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拎著幾盒禮品在光明小區內轉了幾圈都沒找到肖祈的家,經過幾番打聽,小區保安告知肖祈早已搬出光明小區,具體在什麽地方居住,無人知曉。李皓疑惑的走出小區,肖祈為什麽要搬出光明小區?

光明小區不大,隻有四棟樓房,是縣公安局分給退休幹部的家屬樓。小區內環境優雅,景色怡人,生活配套設施齊全,甚至還有一座小型的電影院。這樣的小區,對於縣城的人來講算得上是小區中的極品了,普天之下,擁有電影院的小區,恐怕是沒有幾處。這個小區對於老年人來說可謂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可肖祈為什麽會搬出光明小區呢?這讓李皓百思不得其解。

李皓在小區外的一家商店裏了買了一包煙,電視裏正在播放著當地的新聞。

“有關部門已介入調查上河村一案,據當地村民所講,早在四十年前曾有一位上河村的村民上吊自殺,該死者在臨終前曾留下血咒,詛咒了這個小村……警方在介入調查後,先後失蹤了兩名刑警,另有傳聞,另外一批介入調查的刑警在駐進上河村後就發生了同室*戈的事件,有一名刑警當場死亡,其他刑警至今昏迷未醒,警方對此回避新聞界所提出的任何問題……請繼續關注本台的後續報道……”女主持人說完,電視的屏幕閃了幾下,自動的跳出了中央電視台的動畫片,商店的老板用力的拍了拍電視機,這一拍,連中央台的動畫片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屏幕的雪花和吱吱啦啦的噪音。

李皓轉身走出商店,自己曾以特約嘉賓的身份做客過縣電視台,那幾位女主持人他都認得,可剛剛播報的那個主持人他卻沒有任何印象,可能是新來的女主播吧。李皓沒有多想,他打通了陳局的電話,陳局正在開會,隻簡單的說了句會後再說,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李皓拎著禮品,漫無目的的走在華燈初上的馬路上,心裏琢磨著,通過什麽途徑能找到肖祈呢?琢磨了半天,想起肖祈的女兒肖夢雪。肖夢雪在縣移動公司上班,住在光明小區旁邊的益華小區,但不知道有沒有跟著肖祈一起搬走。

李皓轉身向益華小區走去,憑著記憶來到肖夢雪家的單元門前,按了門鈴。對講內很快傳來了一個女聲:“誰呀!?”

“啊……嗬嗬……是我,李皓,不知道你還記得不?”李皓有些尷尬。

對方遲疑了片刻:“李——皓?哦,不好意思,不記得了,哪個李皓?”

“縣公安局法醫,肖祈肖老師的徒弟。”

“肖祈?你找誰啊?”對方的語氣添了幾分生硬。

“我找肖夢雪。”李皓感覺自己找錯對方了。

“你按錯了。”啪,掛斷了對講。

李皓在單元門口眨了眨眼,吃了閉門羹不說,這個閉門羹吃的還不對頭。他想還是回局吧,這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找一個不太熟悉的人,不說是大海撈針也跟大海撈金差不多。正要轉身離開,一

個女孩向自己走了過來,確切的說是朝著單元門走了過來。李皓向一側讓開,看了一眼對麵走來的女孩,長發職業裝,步履輕盈,線條勻稱,典型一個白領的樣子。看了一眼後,李皓耷拉著鬧嗲準備離開,對麵的那個女孩也順勢看了自己一眼,不大肯定的問句:“李皓大哥?”

李皓聞言猛地抬起頭,盯著對方說:“是我是我,你是?”

“肖夢雪啊!”女孩嗬嗬笑道。

“哎呀,我可找到你了。”說罷,上前就要握肖夢雪的手。

肖夢雪大方的伸出手,握著李皓的手說:“你跑這來幹嘛?”

“別提了,我找肖老師,可得知他搬走了,無奈我就跑這來找你了,剛才門鈴都按錯了,弄的我都不敢認你了……嗬嗬,幾年沒見,變漂亮了。”李皓鬆開手,細細的打量著肖夢雪,弄得肖夢雪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著像你,你還是以前那樣……我爸他們搬到三家界那邊了,我爸不習慣住樓房,非得找個清靜點的地方住,養點家禽種點小菜。”

“三家界?”在李皓的印象中,三家界離縣城大約一裏路,是一片荒野,多年前有一夥人去那種植藥材,蓋了三間草房,後來生意做大了,由於需要訂貨送貨,種植藥材的人便到郵局申請了一個地址,郵局的人見那與縣城交界,且隻有三戶人家,就此命名為三家界。

“嗯,你找他有什麽事嘛?”肖夢雪捋了一下長發,看著李皓問道。

“有點小事,學術上的一些問題需要肖老師指導一下。”李皓謙謹的回道。

“哦,這是他的電話,以前的那個丟了,沒補回來……進屋喝杯茶吧?”肖夢雪遞給李皓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行電話號碼。

李皓接過來,小心的揣進口袋中,道:“不了,我找肖老師有些急事,我這就趕過去,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那好,有空見。”

“再見。”說完李皓匆匆的跑出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完司機地址,閉上眼睛倚在靠背上,思考起來。

孔方一組人至今沒有一個醒來的,醫生和專家對孔方一組人都進行了全麵的檢查,可在抽取血液樣本的時候,初次檢查時發現血液裏麵含有有毒物質,但二次檢查的時候就不見了,醫生和專家都解釋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朦朧的說是一種揮發性毒素。縣醫院的神經科主任提及的C7-3這種致幻性的麻醉劑自己在網上也未能查找到相關的資料,這種致幻性的麻醉劑到底存在不存在,與孔方一組人的相互射殺有沒有關聯?一係列的問題在李皓的腦海中接踵徘徊。

“前麵的路堵死了,車進不去。”出租車司機停了車,回過頭對李皓說道。

李皓按下車窗,夜色中,一道黃土築起的路障橫在一條寬闊平坦的土路盡頭。李皓付了車錢,下了車,這是縣城邊,周圍已沒有了住家。

“這

要修路,還沒鋪沙石,暫時不能通車。”出租車司機調過車頭說了一句,便疾馳的離開了。

李皓翻過土築的路障,走在平坦的土路上,這條路走到頭應該就是三家界了。他一邊走一邊繼續思考著剛才在車上所想的問題。

周圍出奇的靜,除了李皓的腳步聲,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一般。

走了一段路後,李皓發覺有些不對頭,這原本是條小道,從公路轉向小道,再走個十幾分鍾就能看見三家界所種植藥材的塑料大棚了,可自己走了差不多十分鍾了,還沒有看見種藥材的大棚,就算是修路,原本的距離也不應該加長啊,除非這路改變了方向。李皓索性停下,回頭分辨著自己的出發點。可夜色濃濃,哪裏還分辨得出來。

周圍一片死寂,路兩旁的樹也被砍的精光。一眼望去好像就是站在盤古劈開天地前的空間裏一樣,一片混沌不清。李皓想確認一下自己所行的方向是否正確,就掏出肖夢雪給自己的那張紙條,想給肖祈打個電話。可當他拿出電話的時候,李皓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信號。無奈之下,隻好收起電話,繼續向前走,李皓想,如果走錯了,全當是鍛煉了。如果沒走錯,那就能找到肖祈,肖祈是個資深的法醫,見多識廣,如果肖祈能想辦法救醒孔方一組人,那麽解開一個謎團對一個案件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就像拆針織的毛衣一樣,扯著一頭,一拽就全開了。

想到這些李皓便收起了思緒,快步的向前走去。雖然靜謐的黑暗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但李皓天生就是一個膽大的人,不然也不能選擇法醫這行,整天跟死屍打交道。法醫學的理論告訴他,屍體是不會站起來行走的,屍體的嘴也不能張開說話。

正走著,前麵突然傳來一陣陣‘吱呀吱呀’的響聲,似乎是什麽東西相互摩擦而產生的聲音。李皓一想,前麵大概有人,正好問問路,想到這,他便向前快速的跑去。

追了一陣,借著微亮的月光李皓終於能模糊的分辨出前麵的是一輛車,一個人似乎正吃力的拉著車。李皓喊了一聲老鄉,便朝那個車跑去。

那人對李皓的喊聲置而不答,似乎沒聽見一樣,依舊吃力的拉著車。李皓心裏琢磨著,這人的耳朵八成是不好使,不然,這麽靜的晚上,以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別說是大喊,就是竊竊私語,估計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老鄉,請問這是往三家界去的路嗎?”李皓氣喘籲籲的跑到車的一側,對著拉車的人問道。問完,雙眼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木板車,心想,看這人的樣子似乎這車很沉重,到底拉的什麽東西,可這一看,驚的李皓差點沒坐在地上。

木板車上,赫然拉著一具猩紅的棺材,在棺材的側麵還擺放著幾個紙人,紙人紅衣綠褲,圓睜雙眼,小嘴像塗的像血一樣紅。而這時,拉車的人連頭也沒轉的對李皓回道:“你走錯路了,這是死人走的路。”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冰冷,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