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也看出來了啊。”劉衫小聲回應他,盡量把自己最後的語氣詞壓的再低一些。

“可我能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家的勢力,那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大家族。”劉衫此時不再端著架子,因為編劇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此刻在他麵前暴露一下自己的軟弱也不是不行。

陸瑩瑩甩到第四個巴掌時,也覺得打的手疼,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於是食指比中指做出“卡”的手勢,洋洋得意道:“導演,我對自己剛才那條不滿意,我的情緒沒醞釀好,一會再來一遍,您看怎麽樣?”

黎疏影身邊沒有鏡子,她也不去看,因為她隻憑借著感受就可以收集到皮膚上時不時傳來的火辣辣,眼中的冷意在看到陸瑩瑩身影的時候越來越深。

在腦海中搜索一遍,她叫什麽?陸瑩瑩嗎?是哪裏人,陸家的長女嗎?

囂張中帶著愚蠢的天真,做人做事不懂收斂,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令人感到反胃的任性,這種人不用自己收拾,在不遠的某一天,陸瑩瑩終將會為自己可笑的性格付出代價。

這一場戲連續拍了十遍,每一個巴掌都像是運動員百發百中的灌籃,不多時,黎疏影白皙的臉上已經染上人為外力作用下的深紅。

說是深紅也為過,因為裏麵有一些早落戶的掌印,它們抗議新掌印霸占了自己的領土,於是在新的拍上來之前,老掌印就已經氣的變紫發青了。

陸瑩瑩拍到自己的手都酸痛,活動著自己的手腕,甩一甩自己的秀發,把臉仰成不多不少且正好的四十五度角,吊著眼去看黎疏影,“黎前輩,和您對戲很愉快,我也沒想到自己演技這麽差,拍了這麽長時間都不過。”

在擦肩而過時狠狠地撞一下肩,用二人隻能聽到的聲音說:“不過幸好,您的臉很耐打。”

陸瑩瑩說完後笑起來,好像她自己講個了忍俊不禁的俏皮話,一旁的助理莫名其妙,不敢問,用電視劇裏那種太監跟皇上的步伐跟上去,手裏還不忘提著那一大袋唰啦唰啦響的美式咖啡。

化妝師等在一旁,原本計劃著妝容淡了就立馬上場,可這位生性膽小的女子畢竟內向慣了,站在那裏抱著化妝箱半天也不敢迎著陸瑩瑩狠厲的目光上手去給黎疏影拍粉。

看著那抹囂張的粉色走遠了,笑聲飄沒了,才怯怯的探著頭去看黎疏影,把幾個普通的音調顫的參差不齊,“黎小姐,你還好嗎?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需要!”黎疏影幹脆的答,一個語氣驚恐,一個語氣淡漠,化妝師手忙腳亂的好像被打的是她。

掏出定妝粉和白白的藍藍的一堆瓶子,左抹一下,右抹一下,生怕牽動黎疏影的傷口而引起她“嘶——”的痛喊,大著膽子把粉撲撲上去,卻發現那張精致小巧的臉上無一絲太大的情緒。

帶著疑惑問:“黎小姐,你不疼嗎?”

“疼什麽?”黎疏影現出一口雪白的貝齒,尖尖的小虎牙好像是猛獸的警告,“隻不過是貓抓癢癢罷了,比起這些,我現在的興致很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