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河對冀州城頗為熟悉,在他的帶領下,韓楚遙等人來到了小巷子百步之外的一家客棧。

“哎喲,幾人客官裏麵請。”客棧掌櫃輕步上前,引著韓楚遙幾人入了客棧。

客棧掌櫃一臉的奉承,他來到了韓楚遙的身前,微微彎腰。

“眼見著都快到了宵禁的時間,幾位在這個時候入了我這家客棧,也是有緣。這樣,我送上幾壺好酒,好好的招待諸位。”客棧掌櫃奸笑道。

“不必了,我們這有傷者不便飲酒。”韓楚遙沒有讓那客棧掌櫃繼續說下去,將其打斷。

抬頭環視了一圈,韓楚遙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眼前這人明明是個客棧掌櫃,反倒是像個小二。他不去讓小二來伺候,那要這麽多下人作甚?

“好好,那我去給您備上好菜。”聽聞韓楚遙不要酒,客棧掌櫃臉色一變。

“對了,麻煩掌櫃叫個醫師來,我這有朋友受傷了。”韓楚遙從懷中摸出幾兩銀子,遞給了掌櫃。

“您放心,我保證找來冀州城最好的醫師。”客棧掌櫃點了點頭,伸手將這銀子推了回去。

韓楚遙暗道,這個掌櫃打著什麽算盤?有下人不去使喚,給錢也不要?他圖什麽?

韓楚遙在風雪城酒肆做了三年的老板,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按理說身為老板在有下人的時候,定不會自己親自去招待客人。

而且,踏上商道成為一個商人,也一定是為了錢的。

可是,眼前的這個客棧老板的舉動,可真是反常。

“好,那有勞掌櫃幫我們開一間客房。”韓楚遙背著張二河輕聲道。

掌櫃點了點頭,引著韓楚遙一行人入了客房。

“掌櫃,你這客棧今天怎麽如此冷清?這二樓的客房還都是空的?”韓楚遙放下張二河突然問。

從樓梯上來的時候,韓楚遙發現。

客棧二樓的客房一排二十間,一共兩排四十間的客房,卻隻有零散幾間有人。

可是,這間客棧的地段卻是在西街的入口,正是在冀州城門之處。

但凡是外來的商人,皆會湊近選擇住這家客棧中,可今日,人如此稀少,有些反常。

“哦,是這樣。我今日有事,白天打烊了,這快宵禁了才開業,要不然,我就說和幾位有緣了。”聞言,掌櫃微微一愣,他有些詫異,搪塞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有緣。”韓楚遙故意強調了有緣二字,他的眼中閃出一道精光。

掌櫃額頭冷汗直冒,輕輕行禮道:“幾位客官,您若是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掌櫃,你去忙吧。”韓楚遙擺了擺手。

瞧著掌櫃關上了客房的門,韓楚遙探出頭去,望著掌櫃下了樓才放下心來。

“楚遙,你怎麽了?”蕭酒酒有些不解。

“沒事。”韓楚遙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真的?我看你臉色不好。”蕭酒酒擔心。

“好了,別擔心了,我隻是有些累了。”韓楚遙倒上兩杯熱茶,推在了蕭酒酒的麵前。

隨後,韓楚遙給張二河鋪好被子後,突然問道:“張大哥,你為何離開赤陽殿?而在你離開後,又怎麽會被這些耶魯人追殺?”

張二河低著頭回溯了一番,他的表情變得甚是猙獰。那一雙深邃的眸中,閃著些許光亮。

“咳咳咳……是。”張二河身體猛然一顫,幹咳數聲。

張二河的喉嚨中似乎有著什麽東西,壓得他說不出話。

“其實……”張二河小臉蒼白,幾滴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我原本是準備去中州送信,可沒有想到在路上被這些耶魯人追殺”。張二河極為哽咽道。

“究竟是怎麽回事!”蕭酒酒追問。

韓楚遙心中不免嘀咕。若是張二河是為了報仇,可是他為什麽要拿一封假信去中州。

留下了那封真信後,張二河冒死一行。

他為什麽這樣做?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暴露了行蹤,那些人就像是早就知道我會經過西街一樣。”張二河無奈的搖了搖頭,嘶啞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張二河滿臉愁容,神色暗淡。“再後來的事情,你們知道的,我被耶魯人追殺,被你們救下。”

韓楚遙沉默了,他隻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張二河的肩膀以示安慰。

“張大哥,你手中的信呢?能否給我看看?”韓楚遙突然想到了一點。

“那封信,被人搶走了。”張二河臉色難看。

蕭酒酒正準備端起茶水飲上一口,可聽聞這個消息,杯中的茶水瞬間灑了出來。

“什麽!被誰搶走了!”蕭酒酒驚訝道。

“我不知道。”張二河低下去。

韓楚遙一臉的平靜,他將手放在桌子之下,悄悄搓著指尖,細細沉思。

旋即,韓楚遙腦海之中閃出一道電芒,他開口道:“張大哥,那你手中的信是誰給你的?”

“是我拿的。”張二河一臉的歉意。

“什麽,你拿的?你怎麽會知道,我們手中有知府的罪證!”蕭酒酒質問。

韓楚遙目光一凝,死死盯著張二河,他也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如果,這封信是張二河拿到的,並不是阿卿給的,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張二河就是那個內奸!

“是這樣,阿卿帶著我去了廂房,之後我就休息了。等我醒過來後發現桌上有一封信,就是李為一帶回來的那封,記錄著冀州知府罪證的信。”張二河解釋道。

張二河頓了頓,他沉吟道:“我看到了這封信後,心中就有了一個打算。”

“你準備去將這封信送去中州,借用四境總督的手除掉冀州知府?”韓楚遙猜測。

張二河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在你醒來後,那封信就在你的桌子上。”韓楚遙眼前一亮突然問。

“是的。”張二河沒有半點的猶豫。

“張大哥,你可還記得。”韓楚遙瞥了張二河一眼,眼瞳狠狠一縮,“翔龍在野,臥於一崌,冀州之行,必喪九泉這句話?”

張二河搖了搖頭,“沒有印象了,信上應該沒這句話。”

韓楚遙的身子猶如彈簧般,騰空躍起,提防的盯著張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