製自己不去過多關注,更不會讓自己胡思亂想。

當初處理許心雯和陸明宇離婚案的時候,秦明禮給她看過一份許心雯在美國相當炸裂的某些經曆。

這三年工作之餘,她重新調查了那些事情。

她費了很大力氣,見到了許心雯嫖娼的對象,找到了曾經和她結伴而行的賭友,也查到了當初和她一起買賣毒品的人。

她收集著相關證據,蟄伏著……等待時機。

“阿尋,這個信托案標的額不低,做下來之後,金科律所會在華人律所圈打響名號,但是我要回江城一趟,所以簽合同的事情你多催催客戶,有什麽問題電話聯係。”秦明禮的話打斷她的思緒。

女人回神:“好的,秦律。”

秦明禮看著她溫婉的模樣,眸色深了幾分:“雖然我不想提他,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萬一回國之後不小心碰到盛司越,他問我你的情況,我應該怎麽說?”

這是時隔三年,他第一次和她提起盛司越的名字。

薑尋微微沉眸,嗓音很淡:“就說不知道。”

“他不會輕易相信,甚至會為了找你跟蹤我。”

“我在他心裏沒那麽重要,時間也不短了,他可能早就放棄找了,前妻而已。”

男人道:“似乎沒有。”

她看向秦明禮。

後者不緊不慢地開口:“我聽律所的同事說,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律所一次,每次都會以各種理由打探你的消息,順便連我的行蹤都問了。他可能比你以為的更加喜歡和在意你。”

說著,秦明禮看著她的目光深了些:“如果重回江城,你還會給他機會嗎?”

女人淺笑:“師父覺得我看起來會是在同一個坑裏栽倒兩次的人嗎?我長的教訓還不夠嗎?”

三年前來華盛頓之後,她就應他要求,一直叫他秦律了。

隻有私下,在很偶爾的時候,她才會叫他師父。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薑尋眼神幽遠了幾分。

她想到三年前失去的那個孩子。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兩歲寶寶的媽媽了。

情緒就這樣被牽動……

再開口時,女人的嗓音變得冰冷堅定:“對我來說,重回江城最重要的事情是替我失去的孩子報仇,不是跟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再次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