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等到張老夫人和一幹下人離去之後,風揚也不著急問羅海天怎麽辦了,因為他早已使了一個眼色讓人請風老侯爺過來了,這小憐的父親是風老侯爺的恩人,這事情自然要讓風老侯爺自己去辦,省的日後有什麽不對的,都是他的錯:風揚不怕擔錯,隻是不樂意為不值得的人擔錯。

果然,風老侯爺不一會就過來了,他對小憐還真的不錯,當然這事情攸關風府的臉麵,他怎麽能不急著過來。

他過來之後,對羅海天又是一陣好打,不管怎麽說這點姿態還是要做的,而張老夫人也是個人精,同樣使人將羅老夫人請了過來,羅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的如此模樣,心裏很是心疼,但是想到自己兒子做下的事情,當然也是什麽話都不能說,壞女兒家的清白,那是天打雷劈的事情,於是羅老夫人也隻好做做姿態,對羅海天一頓罵:動手,她是舍不得的。

羅海天對風老侯爺是不敢還手,可是羅老夫人說的話,他就不樂意了,你說別人不信我,也就罷了,怎麽你這個做母親的也不信任自己的兒子。

羅海天萬般痛苦的說道:“母親,兒子雖然荒唐,可是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兒子還是清楚的,事情會到這等地步,母親還看不出來,兒子是被人陷害的嗎?”

小憐聽到這裏,忍不住慢慢地站起身來,嗚咽道:“羅將軍這話,好生奇怪,難不成將軍以為是我在陷害你不能,也罷!既然將軍如此說道,小憐也無顏留在世上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今兒個這事情之後,小憐也是生不如死了!”

小憐自然要將自己從這事之中摘出來,於是作勢要一頭撞死在一旁的假山上,反正她是算準了風老侯爺是不會讓她死的,現在羅老夫人也在,這正是她入門的契機:不管她對羅海天是怎麽樣的心思,現在她想要活下去,就隻有進羅家的門了,再說了,羅海天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到底也是個將軍,以風家的權勢,為她求一個妻位也不算太難。

風老侯爺一個眼神,身邊的下人就將小憐拉住,哪裏能讓小憐死在他的麵前。

小憐可憐兮兮的對著風老侯爺道:“風叔,小憐在風家長大,小憐是什麽性子,風叔也是清楚的,小憐的人品怎麽樣,大家也是知道的,我……委屈……罷了……今兒個,小憐遭遇這樣的事情……也是小憐命中之劫,是小憐自個兒命苦。”

羅老夫人聽得麵紅耳赤,狠狠地瞪了羅海天一眼,羅海天也忙著低下頭去,風老侯爺瞧著低低嗚咽的小憐,心裏也不是滋味,事到如今,小憐也隻能進風家的門了,若是不進門,這孩子這輩子算是毀了,他怎麽對得起老友的救命之恩。

而羅老夫人瞧著眼前的狀況,也是心思百轉,今兒個這形勢她是看明白了,這位姑娘必須迎進門,若是不迎進門,隻怕和風家就正的是仇人了,原本她們羅家是站在皇貴妃這邊的,隻是現在皇後生下二皇子,這日後到底是什麽情景,誰又能真的說明白,今兒個這事情若是處理的好,何嚐不是一條很好的退路。

羅老夫人想明白之後,就板著臉對風老侯爺道:“若是羅家這孽障的錯,我必然要他償命,女兒家的清白,那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隻是事情已經如此,是不是……”

黃明珠一聽,這是要同意何心憐這個賤人進門,她怎麽能同意這樣的事情,她沒讓羅老夫人將話說完,就跳了起來,忘記了裝柔弱:“母親你說的對極了,女兒家的清白比命重要的多,隻是今兒個這事情可疑之處太多,珠兒還想問清楚呢?剛剛爺給張老夫人的紙條到底寫的是什麽?怎麽就給張老夫人收了去,怎麽說也事關我家爺的清白,明明是某些狐媚蹄子不知羞恥,到最後偏偏要爺負責,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珠兒我不服!”

黃明珠這話倒是說進羅海天的心裏了,他也有心想要向張老夫人討要那張紙條來看看,到底那上麵說的是什麽,能讓張老夫人一改剛剛的態度,隻是這話若是從他的嘴裏吐出去,就顯得有幾分心虛的味道,現在黃明珠提出來,倒是稱了他的心:他也想看看,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麽?

風老侯爺沉默片刻,朝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下人會意,自去尋張老夫人取那張紙條,風揚拉著淩小小在一旁做木頭,將這裏交給風老侯爺處理。

那下人很快就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張老夫人,此刻的張老夫人臉色半點都算不上好看,沉著一張臉,目光銳利的盯著黃明珠道:“聽說羅夫人要看老身手裏的紙條?”語氣大有一副你若是真的要看就和我張府結仇的意思。

黃明珠微微沉默片刻,卻還是直起腰杆,目光直直的對上張老夫人:“還請老夫人將那紙條拿出來!”端是半步不讓,一心與張府反目成仇的模樣。

風揚瞧著黃明珠這番作為,心裏暗自冷笑,不過區區一個貴妃的妹妹,就這般囂張,咄咄逼人,分明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而小憐也在此時楚楚可憐的說道:“還請老夫人拿出那紙條,還小憐一個清白!”說著就跪了下來,一副苦大仇深,無比冤屈的模樣。

張老夫人瞧著這兩個人半步不讓,非要看一看她手中的紙條,她心裏有些明白,隻怕羅海天早就清楚那紙條事關張府的聲譽,真的要拿出來,就可以拿捏張家,日後也好死死的壓著張家。

張老夫人心裏冷冷一笑,幸虧她剛剛早就做了防備,隻是不知道鳳陽侯會不會幫她做戲,張老夫人瞧了風揚一眼,隻見風揚此刻拉著淩小小,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看鳳陽侯的意思,是不打算插手這事:也對,淩小小畢竟曾經是羅海天的夫人,這事情他還真的不好說話!

張老夫人心裏盤算著,若是鳳陽侯有心趟這趟渾水,那也不會輕易的將那紙條送到她的手裏,她揣摩著風揚的意思,心裏有了決定,微微地閉上眼睛,有片刻的默然不語,然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眸已經是一片清明。

既然這兩位不肯善罷甘休,那也不要怪她了,雖然有些對不起她們,但是為了張府的臉麵,自己孫女的名聲,她也唯有如此了。

張老夫人沉靜而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兩位看看吧!”從袖中掏出一張小紙條,遞了出去,黑著一張臉,神情有幾分惱怒。

黃明珠接了過去,打開一看,那臉就漲成了紫色,她沒有想到,那紙條上居然是一首豔詩,黃明珠對對羅海天生出了一股子怨氣,這個男人四處招蜂惹蝶,居然寫出這等豔詩,他這是打算送給誰啊!

黃明珠能認出這首豔詩是羅海天的字跡,她原本想,若是何心憐這個賤人的筆跡,那她就可以做點事情,她也看出來了,今兒個何心憐這個賤人進門,隻怕是免不了的事情,但是隻要這紙條上是何心憐這個賤人的筆跡,那麽羅海天固然有錯,但何心憐自身的行為也是不端的,而風家也逃不掉一個教養不當的罪名。

若是能證實這個事情,日後何心憐這個賤人進門,她就可以在位置上,壓她一壓,而且,日後在行事過程中,拿捏住她的把柄,還怕她翻出什麽幺蛾子不成?

黃明珠對風家還是有些了解的,她的貴妃姐姐可是說了,日後見到風家之人能避則避,風家之人可不是輕易得罪的,她也看出以風家往日的作風,若是拿捏住羅海天此事,隻怕必然會給何心憐這個賤人爭取將來,還會提出難度較大條件,她怎麽能讓這樣事情發生,別人不知道何心憐的真麵目是怎麽樣的,她和何心憐相交多年,對她的本性和手段是十分了解的,若是真的進了羅家,隻怕日後何心憐這個賤人會壓著她一頭。

她這輩子因為淩小小,多年來積極維持的名譽已經毀掉太多,現在再不能因為何心憐這個賤人再失去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上麵居然是羅海天的筆跡,下筆用力,運筆態勢,與往日羅海天的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出自羅海天之手。

這讓她怎麽能不怒,不惱,這麽一想黃明珠不由得心頭火了起來,羅海天還真的賊心不死,居然在她的眼皮子下麵,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情。

當然,黃明珠對小憐也是深惡痛絕,這個賤人最愛裝腔作勢,往日裏就一副弱柳扶風,嬌嬌柔柔的模樣,想來早就瞄準了羅海天了吧!

黃明珠想起褻衣的事情,那或許就是何心憐這個賤人要將她趕下正室夫人位置的手段,而她居然引狼入室,到現在後悔也莫及了。

黃明珠此刻悔青了腸子,想到自己往日裏掏心掏肺的對待這個朋友,她居然在背後裏陰了她一腳,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被人搶了丈夫的滋味實在難受極了,以至於她那張臉,青青白白,白白黑黑,黑黑紫紫,要怎麽難看,就怎麽難看。

羅海天瞧著黃明珠的臉色這般精彩,心情驀然沉重了起來,心中驚覺不妙,就知道那紙條真的被掉了包,他咬著牙,忍著痛,伸手去要,黃明珠惡狠狠的瞪了羅海天一眼,手指輕飄飄一扔,羅海天此刻也不覺得黃明珠動作的不妥之處,也顧不得她動作中的輕慢之意。

他拾起那紙條一看,紙條上的字與他的字居然是一模一樣,就是他這個當事人都找不出任何破綻,就算他此刻否認,隻怕不要說別人不信,就是他自己也不信,羅海天不由氣得七竅生煙,目露凶光,恨不得殺了暗中算計他之人——這定然是有人模仿他的筆跡給寫的,為的就是讓他百口莫辯。

羅海天差點氣瘋了過去:他堂堂的威武大將軍居然成了寫豔詩的浪**子弟,這是活脫脫的敗壞他的聲譽,傳出去讓他日後何以在朝堂上立足?

羅海天心頭的火一下一下的往上拱,拱的他挖心挖肺的疼,下手的人真是卑鄙無恥,居然用這樣的手段來抹黑他,一定要將這樣一盆的髒水潑在他的身上,這樣是不是就說明他是一個無德無品的人?

羅海天腦袋瓜子也動了起來,這行事到底是誰?當然,風家是避不了嫌隙的,隻是這位姑娘似乎在風家的地位有些超群,就是為了設計他,也犯不著賠上這位姑娘的清白,若是不是風家,又會是誰?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不過他自然不能認下這等豔詩之事,於是,他輕輕的冷笑一聲:“羅某雖然不才,可是這等齷踀之事還做不出來,自古說的好,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我羅海天自認為沒有做下這無恥之事,自然就經得起推敲。”

羅海天的態度是強硬的,風老侯爺瞧在眼裏,就有些拿不準了,眉頭微微的蹙了蹙,不過那豔詩是不是羅海天寫的,他也不太關心的,他隻關心羅海天對小憐有什麽打算,隻是羅海天閉口不提此事,他也不好開口詢問,一時間,這事情似乎就陷入的僵局,讓他倒是有些無措起來。

淩小小感受著眼前的僵局,輕輕地咳嗽一聲,緩緩地道:“按說,我這身份不該多嘴,隻是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兒家的名譽是多大的事情,小憐既然叫我一聲四嫂,我不說上兩句,也對不起這聲四嫂子。”

淩小小頓了頓:“其實以我之見,這時候爭什麽誰是誰非都不是什麽重點,重點是大家商量一下,這事情應該怎麽樣去解決最妥當。說句實在話,小憐出身名門,貌美如花,如嬌花照水,身段婀娜,是為極其美麗的女子,而……羅將軍……”

淩小小說道羅海天的時候,又連續咳嗽了幾聲,才又繼續道:“羅將軍也算是青年才俊,軍功顯赫,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而小憐和羅夫人也是姐妹情深,向來合緣,若是能進得羅府之門,一同照顧羅將軍,也算是美事一樁!”

淩小小瞧著大家一副傻了眼的模樣,暗暗低笑一聲:“羅夫人和小憐,向來都是有賢名的,與小小這樣的妒婦不同,她們都是容得下人的。”將目光對向羅老夫人:“羅老夫人,您一向喜歡熱鬧,又愛乖巧的媳婦,我覺著小憐真的挺好的,這也算是一樁好姻緣,您看呢?何必為了一些小事情,而傷了兩家的和氣?小憐可是我風家的嬌客,深得父親和母親的寵愛,那可是不一般的尊貴!”

淩小小越說越覺得好笑,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麽詭異的現象居然出現在她的身上,:她淩小小有一天居然會幫著別人納妾,而且這納妾之人還是她的前夫——果然,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若是今兒個之前誰說這樣的事情,隻會讓她覺得那人腦子生病了。

眾人此刻都是不敢置信的瞧著淩小小,沒想到她居然撮合起來,也是,她現在是風家的媳婦,自然要為風家打算,但即便是如此,風老侯爺往日裏緊抿的嘴巴,此刻也錯愕的張口,而黃明珠恨得牙齒吱吱作響,黃明珠牙齒作響之餘,那更是哭得肝腸寸斷,風揚卻是低著頭,緊握著淩小小的纖細的手掌,有種大笑的衝動——他的小小實在的可愛的讓他狠狠的吻上幾下子才好!

而羅海天卻隻覺得有人在拿著數千把刀子,一下子一下子剜割著他的心肝肚肺,疼的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羅老夫人雖然不待見淩小小,也很詫異淩小小居然能說出這番合情合理的話,但是卻不得不說淩小小這番話說得異常有理,事已至此,此刻追究誰對誰錯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應該好好的將此事掩飾過去。

羅老夫人長歎一聲,有些沉重的說道:“四夫人所言極是。”見眾人的目光都同時掃了過來,她繼續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將事情圓滿的解決,別的不敢說,讓這位姑娘進我們羅家做個貴妾,我這個老太婆還是能做主的。”

雖然風家是一棵很大的樹,可是羅老夫人沒忘記是誰將他們羅家從水火中解救出來,所以她覺得給小憐一個貴妾的身份是最好不過的,既不得罪貴妃娘娘,又不交惡風家,這應該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淩小小聽了,簡直是像是聽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羅老夫人這麽些日子過去了,怎麽還半點長勁都沒有,風老侯爺的救命恩人的女兒,是可以給別人家做妾的嗎?真是老糊塗了,半點行事也搞不清楚,總以為事情做得麵麵俱到,卻不知愚蠢的想讓人幫她洗洗腦子。

果然,風老侯爺聽了臉色一沉,聲音有些沉重道:“羅家的門檻還真是高!”

他上前一步,將羅海天手裏的豔詩搶了過來,羅海天有心要躲,隻是傷的太過嚴重,即使有心卻還是無力,沒兩下那豔詩就落入風老侯爺的手上,他冷笑的說道:“威武大將軍好才情,這等豔詩都能做的出來,等一下,我親自進宮,就請皇上好好的欣賞欣賞吧!”

他風老侯爺救命恩人的女兒,居然進他們羅家做妾,真虧得羅家想的出來。

風老侯爺可不算糊塗的人,若是他真的應允了此事,隻怕要寒了軍中之人的心,他豈會犯這樣的錯事,再說了,手裏有這樣的豔詩,他還真的不怕羅府不答應他的要求:風老侯爺想的明明白白,小憐的出身配羅海天也不算差,正室之位既然已經沒有了,那麽平妻之位還是可以的。

黃明珠一定沒有想到,她當日心心念念成為平妻,今兒個,風老侯爺就正兒八經的要給她送個平妻的好朋友了。

羅老夫人聽到風老侯爺居然要將那豔詩送到皇帝的麵前,再瞧瞧羅海天變了的臉色,心裏就明白自己今兒個又說錯話了,

而此時,小憐也咬著牙,淡淡地吐出:“我小憐雖然出身卑微,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兒,這些年,雖然不敢說行為端莊,可是也是謹小慎微,從未行錯半步,今兒個這事情,是是非非,小憐也不多說,隻是做貴妾之位,小憐可高攀不起,還請羅老夫人收了此話,休要再提。”

小憐的話,又讓羅老夫人臉色一變,這小憐是打定主意要自尋短見,到時候,不要說是真的死還是假的死,光是那口水就要淹死了羅家,而羅海天的前程也算是到頭了。

被人陷害,做下惡事,和主動勾引做下惡事,那是性質不同的事情,她咬了咬牙,瞧著黃明珠那白了臉色,心裏糾結了一番,搖了搖頭,先闖過眼前的這一關再說:“這話差矣,是我這老婆子思慮不周,居然說什麽貴妾,應該是側妻才是,姑娘品貌端正,是天兒突唐了姑娘,怎麽著也該給姑娘一個妻位才是。”

風老侯爺冷笑:“羅老夫人這話好奇怪,突唐了我風府的嬌客,一個側妻之位就打發了,難不成,我風府在羅老夫人的眼裏就這般的不堪?”

“算了,此事休要再提,小憐今兒個慘遭此事,也不是她的過錯,隻能自認倒黴,我風府雖然算不上高門大戶,可是養她一輩子還是不成問題。”

風老侯爺將目光轉向小憐,慈愛而沉痛的說道:“孩子,是你風叔沒本事,不過,你放心,這等委屈,風叔是不會讓你受的,等一下,你就隨風叔一起進宮,求皇上和皇後娘娘給個恩典,為你做主。”

小憐含淚點頭:“全憑風叔安排。”

羅老夫人心裏一陣一陣的驚,她沒有想到風家一出手就是要羅家的平妻之位,隻是這事,她一時還真的沒打定主意。

正在猶豫之間,黃明珠跳了起來,猛然間,一把抓住了小憐的頭發:“賤人,賤人……今兒個,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想成為羅家的平妻,想和她平起平座,她何心憐這個賤人是什麽身份,居然打這個主意,真是氣死她了,她此時恨不得撕了小憐。

小憐一時不查,生生被扯下了一把,痛得她連連尖叫:“風叔,小憐真的活不下去了,這日子還怎麽活?”

風揚和淩小小對視一眼,對眼前的情況算是有了共同的認識,想必小憐入羅府做平妻是必然的了,而日後這兩位將羅家攪得雞犬不寧也是必然的了,風揚和淩小小都清楚,黃明珠的意見此刻算不上什麽意見了,她不過是跳梁小醜一枚,果然羅老夫人讓人急急的將二人分開,反而意外的嗬斥了黃明珠一番:她總算是想明白了,小憐這平妻現在不娶都不行了,隻怕風老侯爺較真起來,不要說羅海天的前程了,隻怕腦袋都保不住了。

羅老夫人和風老侯爺顯然都打算進入下一步的交談,想必他們會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條件,親事已定,他們二人也沒啥好戲可看了,於是兩人幹脆的離去,和二人一起離去的還有張老夫人。

一路前行,張老夫人也不說話,隻是到了無人之處,忽然跪在了風揚麵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張氏謝鳳陽侯大恩!”

那豔詩是她搖醒自己的兒子府尹親筆模仿的,世間人人皆知府尹張大人年輕有為,書畫自成一體,卻不知他更有一手絕活——可以模仿他人字跡,就是本人也難以辨別。

張老夫人想到那紙條之上原本的內容,身上又是一陣冷汗:清風徐來,後花園相見。

這些都不是讓張老夫人冷汗連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落款:張涵慧!

張涵慧不是別人,正是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孫女。

若是那紙條公布於眾,隻怕張家聲譽不存是小,自己孫女的清譽被毀是大,自己一手教養長大的孩子,她還是了解的,哪裏有那樣的膽子,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是毀滅性的災難,她哪裏舍得自己嬌滴滴的孫女經受這些:她是自私,可是誰讓她張家隻有這麽一滴骨血了——大郎去了,媳婦去了,隻剩下慧兒,而二郎是她從姐姐那裏抱來繼承門楣的,雖然這些年她將二郎視若親生,但是心裏也明白,小慧才是張家的血脈,今兒個鳳陽侯此舉,可謂是保住了張家的最後血脈,她怎麽能不謝。

風揚眼波不興,淡淡的說道:“老夫人請起,這是做什麽,我倒是記不得對老夫人有什麽大恩了。”

說完也不管張老夫人起來沒有,反手拉著淩小小的手繼續前行。

淩小小此刻對風揚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的心機謀算實在讓她歎為觀止!

淩小小再一次見識到風揚的厲害:害人之後還能讓人心甘情願的跪在他的麵前謝恩,這份本事隻怕當今天下沒幾個人能有。

而害人之後,還能讓被害人明知被害的情況下,還心甘情願的道謝,這本領隻怕也隻有風揚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