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你幹什麽呢?”茶白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但任治抒依舊置若罔聞,一頭紮在了床裏麵,像是在不慌不忙地找什麽東西。因為是一直背對著她,所以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幹什麽。
茶白一頭霧水,她忐忑地走過去,拍了對方的後背一下,“老任,我叫你呢?”
就在這時,對方一回頭,而她看到的,卻是遺照上老太太的那張臉。
隻見對方眯起眼睛,對著她咧嘴一笑。
茶白一口氣沒吸上來,一下子被嚇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眼前出現了任治抒那張熟悉的臉,但她心裏有了陰影,一下子將對方推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
任治抒:“?”
他一臉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確認房間裏隻有他一人,於是不解道:“我是老任啊,剛不是你叫我麽?結果我從那邊過來時,發現你暈倒在了床前。”
“你真的是老任?”
“百分之百,如假包換!”
茶白收回了警惕,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對方。
任治抒聽後,並沒著急解釋,他先將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環顧一圈後,將目光鎖定到了那雙繡花鞋上。
“我大概知道怎麽出去了。”
聽到這話,茶白立馬追問道:“要怎麽做?”
任治抒從臉盆架上拿下瓷盆,然後拎起那雙鞋去了正廳,茶白連忙跟了上去。
將鞋子扔到盆裏後,他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那張遺照又出現了……
其實,剛剛有件事他並沒有告訴對方……
任治抒當時進了房間後,並沒有發現有人,他往裏走了幾步,發現床尾並不是貼著牆壁,而是與牆壁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他繞了過去,驚奇地發現那邊居然還有個衣櫥,同時發現茶白所說的“梳妝桌上沒鏡子”的疑問也在這裏解開了,因為衣櫥中間就是一麵大鏡子。
任治抒走了過去,打開衣櫥後,裏麵隻有幾件老太太的衣服。這時他聽到了茶白叫他的聲音,便轉了個身從裏麵出來了。
結果剛過來,就看到一個老太太跪在地上,正用雙手朝著地上昏死過去的茶白的脖子伸出去,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是想掐死對方。
任治抒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前的凳子掄了過去,直接擊中了老太太的頭部。
緊跟著一腳將對方踢扔了出去,然後才去查看昏死過去的茶白。
這件事任治抒不預備告訴茶白,過於驚悚,怕再把她嚇暈過去。
看到遺照後,他踮起腳尖將相框拿了下來,隨即“啪”的一聲摔了出去。
“你摔相框幹什麽?”茶白一臉疑惑道。
任治抒走出去,將裏麵的那張照片撿了出來,嘴角上揚,冷笑了一聲後將照片扔進了盆裏。
“這東西不燒了,恐怕要壞事。”
茶白有些不明白,她琢磨了一下,躊躇道:“難道說老太太的鬼魂在這張照片裏?”
“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任治抒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蹲下來後先將照片給點燃了,緊接著就是那雙繡花鞋。
等兩樣東西都燒完後,周圍立馬發生了變化,院子消失了,古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還是那個通道。
“我們還真的出來了!”茶白一臉驚喜道。
“一開始我懷疑那個古屋是你的夢境,害怕係統軟的不行,打算直接來硬的,用我們內心深處最怕的東西來困住我們。到後來才發現不是,那玩意兒應該是用來對付我的。”
“對付你的?”茶白一臉懵圈。
任治抒“嗯”了一聲,“我進了白房子後,係統給我設計的意識世界根本一點作用都沒起,它在挖掘我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但是很不巧,我這人還真沒什麽想要的東西,說白了,這裏是空白的。”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處,“所以它換了一條路,給我整個最令人驚悚的場景,我現在,有一股很不祥的預感。”
“你說。”
“假設係統是因為程序出bug了,才會變成殺人的遊戲,那它應該也隻是在既定的遊戲基礎上改變了某些程序而已,讓一些簡單的關卡變得很難,且讓裏麵的NPC具備殺人的能力。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大佬隻要修複好係統,就沒問題,但問題是……”
“問題是係統可能沒有那麽容易修複好,它可能有自己的意識?”茶白禁不住打斷了他。
任治抒望向她,神情凝重,半晌,點了點頭。
這一點,茶白也要早有所察覺,她進來後,明顯發現這裏麵所有的章程,遊戲內容,甚至是遊戲規則,都不是死的,它隨時隨地都在變化。就好像背後有一群人在操縱整個係統一樣!
任治抒一開始也隻是懷疑,畢竟係統會出bug就意味著它肯定會隨時變化,但直到剛才,他第一次產生了這種想法。
係統也許是活的!
按照猜測,這一關是抓取玩家記憶深處最渴望的事,比如說最想過的生活,最想見的人,最想實現的夢想等等,它抓住的是人類最脆弱最敏感最在意的情感。但這一招對任治抒不管用後,係統卻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給了他另外一個相反的自主意識世界。
更可怕的是,它是怎麽抓取到玩家的這些信息的?
如果一直這麽下去,是不是全人類的思想都已經在它的掌控之中了?
它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
說得簡單一點,係統可以營造一個美好的意識世界用來吸引玩家,繼而困住玩家。但是它做的,是直接擊中玩家們的記憶深處,精準地打擊到每一個玩家的弱點上。
這一點,無論如何,都要可怕得多!
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會不會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大佬的目的?
這就像是給係統開了一個上帝的視角,這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那大家還怎麽玩?
就算它一開始不知道,那到這一關,一旦開始窺探闞施澤的內心,那它不想知道都難。
意識到這點,任治抒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他一臉不安地看向茶白,“我擔心大佬已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