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笑了。
笑著笑著，不知道為何，眼裏含了淚。
這是盛司越第一次承認關心她。
為了獲得尚未到她手裏的那點股份的支持。
哪怕他的承認中還帶著一如既往的毒舌。
她不敢再開口說什麽，匆匆掛了電話，抽出一張紙巾不動聲色地擦掉眼角的淚，仰頭眨了眨眼，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其實，薑尋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哭。
……
下午四點半，薑尋接到了許心雯的電話：“薑律師，我有急事要見你，你現在有時間嗎？”
她一邊看案例一邊隨口答了句：“有，你來律所吧。”
“你來嘉禾苑吧，我喝了點酒，沒辦法開車。”
“要不明天你再過來？”薑尋提議。
許心雯很堅持：“就現在，我一定要見你。”
“好。”
薑尋收拾了東西，打車去了嘉禾苑。
按下門鈴後，許心雯很快來開門了。
她臉色很差，很快轉了身。
薑尋跟著她進了門，並沒有聞見什麽酒味兒，也沒有在客廳裏看見酒瓶之類的東西。
她本以為是許心雯是又拿到什麽關鍵證據了才這麽迫不及待要見她，直到聽見許心雯無比堅定地通知她：“薑律師，我決定撤訴，律師費我會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結算給你，這個案子，到這裏就此結束。”
說這話的時候，許心雯走到了陽台上。
撤訴很讓人意外。
但是，薑尋覺得許心雯如今的狀態更不對勁兒。
她的背影有種女人身處極盡絕望困境處的感覺，像是……想不開。
她跟了過去，試探性地問了句：“許小姐是拿到滿意的金額了嗎？”
許心雯苦笑：“如果他肯這麽輕易就給我錢，我也不會去起訴了。”
話落，她站在陽台處回看薑尋：“薑律師，我是被他威脅了，現在錢也沒有了，婚姻也沒有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薑尋擰眉：“陸先生拿什麽威脅你？我們可以反擊的。”
許心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她站在陽台處，拉開了窗戶。
薑尋緊張地走近許心雯：“許小姐，你想幹什麽？”
許心雯衝她笑，眼淚從眼眶中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薑律師，我命真的不好，兩年前和司越分開後，一氣之下嫁給了陸明宇，為他洗手作羹湯，事無巨細地照顧他的奶奶，每天在家等啊盼啊隻想他能回來多看我一眼，可他卻背著我和那個女人廝混，他陪她逛街，給她買禮物，跟她開房，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碰過我，現在他不僅要跟我離婚，連錢都不想分給我，他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事到如今，我隻能如了他的意！”
說著，她轉身，動作極快地踩著陽台旁邊的凳子，麵對著薑尋站在了窗台上。
薑尋衝過去想要拉她下來。
“你別過來！”許心雯指著她喊。
薑尋腳步頓住，前所未有的恐慌感遍布全身。
許心雯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而後又開始控訴她：“還有你，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也是凶手之一，如果不是你搶走了司越，我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本來應該是盛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