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傑明站在院子中,看著星光點點的夜空,深思著。任菲走到李傑明的身後:“隊長,我在圖書館發現了這張半截的報紙,根據報紙的撕痕來看,應該是最近才被撒掉的。”李傑明轉身接過報紙,按亮手機照著報紙看了看說道:“查過這家報社嗎?”任菲歎氣道:“平安縣的法製報建社於1989年,當時屬於國營狀態,隸屬於平安縣報的分社,該報社在1992年的時候曾報道過當時在平安縣影響最大的黑勢力的犯罪紀實,由於激怒了這股黑勢力,報社遭到了毀滅性的報複,不久後報社便關門停產。”
李傑明收起報紙:“看來,幕後凶手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對警方的介入調查,早有防備啊!”
任菲讚成的點點頭:“凶手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一定高於常人。”
李傑明收回望著星空的目光看向任菲:“馬上派人去找賀小夫!”
“是。”任菲如夢初醒,匆忙的離去。
“隊長”屋裏麵的李皓在對講裏喊道。李傑明轉身向屋裏走去。
李皓蹲在侯受廷的身前,用一隻手在侯受廷的雙手間不停的上下晃動著侯受廷的手腕。見李傑明進屋李皓站起身說:“死者的右腕好像斷了,你聽。”說著又上下的晃了晃侯受廷的右手腕,發出輕微的骨縫間摩擦的聲音。“另外死者的後腦似乎遭受到過重擊。”李皓扒開侯受廷後腦上的頭發,露出一個較明顯的腫包。
李傑明湊眼仔細的看去:“周圍有打鬥的痕跡嗎?”
李皓摘下手套從兜裏掏出一盒煙,自顧的點上一支說:“從現場來看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要等技術組的結果才能肯定。”
李傑明直起身,一旁瑟瑟發抖的於歡和夏曉飛兩人正求救般的看著他。李傑明走過去問:“村裏還有村幹部嗎?”於歡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有個副主任。”
“帶我去。”李傑明衝著於歡說道。
(2)
於歡父母坐在炕上。於父看著電視,於母擺著撲克。於母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對著於父說:“這倆孩子去那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你去看看吧。”於父抬起頭看了看鍾,站起身拿起一件長衫出去了。
臨出大門之際,於德龍站在院子裏喊道:“保生,你去哪?歡歡呢,我找她有點事。”於保生回過頭對著於德龍喊道:“我這就去找歡歡,一會回來我讓她去見你。”
“你說啥!?聽不見!”於德龍歪著頭用手括在耳邊喊道,聲音比先前又大了許多。
於保生向於德龍走了幾步大聲說:“我去找歡歡,一會找回來了我讓她去見你。”
“哦,天都黑了,歡歡還出去呀!”
(3)
副主任叫徐三貴,兼職上河村的會計。
徐三貴聽著李傑明的敘述,沒有說話,隻是卷了支煙,吧嗒吧嗒的抽著,一臉困惑的樣子。
“死者的遺體怎麽處理?是否還按照本村的習俗去辦?”李傑明看著他問道。
徐三貴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後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撚滅,咳了兩聲說:“你們警察隨便怎麽處理吧,剛剛處理完田梁兩家的後事,老侯就跟上去了,我要是再參與這事,說不準下一個掉腦袋的就是我嘍!”話語中有種埋怨的口氣。
“村裏的傳統是死者不出不入,這是村主任侯受廷說的,倘若我們警方執意的將屍體拉走,我怕在村子裏引起不良的反應,對我們的後續調查有所阻礙。”李傑明走到徐三貴的跟前,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徐三貴繼續說:“我希望村裏的幹部能夠切實有效的起到帶頭作用,而不是畏畏縮縮的不敢擔起這個擔子。”
徐三貴又卷了支煙點上說:“不
是不敢擔這個擔子,隻是事情太過於邪乎。”
“這些都是凶手所製造的假象,其實凶手的真正目的就是殺人,所謂的怨靈,隻是凶手用來迷惑眾人雙眼的手段而已。”李傑明堅定的說道。
屋內的燈突然間滅了。
於歡嚇的“啊”了一聲,緊緊的抱住了身旁的夏曉飛,夏曉飛也緊緊的抱著於歡。
徐三貴下了地,叮叮*的弄出一陣響聲。雖然一片黑暗,但李傑明能夠感覺出徐三貴驚慌失措的樣子。
徐三貴翻出一截蠟燭,劃了根火柴點亮,燭光驅走了一部分黑暗。
“我說警察同誌,你別為難我了,我這個副主任不幹了還不行嗎?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別問我了!”徐三貴不耐煩的表情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
“好,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我們暫時將遺體存在祠堂,明天我們會爭取群眾的意見。”李傑明看著於歡和夏曉飛說:“走吧,不打擾副主任休息了。”
屋內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眾人都疑惑的看了看燈。
徐三貴看著燈,好像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一樣。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打算送李傑明他們出去。李傑明一看對方實無相留之意,也不打算說什麽了,扭頭就往外走,於歡夏曉飛緊跟在李傑明的身後。
送到大門口時,徐三貴站在大門邊上低聲的對著李傑明說:“警察同誌,人好對付,鬼比人厲害,你們自己保重,我這一家老小,實在是不敢犯這個險呐!”
李傑明深歎一口氣:“無論凶手是誰,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邪不勝正!”
“那你們小心,隻要跟這事沒關的,你需要什麽幫助盡管開口。”徐三貴關上大門,衝著李傑明深深的點了一下頭。
(4)
於保生看著侯受廷家門口的警車,心裏不免有些緊張,他擔心是不是於歡出了什麽事。當他執意往裏硬闖的時候被方曉攔了下來,方曉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厲聲問道:“幹什麽的,大半夜的瞎嚷嚷什麽?”
於保生看了一眼方曉,又迫不及待的往裏麵探頭探腦的看著,方曉穩住他:“你到底幹什麽的?”
“我閨女在裏麵嗎?”
“誰是你閨女?”
“於歡。”
“啊,剛才那個女孩啊,跟我們隊長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裏麵怎麽了?”於保生得知女兒安然無恙,便放心了許多。
“你是什麽人啊?”方曉打量這於保生問。
“我是於歡的父親,我叫於保生,警察同誌,裏麵怎麽了?”於保生一答一問道。
“嗯——”方曉正在想該不該把這事告訴於保生的時候,於保生的身後一聲清脆的叫聲將方曉的的思慮切斷。
“爸!”於歡一下撲到於保生的懷裏痛哭起來。
“怎麽了歡歡,誰欺負了你了,跟爸爸說。”於保生心疼的摸著於歡的腦袋說道。
“侯叔,侯叔跟候嬸都,都死了。”說完於歡的哭聲有大了許多。
“什麽?怎麽死的?”於保生異常震驚,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侯叔的臉……”沒等於歡把話說完,李傑明上前打斷於歡的話對著於保生說道:“村主任是被人殺害的。”
於保生張著大嘴看著李傑明,語塞的說不話來。
(5)
楊旭與警員林廣成穿著便裝站在縣紡織廠的門衛室敲打著門衛的窗戶,兩人事先商量好的,不以警察的身份露麵,避免打草驚蛇。門衛的燈半天才亮,一個中年男子拉開窗戶問:“誰呀,深更半夜有病怎麽的!”
“快開門,快開門,我找你們廠長有急事。”林廣成語氣強橫的說道。
中年男子眯著眼睛看了看兩個人,隨後對屋裏喊:“來來來,出來兩個人,這他媽有找事的。”楊旭和林廣成兩人一驚,心說這廠子看大門的怎麽跟古代守城門的士兵一樣呢。
隨著中年男子的喊聲,從門衛室的裏屋又出來兩三個大個子男人,楊旭判斷應該是紡織廠的保安。幾個人開了門,站在楊旭和林廣成的對麵,楊旭看見每個人的手裏都拎著一根長短適中的防暴棍。
楊旭打笑道:“各位朋友不好意思,我和我弟弟找你們廠長有急事,我們跟貴廠長都是老相識了,勞請各位帶我跟我弟弟見貴廠長一麵。”
“狗屁,還老相識了,你們分明就是黑老二的手下。”中年男子啐了口痰罵道。
“別跟他們廢話,揍他。”中年男子身後的保安說完向著楊旭二人躍躍欲試。
楊旭見對方不容通氣,心裏暗罵林廣成開頭的魯莽。幾個人將二人圍在中間,無論楊旭怎麽賠笑的解釋,對方就是不信,愈說火氣愈濃,就在其中一個人舉起防暴棍要向林廣成砸來的時候,林廣成猛然間掏出手槍指著那個人說:“別動,子彈可沒長眼睛,我最後說一遍,我找你們廠長有急事。”
楊旭心裏這個氣,照這麽打法,還不如以警察的身份出現了,整不好弄巧成拙害出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廣成這招果然奏效,幾個人頓時就蔫了。林廣成指著其中的一個人說:“帶路,去找你們廠長,你們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我醜話說前頭,誰要是泄露了我哥倆的行蹤,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6)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群眾那邊的工作還請於先生幫忙。”李傑明說完,看著對麵的於保生。於保生點點頭道:“我明天一早就挨家挨戶的征詢意見,徐三貴這個人膽小怕事,你也不能怪他,隻不過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令村民們恐慌不已,有很多人要搬出上河村,我怕老侯這事再傳出去,用不了幾天,上河村就會變成無人居住的空村了。”於保生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事還希望於先生能鼎力相助,村民你都認識,做工作也好做一些。”李傑明深切的望著於保生再次以懇求的語氣說道。
“我會盡力的去做群眾的思想工作,但我也是普通的老百姓,在這件事上也是位卑言輕,如果這幾起案子隻是最近的傳聞也就罷了,可早在四十年前村裏就有關於上河村被詛咒的傳言,四十年後真的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滅門案,百姓心裏怕呀,更何況全村皆知警方到目前為止毫無線索,還失蹤了一名警察,這……”
“於先生,我們不是沒有線索,我們不會將已發現的線索公布出來的,萬一驚動了凶手,所有采集到的證據都會付之東流。”方曉打斷了於保生的話。
“沒錯,證據與線索屬於高度機密,在沒有將凶手緝拿歸案之前,我們警方有權對外保密。”李傑明補充道。
“那就好,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就去辦你交待的事兒。”於保生起身領著麵色蒼白的於歡和夏曉飛離開了侯受廷家。
方曉看著消失在夜色裏的於保生三人說:“隊長,你說於歡和夏曉飛沒有嫌疑嗎?”
“雖說在沒有證據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但這兩個女孩不像,從他們的眼神裏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李傑明走到屋裏,對著警員們說:“將侯家兩口的屍體暫時存到祠堂,技術組可以撤回縣城,另外,一定要對老謝的遺體進行徹底的屍檢。”
“隊長,你的電話,任菲打來的。”李皓拿著手機送到李傑明的手中。
“我是李傑明,講。”
“隊長,在上河村村北十公裏處發現賀小夫所駕駛的警車,但沒找到賀小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