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蘭磨了磨牙,沒想到紫毅這麽油鹽不進。而一旁的紫毅也好整以暇的等著她思考,沒有絲毫的著急,淡定的神情仿佛認準了上官秀蘭會答應他,讓上官秀蘭心中更為不爽。

而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到,後麵有一個小巧的身影正在緩慢的靠近他們兩人。

“唔……”

上官秀蘭本是垂眸在思索著,忽然聽到紫毅發出一聲悶哼聲,下意思的抬頭看去,隻見紫毅僵硬著頭轉去看身後,上官秀蘭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比圖警惕的盯著紫毅,然後快速拔出插在紫毅後背上的匕首,紫毅淬不及防的,又是悶哼了一聲。

“你……!”紫毅捂著傷口,陰沉的看著比圖,眸光陰鷙,他眯了眯眼。比圖刺中的地方並不是要點,不致命,所以他現在想要殺死比圖,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麽想著,他也這麽做了,一掌朝比圖劈了過去。

這時上官秀蘭也反應過來,她快速的將比圖拉到身邊,險險的躲過那一掌,然後想也不想的,一個手刀朝紫毅的後頸劈過去,紫毅沒有料到她會攻擊自己,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暈了過去。

上官秀蘭,仍有些不放心,警惕的盯著他一會,確定他沒有反抗能力後,才看向比圖,視線移到他手上還在滴著鮮血的匕首,微微一愣,“比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師上官,我剛剛種田回來就看到這個壞蛋在欺負你,所以想也不想得便給了他一刀,師上官,你沒事吧?”比圖略有些緊張的說道,卻是十分誠實。

聞言,上官秀蘭一愣,摸了摸比圖的頭,“下次別再這麽衝動了,你進去和豆丁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

“好。”比圖嚴肅的應了一聲。他與豆丁的手腳都很利索,不一會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上官秀蘭看了看地上的紫毅,帶著比圖和豆丁離開了。

天妒紅顏,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她還是沒有找到解毒的辦法,看著眼前小小的兒子和半大的徒弟,內心複雜。

難不成她就要這樣離開這裏了嗎?死後會不會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呢?那樣或許也挺好。

眼皮漸漸的合上,耳邊卻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娘親!娘親!你怎麽了,你不要豆丁了嗎?嗚——”

“師上官!師上官!”

本已飄遠的靈魂再次回歸本體,上官秀蘭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床頭一臉淚水的豆丁和愁眉不展的比圖。

剛開口,聲音卻是沙啞:“我這是怎麽了?”

比圖適時的遞上一杯水,緩解了她喉嚨的幹澀。

豆丁抓著上官秀蘭的手緊緊不放,聲音中帶著哽咽:“剛剛比圖哥哥怎麽都叫不醒娘親,娘親你怎麽了?”

麵對天真的孩童,上官秀蘭做不到說謊,也不想讓他承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所以隻能保持沉默。

躺在客棧的紫檀木貴妃塌,上官秀蘭最後連路都不能走,所吃的食物也愈來愈少,到後來隻能吃一些流食,看起來倒像是有黃花瘦的韻味。

“這是搗鼓爛的黑米粥,你多少喝點。”比圖端起貴妃塌旁的花開富貴的瓷碗。

這可是比圖花了銀子讓客棧的廚子花費心思做出來的黑米粥,不僅有營養,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這正適合中蠱毒的上官秀蘭。

秀氣的眉頭好像了無生機一般,嘴唇也極為蒼白,想張開嘴奈何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張個嘴都很困難,隻能發出單音詞,幹脆瞠目對著比圖,“謝……謝……”

這就是“美人心”的後遺症,可比那名字厲害多了,上官秀蘭整個人都要被蠱毒吞噬,那樣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恐怕都救不了上官秀蘭。

比圖很是難過,一想到上官秀蘭中了“美人心”是因為赫連璟銘他又氣不打一處來,若上官秀蘭沒有將蠱引上身,也許就不會跟現在一樣一籌莫展了。

再不找人救上官秀蘭,這條命怕是保不住……

比圖蹲守在冠軍侯府門前,看著侯府的小廝婢女進進出出,日頭毒辣辣的照著,待快要落下日頭時才見到赫連璟銘從府裏出來。

“墨公子倒是逍遙自在。 ”比圖少不得要諷刺赫連璟銘一番,紫色眼眸在他身上打量,“墨公子看著是衣冠楚楚,倒有點兒忘本呢。”

赫連璟銘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麵無波瀾道,“你想說什麽?”

“墨公子難道不知道師上官為了你,中了“美人心”躺在榻上日漸消瘦麽?現在連流食進不了。”

“什麽?”

“哼。”比圖從鼻孔悶哼出聲。

赫連璟銘端正的五官發生巨大的變化,若不是這樣的變化,比圖都要以為赫連璟銘是裝出來的驚詫。

他是背著上官秀蘭出來的找赫連璟銘的,赫連璟銘是侯門貴府的公子,各種門路也比他多,上官秀蘭就不會直接死在客棧。所以他才會在冠軍侯府守著最後一絲希望,而現在有一道曙光照射到他的視線當中。

雖說赫連璟銘是不知道上官秀蘭為了救他才中“美人心”,可不怪赫連璟銘,又應該怪誰?

比圖上前幾步,撇嘴抱怨道,“墨公子,要不是為了你,上官秀蘭才不會中“美人心”,更不會現在一病不起,所以你一定要救上官秀蘭。”

赫連璟銘收起折扇,命小廝去準備馬車,又轉頭看向比圖,“不必你多說,我自然會救她。”

赫連璟銘讓小廝駕著馬車,順道捎上比圖。

他已經安排下去,找了全城的大夫還有宮中的禦醫,相信那麽多的大夫在,定然能夠破解“美人心”的蠱毒。

赫連璟銘下了馬車,大夫跟禦醫也都陸陸續續到了客棧,紛紛站在赫連璟銘身後,不卑不亢地跟著走到上官秀蘭的房間。

隻是大夫跟禦醫們想不到,冠軍侯府的公子大費周章找到他們隻是為了給普通村婦解蠱毒罷了。

上官秀蘭迷迷糊糊間看到赫連璟銘,微微發出支吾聲響。

“你別動,我都聽比圖說了。我請了全城大夫還有宮中禦醫,等他們給你看病,相信你很快就能好了。”赫連璟銘撫摸過上官秀蘭的眉眼,真是憔悴不堪,這些本都該是他去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