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廣成和楊旭兩人被於歡趕到了門外。兩人站在門口,無聊的抽著煙,林廣成猛的推了一下楊旭,低沉道:“突然!”隨後兩人會意的哈哈大笑,跟著屋裏麵就傳出於歡的喊聲:“離遠點,別在門口站著。”楊旭拽著林廣成來到院子中,林廣成還在竊笑不止,楊旭一仰頭:“行了,別笑了,說點兒正事。”
於歡重新安排好李傑明的姿勢,讓李傑明看著盆中的清水說:“你就把它當成一麵鏡子,在鏡子中你會看見你失去記憶時的全部過程。”李傑明看著已經靜止的水麵說:“好吧,我試試看。”
(2)
“你相不相信催眠這個東西?”楊旭問林廣成。
林廣成抱著肩膀,看著溶溶的夜色道:“信?不信?我自己也不清楚,麵對著一個隻有在電視或電影中才涉及到的問題,我還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說信,可我找不到可信的依據,說不信,那電視裏常說催眠的厲害之處,不好說啊,看看隊長如何吧,如果隊長能夠在催眠下恢複記憶,我就完全的信,信的不能再信,將來有兒子了也讓我兒子信。”
楊旭聽完林廣成的話,陷入沉思當中,如果真如於歡所說,催眠具有危險性,那麽對李傑明來說無非是一次賭博。早在上警校的時候他就聽一位導師說過,英國曾經有一位催眠師,在協助警方的調查中對罪犯進行了催眠,可結果卻令人發指,罪犯不但沒能交代出所有的犯罪紀實,相反倒變成了一個半睡半醒的活死人,並且喪失了語言能力。後來催眠師又對那名罪犯進行了二次的深度催眠,結果那個罪犯瘋了。眼下對於歡能力的了解隻限於於歡自己所說的‘主修心理學’,但實際的能力還是個未知數,或許李傑明是於歡的首個‘患者’,成功與否,估計連於歡都沒有把握。楊旭想到這,手心裏不由得攥出一層冷汗,如果不成功,李傑明未能進入被催眠狀態,那也沒什麽,大不了就當成一次實驗,但如果李傑明進入了被催眠狀態而沒有醒來,這就不好辦了,畢竟一萬裏麵還有一個一。
林廣成見楊旭緊張的樣子,也小聲的嘀咕道:“其實,我們的想法一樣,也怕出現點什麽意外。”
於保生從大門外走到院子裏,看見林廣成和楊旭便問道:“怎麽出來站著,入秋了,外邊涼。”
“哦,出來透透氣,於歡正在為我們隊長做催眠,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林廣成語氣裏帶著試探的回道。
“這個歡歡,嗬嗬。”於保生不置可否的簡短回答使林廣成一頭霧水,到底是行不行,你這個做父親的應該比我們了解的多吧。
“您這是……”楊旭看著於保生手中的小盒子問道。於保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盒子,笑道:“我父親耳朵不好使,我托人從縣裏帶回個助聽器。”
“哦……”楊旭想了一下,隨即對林廣成說:“隊長吩咐你那事……”林廣成看著楊旭的眼色,恍然大悟。掏出身上的錢,就往於保生的兜裏麵塞,邊塞邊說:“
你得讓我完成任務。”
(3)
“……一條小船輕輕地**起水麵的層層漣漪,你劃著船,靜靜地,靜靜地……風吹著落葉紛紛落下,你伸出手,拾起水麵上的一片枯葉,對著月光,你看見那上麵寫著你的名字……”於歡柔聲的說道,從盆中的水麵上,她看見李傑明已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睡眠狀態。
‘槍聲……孔方……重案組……月光……楊樹林……落葉……吊著的死屍……自己爬上了楊樹……賀小夫……白衣長發的女人……自己被拖走……隱約的山洞……聽不清的話語聲……指令、指令、指令……’一閃一閃的記憶碎片,斷斷續續的出現在李傑明的眼前,他猛的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於歡看著水麵,李傑明緊閉雙眼,頭開始左右的擰動,嘴角處流出一道口水。於歡見狀,馬上柔聲的說道:“月亮漸漸的退去……空中有了朝陽的曙光……你站在晨風當中……呼吸著……”
(4)
於保生和林廣成兩個人你送我還的推拉了半天,林廣成有些不耐煩,於保生有些惱怒。楊旭趕緊擠到中間勸說道:“您就收了吧,我們上醫院也得花錢,總之,人救好了,這錢就應該花。”
“不行,你們來我們村為我們村辦案,我們為你們做些服務也是應該的,收起來,趕緊收起來,警民一家人,在給錢就見外了。”
於保生死活不肯收這錢,楊旭和林廣成麵麵相覷,無奈,楊旭把錢遞給林廣成說:“一會讓隊長給吧。”
突然,屋裏麵傳來於歡的大喊聲:“啊——救命……”聲音戛然而止。
林廣成和楊旭聞聲後快速的向屋裏麵衝去,於保生也緊張的跟著跑了進去。房間內的燈已經滅掉了,借著外屋的燈光,楊旭清楚的看到,李傑明正將於歡按在炕上,雙手死死的掐在於歡的脖子上。
“隊長!”楊旭縱身跳上炕,一把拽過李傑明,林廣成隨著楊旭按住他,道:“隊長!”
李傑明麵目猙獰,如同發狂的野獸一般,力大無比,楊旭和林廣成有些按捺不住。於保生順手打開燈,驚慌的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於歡早已縮到了牆角,渾身顫抖的說道:“他好像記起什麽了,隨後就發瘋一樣。”
於保生上前扒了扒李傑明的眼皮,道:“怎麽能刺激他呢,應該讓他休息一段時間,讓他慢慢的恢複記憶,輔助恢複可能……”沒等於保生說完,李傑明奮力的掙紮了一下,便昏了過去。
(5)
“我最後問你們一遍,是誰將裝有人的木箱交給你們的?具體送到什麽地方?”方曉有些憤怒的站起身,看著卡車司機幾人。
“一個人給我們打了個電話讓我們到指定的地點去拉一個箱子,然後送到縣北的八家墳路口,卸在路口就行,那個人給我們打了四千塊錢,說事成之後再打六千,至於那個人我沒有見過。”卡車司機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囂張氣焰。
“你不是說是你朋友
委托你的嗎?別耍什麽花樣,問了一下午,你還是這個回答”大個接著說道。
“警察同誌,我當時是財迷心竅才那麽說的,我、我……啊!”
方曉順手拎起一把椅子,照著司機的左肩就狠狠的掄了過去,瞬間,椅子被砸得散了花,落了滿地。尚洪明抱住方曉:“方哥,我來問,我來問,你消消氣。”
方曉沒理會尚洪明,指著司機身旁那三個瑟瑟發抖的人問道:“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那三個人見方曉滿臉怒氣,哪還敢說話,生怕說錯一句也得了個卡車司機的下場。大個也上前來勸方曉,推推搡搡的將方曉推到另一個空房間裏,說道:“你們怎麽都這樣,林廣成這樣,楊旭這樣,現在你也這樣,小心人家投訴你,丟了飯碗。”
“這些賤骨頭嘴硬的很,你不比他狠,他就什麽都不會跟你說的。”方曉結果大個遞來的煙,憤憤的猛吸了一口。
“你在這消消氣,我回去和洪明審問,我要不叫你,你先別進來。”說完,大個轉身回到了審問司機的那個房間。
“我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我問你們一句你們說一句,多了不用你們回答。”大個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司機四人的前麵說道。
大個:“誰給你們打的電話,用什麽打的?”
司機:“真不認識,用的是公用電話。”
大個:“你怎麽知道是公用電話?”
司機:“我們當初沒有找到那個箱子,就將電話打回去,想問個清楚,頭幾次沒人接,後來有個老頭接的,說是報亭的公用電話。”
大個:“你不認識他,他怎麽給你打錢?用什麽方法?”
司機:“這個我不清楚,那個人打來電話的時候就說已經往我的卡裏打了四千塊錢,讓我查看一下,我查看過後,就取了錢,找了三個朋友,一起幹,這事也有點邪乎,我一個人不敢幹。”
大個:“怎麽邪乎?”
司機:“拉箱子和卸箱子的地點是兩處墳地。”
大個:“明知道邪乎還敢幹?”
司機:“警察同誌,這拉個箱子卸個箱子就能掙一萬塊錢,擱誰誰不動心啊!”
大個:“不義之財你也敢掙,那個人再沒說什麽嗎?”
司機:“隻通過一次電話,內容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
尚洪明突然趴在大個的耳邊說:“你看那個司機的身後是不是趴著一個女人。”大個心裏一激靈,隨後看了看回道:“別瞎說,哪有什麽人!”
尚洪明揉了揉眼睛,低聲的嘀咕著:“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大個轉過身對尚洪明說道:“記好筆錄了嗎?”尚洪明拿過記錄本遞給大個,大個將記錄本拿到司機四人身前:“看看吧,無異議的話,簽字。”剛剛說完這句話,大個突然發現司機四人都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身後,與此同時身後傳來尚洪明窸窸窣窣低沉的說話聲:“怨靈、怨靈、嘿嘿,下一個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