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工明確(三更合一)

“我告訴幾位這件事情,並不是說我有多大的勢力,而隻是想和諸位坦誠相待,畢竟日後我有著諸多不便,外麵的生意還要仰仗幾位呢。”

四人同時抱拳,“姑娘言重了。”

素手輕搖,她繼續溫聲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就是幾位的分工問題。”

“分工?可是要將我們分開來?”

侯三聽聞,一臉的不滿。他們幾個風裏來雨裏去,不論再大的險境都是在一起的,怎麽能讓他們分開?

“三當家稍安勿躁,我的意思不是說要將諸位分開,而是你們每人負責不同的東西。”

“倒要聽聽姑娘如何個細分法。”範老二的眼中浮現了幾分興味。

“是這樣的,大當家為,負責我們所有的生意,而四當家就負責以後的貸款事宜,二當家你來掌握我們的圈糧,三當家仍舊注意著我們目前剩餘的私鹽,畢竟不是能一下子撤掉的。若是底下有人想要繼續幹這個營生,三當家也不必勉強,由著他們去就是了,隻是千萬不要牽扯到自己的身上,我們做的這一切,必須要遵守一條,就是你們不能露麵,若是要露麵的話,還請幾位都統一用一個名字,那就是鳳儀。”

“鳳儀?敢問姑娘,這個鳳儀可有何來由麽?還有,為何不讓我們暴露身份?”孔大疑惑的道。

“這個就牽扯到另一個問題了。”

張初儀稍作停頓,估摸了下時間,算算時間,應該是到了。

心中剛劃過這個念頭,敲門聲隨之響起。

“篤,篤篤,篤篤篤。”

端坐的四人同時提高警惕。為何這個獨屬於他們的聯絡暗號,會在這個地方聽到?

“幾位當家莫憂,是我請的人到了。”

示意他們放鬆,張初儀立即起身,前去開門。

幾人同時望去,隻見門外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五十歲左右的年老男子,鬆鬆垮垮的粗布長衫,八字眉,三角眼,肌肉鬆弛的下巴上幾根花白的胡須稀稀落落。怎麽看怎麽透著股勢利猥瑣的勁兒。

更讓他們愣怔的,卻是張初儀對待他的態度。

“初儀見過老掌櫃。”

言罷,張初儀屈膝一禮。

老人連忙擺手。慌張的側身躲過,“呀,姑娘,這個可使不得,您如今可是老錢的東家呢。老漢怎麽敢受您的禮?”

起身,張初儀展眉淺笑,“老掌櫃言重了,這禮您自是受得的,天熱路燥,還請老掌櫃進屋喝杯涼茶。”

老人這才抱拳。抬腳進門。

卜一進門,就看到了屋中端坐著的孔大等人,卻是連眼角都沒有輕抬一下。

“老掌櫃。您請坐。”

將老人讓在了自己身邊的座位上,張初儀一一介紹。

接著轉向錢掌櫃,素手伸向孔大,輕聲介紹,“老掌櫃。這位是孔大爺。”

雖然這老者看起來形容猥瑣,可是看到他們的時候。卻是淡定從容,別有一番氣度,孔大起身抱拳,“見過錢掌櫃。”

錢掌櫃立即回禮,“孔大爺有禮。”

“這幾位是範二爺,侯三爺,許四爺。”其餘三人亦是同樣的抱拳行禮。

“幾位爺,這位是錢掌櫃,一直負責我另一樁生意,今日特意請他來共商大事。”

張初儀介紹完畢,看著他們一一見禮過後,視線轉向了孔大等人。

“幾位,錢掌櫃是位非常能幹的老掌櫃,而我們的新生意才剛剛開始,必然會碰到許許多多的問題,幾位又對京師不了解,是以就非常需要一位老前輩來帶領。像是一些人情往來,還有京師中各種需要注意的地方,錢掌櫃可是了如指掌,所以我就將錢掌櫃請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日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向老掌櫃請教,這樣,我們的生意才能更好的做起來。”

聞言,孔大立即起身,對著錢掌櫃長揖,“老掌櫃,您費心了。”

錢掌櫃嘿嘿一笑,露出的牙齒有些泛黃,“孔大爺,您太客氣了,隻要是姑娘吩咐的事情,老漢一定盡心盡力。”

“幾位爺,我們往常的生意需要動腦子的地方不多,以後卻不會這樣了,要知道商場如戰場,雖然沒有血雨腥風,但是其慘烈程度卻會更加殘酷,一個不慎,就有破產的可能,所以我希望幾位能轉變思路,不要用以前思考事情的方式來考慮之後遇到的問題,要知道人是因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隻有這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錢掌櫃看這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對張初儀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言聽計從,暗含著欽佩,心中直嘀咕。

這小姑娘到底有什麽本事,竟然將這幾人訓得這般服服帖帖?

不及她想明白,麵前就出現了一遝厚厚的紙張,打斷了他的思緒。

“姑娘,這是?”

“老掌櫃,這是我其他方麵的生意構想,您請看看,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還請您提出,我們也好改正。”

錢掌櫃這才收回了困惑的目光,看向手中的東西。

沒過多久,隻見錢掌櫃本來渾濁的老眼,突然變得異常明亮,精光閃爍,佝僂的身子似乎也直挺了,正劇烈的顫抖著。

“姑娘,你,你這這生意”

望著神情沉著的張初儀,錢掌櫃已經被心中的震驚弄的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是的,錢掌櫃,這就是我日後想要做的生意,您看看可是有什麽漏洞的地方麽?”

“漏洞?哦,是漏洞。”方才被這個很是大膽的計劃給驚住,聽到這裏,他才回神,重新垂下目光。

“姑娘,您這份計劃很是詳盡,將日後所能遇到的事情也都做了交代。倒是有一個不足之處,就是,萬一這個生意做大了,有人眼紅,也要插手進來,用比我們更低的利息,或者更簡便的借債手段,到得那時,可如何是好?”

“嗯,我明白老掌櫃的顧慮。世人最愛跟風,眼看著我們賺了之後,必會競相開展類似的應聲。尤其是那些錢莊,當鋪更要多加注意。如此一來,隻怕會造成惡性的競爭,對於這整個行業的影響是非常巨大且惡劣的。”

說到這裏,張初儀看見錢掌櫃捋捋自己那幾根稀疏的胡子。向她問道。

“萬一真的變成了這樣,姑娘可有什麽解決的好法子麽?”

墨玉的眼珠兒輕輕一轉,張初儀溫聲回答,“到得那時,我們前期的投入可就排上用場了。”

“前期的投入?”

錢掌櫃立即問道。

而孔大四人則是一頭水霧,他們知道自己將來要做的是什麽生意,可是為什麽這兩人現在說的話。就是聽不明白呢?

“是的,就是我們前期的投入,錢掌櫃。您老可注意到了那個官方認證?”

錢掌櫃聞言,立即翻找起來,終於找到了關於這個的詳細解釋。

邊看邊點頭讚歎,“姑娘這一招實在是高,開始的時候就取得了官府的認同。就算是日後那些人想要跟風,隻怕也晚了。”

“老掌櫃果然精明。馬上就想到了。”

輕輕的拍了一記馬屁,張初儀接著開口,“至於這個如何取得官府的認同,老掌櫃您可有法子?”

“這又不是什麽多大的事情,就包在老漢身上了。”錢掌櫃一臉的篤定,笑眯眯的說道。

“既如此,就拜托老掌櫃了。這所有的事情,還請您和幾位爺多多商量。我日後恐出門不便,無法和大家經常聯係,若是真有什麽無法解決的事情,就請大爺飛鴿傳書給我。”

孔大立即點頭。

眼看著事情交代的差不多,她又掏出了一張紙,對著幾人說道。

“諸位,我們的生意剛剛開始,還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至於盈利的如何分配,我已經將其詳細的寫在了這裏,還請大家看看。”

隨即將其交給了幾人傳閱。

“這個分法,隻限於貸款的生意,我將其分作了十四份,我和孔大爺,以及負責的許四爺各占其三,而剩下五五分範二爺,侯三爺,占其二,錢掌櫃占其一,這個盈利每年年底的時候結算,一並分,而許四爺直接負責這件事情,每月還有固定的月例,其他人則是沒有。至於其他的各項營生,我也有詳細的計劃,後期再交給大家。至於老掌櫃您,因著您並不負責這件事情,而隻是從旁協助,是以您的比重不多,可是那邊的生意,離了您可不行呢。”

話音剛落,錢掌櫃就立即開口,垂暮的嗓音竟是含著極度的興奮,一張老臉都被染上了紅暈。

“姑娘,老漢能有一分的利已經是您開恩了,哪裏還敢嫌棄?”

本想著,他隻不過會有點辛苦錢,誰知道竟然也有了幹股,雖然比重不大,可是若是這個生意做成了,就這一分的盈利隻怕也很是客觀,且聽她的意思,隻怕飾鋪子那邊還有不少的進項,怎麽不讓他欣喜若狂?

“這是錢掌櫃應得的。大家隻要用心肯幹,銀子定會滾滾而來,而我必不會委屈了大家。”

第二十一章 進宮前夕

接下來的時間裏,張初儀又詳細的解答了一些幾人的問題,在日暮西下的時候,告別了幾人,率先離開。

“老掌櫃,今日孔某跟著您可是學習了不少,再下有意向您多請教一些問題,是以想要和您喝一盅,不知您老可否賞臉?”

看著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正彎著身子,一臉真誠的邀請自己,加上又有了新的進項,錢掌櫃的心裏甭提多美了,直笑的見牙不見眼。

抱拳,“孔大爺,您可是和老漢心有靈犀了,老漢方才還想著要請您幾位喝一盅呢,還沒說出口,您可就先說了,您說這是不是緣分?”

孔大唇角輕抬。含笑說道,“誰說不是呢?時候不早了,孔某可是餓的肚皮都在打鼓了,老掌櫃,請。”

嘿嘿一笑,錢掌櫃笑的甚是燦爛。

“既如此,老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罷,率先開門走了出去,孔大四人隨即跟上。

四鳳銜珠鏤空流雲紋銅質香爐中,散著寧心靜氣的淡淡檀香味道。古樸沉凝的氣息,給這寂靜的仁壽宮寢殿,憑添幾分莊重。讓進入的人,不自覺的就收斂了心神。

一身白藍相間襖裙的芷汀徐徐而入,寢殿中的宮人,見是她,立即悄聲靠了過來。一禮。

“見過芷汀姑姑。”

“太後怎麽樣了?”芷汀示意其起身,近似耳語的問道。

“翻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剛睡著。”宮人細語回答,生怕驚醒了好容易睡著的周太後。

“這太醫開的藥也都有按時服用,怎麽太後就是睡不安生呢?”

芷汀眉心緊蹙,太後已經多日不曾睡過一個好覺。讓太醫看過,也隻開了一些凝神的藥,雖說沒有整夜的失眠了。可是精神仍舊不怎麽好。

腳步放的極輕,她來到床邊,撩開帳幔,打量了一番周太後的神色,現其睡的並不安穩。神色越的擔憂。

重新整理好帳子,芷汀來到宮人旁邊。低聲吩咐。

“好好照看著,等太後一醒,立即著人告知。”

“奴婢知道了,一定第十一時間通知姑姑。”宮人忙不迭應道。

“嗯,記得就好。”

言罷,芷汀回望一眼,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寢殿。

方出的大殿,一個薄荷色的身影立即來到了眼前。

“姑姑,太後她”

“噓”

芷汀輕噓一聲,拉著薄荷色的身影,朝遠處走了幾步。

“太後才剛睡下,青矜,你有什麽事情不妨先說說看,回頭再向太後稟報亦是不遲。”

聞言,青矜想了片刻,才緩緩答道。

“姑姑,是這麽回事,奴婢前幾日去看望吳娘娘的時候,聽她說起了一個宮人,說是十年前,方進宮就被罰去了安樂堂,您也知道安樂堂什麽情況,這人進去了就是一個死字,而這個宮人竟然”

青矜才剛說到這裏,就被一個宮人清脆的聲音給打斷。

“姑姑,太後醒了,想要見您呢。”

芷汀立即停住話茬,看向青矜,“你先在這裏候著吧,容咱去向太後通報一下。”

“好的,謝謝姑姑了。”

青矜順從的答應,看著青矜腳步匆匆的折回了大殿。

收回了目光,她打量著被眾多蔥蘢的樹木和盛開的百花以及蒼翠的植物所包圍的仁壽宮。

五月份的天氣,紫禁城各處已然染上了夏日的熱浪,而這仁壽宮中卻是一片清涼舒爽,讓人絲毫感覺不到熱意。

除了陛下的乾清宮,也隻有這個地方可以與安喜宮一較長短,而他們的清寧宮,許是連其他妃嬪的宮殿都比不上吧。

她已經連著好幾次現,殿下夜裏被熱的睡不著,他卻是從來都不問內務府,就那麽自己挨著。

不行,必須要想法子解決才好,不然到了炎夏,殿下的瘦弱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腦子裏不停的想著可以降溫的法子,是以青矜並未聽見宮人的叫喚,直到人靠近了,才反應過來。

“青矜姑姑,太後讓您進去呢。”

“好,這就去。”

芷汀謝過那個傳話的宮人,整了整衣襟,隨著她進入寢殿。

前腳才剛邁進去,一陣清涼撲麵而來,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待其完全進入,正好碰見被芷汀扶著出了寢殿的周太後。

“奴婢青矜,拜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