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眾人異口同聲,緩緩站起身來。
“既然你們都說我是六皇子,那我也隻好認了。”韓楚遙嘴角勾起,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南清樂眉頭一皺,有些不解,“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眾口難辨,如今這種情況,就算我不是,也一定會被你們當成是六皇子。”韓楚遙一臉的平靜之色。
旋即,韓楚遙步子輕移,重新坐回了原地,他端起身前的酒杯,輕輕飲上一口。
“坐吧。”韓楚遙做出了一個手勢。
可是,聽聞此言,眾人依舊是沒有動。
過了片刻後,等林子軒坐穩後,眾人才隨之坐下。
“不管你是不是,今日我都得向你道歉。韓公子之前多有得罪,我先幹為敬!”李長風道。
說罷,李長風抱起一壇桃花醉,頭一仰狠狠的灌入了喉嚨。
李長風甚是貪婪,他試圖要將這壇桃花醉一飲而盡。
若不是林子軒在一旁做出了阻攔,這酒怕是真見了底。
“呸,好你個臭道長。借著道歉的機會騙我桃花醉,你這是牛飲啊,沒見過酒嗎?”韓楚遙一把便將酒奪了回來。
“酒呐,我是見過的,可是我沒有喝過桃花醉啊。不對,我現在喝過了。”李長風憨笑著,滿意的打了個酒嗝。
李長風依舊是一副嗜酒如命的樣子,絲毫不知道收斂。
也許,這就是李長風隨性的一麵吧。
“你究竟是不是六皇子?”唐十一甚是好奇,他開口道。
韓楚遙突然打斷,擺了擺手,“是啊。你們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如今,眾人見著韓楚遙答應的如此爽快,反倒是有些懷疑。
若是韓楚遙真是六皇子的身份,為何一開始便對他們隱瞞。
莫非,韓楚遙是有什麽苦衷。
“其實,我們也隻是要想知道一個答案。”南清樂輕聲道。
韓楚遙突然沉默,他微微低著頭,心中若所有思。
許久後,韓楚遙才緩緩開口,“是不是又能如何?你們想要答案,我可以告訴你們,我隻是一位從風雪城而來的酒肆老板,不是什麽六皇子。”
韓楚遙語氣強硬,表情嚴肅。
瞧著那一雙真摯的眼神,韓楚遙倒也不像是在說謊。
“既然如此,我們相信你。”見著韓楚遙不像是撒謊,眾人不好多問。
此事就像是一場鬧劇,很快被眾人遺忘。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晚。
唐十一和李長風早就被灌多了酒,醉醺醺的躺在了石桌上。而蕭酒酒和南清樂則是早早被將士送去客房休息。
涼亭之中,僅僅是剩下韓楚遙和林子軒還清醒著。
月色撩人,夜深人靜。
“景陽,我真的很好奇,這三年間,在你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麽。”林子軒侃侃而言。
旋即,韓楚遙站起身來,微微有些搖晃,好在他站穩了腳步。
“你都知道了?”韓楚遙臉色通紅,渾身酒氣。
“嗯。”林子軒點了點頭,“方才,你沒有說假話,現在的你的確不是六皇子。”
“若是你撒謊,他們一定會看出來,可是,剛剛你說的都是真的。景陽。”林子軒心情沉重。
韓楚遙緩過酒勁,抬起頭仰望著月色,“你還是叫我楚遙兄弟,我比較習慣。”
“好,楚遙兄弟。”林子軒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韓楚遙問。
林子軒放下手中的酒杯,回溯著當初第一次見到韓楚遙之時。
“其實,第一次和你相見是在追殺手,那個時候,你雖然說是天武學院的舊人,但我隱隱間也猜到你的身份。我覺得你就是三十六少之一,後來,又經過了重重的事情,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之感。”林子軒低著頭。
“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你在後山與燕北丹夜談被我聽到了。”林子軒對此事並不隱瞞。
韓楚遙輕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林子軒不解,韓楚遙明明知道,為何還要問?
“那日,燕北丹察覺到了周圍還有其他人,而且還猜出,這個人應該就是你。”韓楚遙嘴角勾起,這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我之所以再去問上一問,就是想要確定我的猜想。”
林子軒有些無奈,隻好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其實,有些事情真的一言難盡啊!”韓楚遙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真的想知道這三年發生了什麽?”
此刻,韓楚遙心情沉重,他露出一副的嚴肅表情,沉默了許久。
林子軒雖然沒有多言,但是從那一雙真誠的目光中,韓楚遙知道了答案。
“你可知道林老將軍的事情,也就是三年前的那個案子。”韓楚遙突然提起。
聽聞此言,林子軒眼瞳狠狠一縮,他欲言又止。
韓楚遙見著林子軒露出這幅表情,心知肚明,“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此事還是不要告訴你了。”
“不,楚遙兄弟,請告訴我!”林子軒眼前一亮,他甚是認真而言。
“也好。”韓楚遙長長歎了口氣。“事情發生在三年前。”
乾元三十年,武成王謀逆案。
南楚武成王韓霄君,先平南境之亂,後扶持大哥文成王坐上皇位,對南楚盡心盡力,隻為保南楚太平。
韓霄君征戰沙場二十年,死守南楚江山衷心無二,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謀逆了。
當年,北涼三十萬大軍驅兵南下進攻南境,武成王韓霄君求援。
南楚大將軍林山領兵十萬支援南境,眾將士卻遭半途狙殺。
三日後,南境失守,十萬鐵血軍慘死邊境。
後,又傳來武成王謀反的消息。
文帝大怒,命任主帥,領兵三十萬,支援南境,並,將謀逆之人韓霄君押解帝王州。
武成王最後被判定為謀逆,一個最沒有理由謀逆的人,卻謀逆了。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
回到皇城後,武成王就被押入了天牢。
自從入牢之日,武成王就保持沉默,他沒有認罪,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臨死之前,武成王隻留下一紙血書和一個古銅盒。
武成王被處死刑前,沒有任何人審訊,文帝就像是把這件事情忘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