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

淩小小有了雙生子的事情傳到風家,當然是如同天大的事情,老夫人聽了,自然是很快趕了過來,這一次再沒有帶什麽吃食,她已經被上一次的事情嚇到了,而是來了之後,帶了她親手縫製的小衣小鞋,麵料自然是她特意從貢品中尋來的特等棉料,摸在手中異常的舒服,甚是合淩小小的意,那臉上的笑容也就顯得真摯而燦爛,看在老夫人的心裏自然也舒服了很多:畢竟自己的用心能被對方接受,都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尤其她們這種有點嫌隙的婆媳,真摯二字尤為顯得異常珍貴!

幾家歡喜幾家愁,老夫人這裏激動的到處上香,請了神君,謝了佛祖的,香油錢捐了不少,而自然有些人心裏就跟吃了黃連一般,苦的嘴裏生水,想到了三更半夜都睡不著,於是太夫人的耳朵裏就清閑不得了:侯爺的子嗣是天大的事情,怎麽能留在別院,還是回風府養著為好。

太夫人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就動了心思,也是,風家的嫡子的子嗣可是大事,於是就使了身邊的張媽媽走了一趟,說是請淩小小回風府。

隻是張媽媽根本就沒見著淩小小,倒是如夢帶著幾個丫頭好酒好菜的招呼著,一口一個張媽媽的叫著,恭敬異常,好話說了一堆,口燦蓮花,捧得張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隻是提及要接淩小小回風府的時候,那口氣就半點都不含糊了:“張媽媽,不瞞您說,剛剛侯爺還對我們幾個丫頭發了一通脾氣,嫌棄我們幾個丫頭沒把夫人伺候好,今兒個夫人害喜害的厲害,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罵的我們眼淚都流了一盆。張媽媽您也知道,侯爺一向憐愛夫人,現在夫人有了身孕,這馬車顛簸,哪裏回得去。張媽媽,侯爺的子嗣可是大事情,若是不小心出了什麽差錯,到時候不說老夫人和老爺震怒,就是侯爺這怒火,誰敢擔啊!如夢隻要一想到侯爺的手段,這腿下都打顫。”

如夢上前一步,拉了拉張媽媽的手,聲音壓低了不少:“張媽媽,有句話本不該如夢多嘴,可是張媽媽一向對婢子們寬厚,如夢也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張媽媽,若是如夢現在去稟告夫人,說是太夫人使了張媽媽您請夫人回風府,以我們夫人的心性,自然二話不說收拾著和張媽媽回去,可是張媽媽,若是夫人回去,有了什麽閃失,到時候侯爺想起來,隻怕這罪責就要算到張媽媽的頭上,畢竟這人是張媽媽請回去的,至於太夫人……”如夢笑了笑,含糊地說道:“太夫人是長輩,張媽媽卻不是!”

張媽媽一聽這話,渾身都起了冷汗,她原本就是聰明的,這趟就不樂意走,現在聽如夢說得如此明白,哪裏還有什麽心思接淩小小回府,她才不要擔了這個幹係,到時候,以侯爺的手段,她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保不保的住,即使自己保住了,隻怕她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子孫們到時候想謀個好前途,那可就困難了:很多時候,鳳陽侯的名頭要比風府的太夫人好用多了。

張媽媽想明白了,自然就抹了抹嘴巴,說了幾句場麵話,扭頭就走,回去就將這話回了太夫人。

太夫人一聽,就氣得冒跳,跳得有百丈高:什麽話?子嗣是大事?害喜害的厲害,連坐馬車回風府都不能了?

太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就是懷了雙生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真以為是什麽的大事,是個女人都會生孩子,她淩小小不過是運氣好,懷了兩個,她淩小小僥幸有這等運氣,尾巴就翹上天了,以為她不知道,整天在別院裏,生龍活虎的,還整天纏著風揚,現在讓她回風府,就開始害喜,動不了啦?裝什麽裝啊,以為自己不知道她那點小算盤,不就是不想回風府嗎?有本事就永遠不要回來!

太夫人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卻被人當成了驢肝肺,這心裏自然就不舒服了,但是想到淩小小和風雲的手段,自己不願意和淩小小對上,便讓人請了老夫人過來嘮叨,說了一大堆,不過那意思很清楚,就是老夫人這個婆婆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半點婆婆的樣子都沒有,也不知道管教管教自己的兒媳婦,放縱自己的兒媳婦,成了無法無天的人,有了身子,不在家養著,還帶走了墨兒和天兒,現在她這個做長輩的使了人去請,還不回來,這天下有這樣做媳婦的嗎?

總之,太夫人得出的結論:除了風家的這個四夫人,誰家的媳婦敢這樣,當然,這些都是老夫人的錯,是老夫人慣出來的。

老夫人聽了,隻是低著頭,冷笑,半點也沒將太夫人的話放在心上,老夫人的心裏自然是子嗣最大,而且是雙生子更要用心養著才是。

太夫人這會兒居然還想讓她出頭,拿出做婆婆的體麵,去接回四房的,真當她是沒腦子的啊,上次紅花粥的事情,她就想明白了,這風府回不得,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四房的肚子,現在又出了雙生子的事情,隻怕四房的肚子已經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回到風府,不要說四房要日夜睜大眼睛,就是她這個老婆子睡覺都要睜著眼睛,時時刻刻提防著,就是這般,誰又能保證,四房的能平安無事的生下孩子:大戶人家的齷踀事情,她這麽些年來,也知道的不少,尤其是女人生產的時候,那是一腳在鬼門關,到時候隻要有心人做點手腳,隻怕那後果不堪設想,以老夫人的意思,最好生完孩子再回來,隻是當時和淩小小說這事的時候,淩小小隻是笑而不答,她也不清楚淩小小的意思,不過這個兒媳婦有主見,做事知道進退,她也就不操這個心了,但是這時候回來,是絕對不行。

老夫人再糊塗也感到風老侯爺這些日子越來越沉的臉,也感到風揚身上那強大的氣場,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兒子,她怎麽會不清楚呢,隻怕最近有大事發生,隻怕這時候淩小小回來,若是有人動了手腳,會攪了風揚的心緒,她的兒子做得都是要緊的事情,可千萬在關鍵時刻不能添亂,所以淩小小自然不能回來。

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尤其這賊還是家賊,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老夫人沉思了半響,才輕飄飄的回了太夫人一句:“母親,子嗣是大事,尤其是揚兒這房,那更是大事,皇後娘娘都過問了幾次,四房的懷了雙生子,娘娘都傳了話,讓她好好休息,這四房的是該好好休息,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怕出事,擔不起,擔心皇後娘娘心裏氣到了,母親,您也知道,皇後娘娘與揚兒一向親厚,揚兒的子嗣在皇後娘娘的心中那是第一等大事,媳婦不敢擅自做主。”

老夫人微微沉思一下,道:“不如這樣吧,戴媽媽,你跑一趟老爺的書房,去找老爺拿個主意。”

戴媽媽當下就應了下來,也不等太夫人開口,就快步出去,她媳婦都在淩小小的別院當差了,這心自然向著四房了。

太夫人想開口阻止,卻被老夫人拿話擋了下來,沒一會,張媽媽就灰敗著一張臉,苦巴巴的回來了。

“太夫人,老夫人,老奴不過說了一句,就被老爺給怒氣衝衝的轟了出來,老爺說了侯爺的子嗣是大事情,既然害羞的厲害,就留在別院養著,硬逼著回來,不是給四夫人添堵嗎?”

戴媽媽見太夫人的臉色黑了下去,心裏叫了聲痛快,嘴裏卻還苦巴巴的說著:“老爺還說了,侯爺身居要職,日理萬機,夫人要操心的事情也不少,能不給四夫人添堵,就不要給四夫人添堵,尤其是四夫人現在懷著雙生子,還請太夫人和老夫人日後掂量著辦事。”

老侯爺對太夫人今兒個行事,尤為不舒服,也對這府裏上下的小心思覺得厭惡,這都火燒眉毛了,這些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還在折騰這麽個幺蛾子,風老侯爺此刻對別有用心之人是厭煩的不得了,就是太夫人也被捎帶上了。

太夫人一聽風老侯爺為此生氣發怒了,心裏再有不甘,也隻得罷手,不再提此事,隻是心裏對老夫人的行事又惱了三分,到底是出身差,做事上不了台麵,管不得事情,就是個吃閑飯,專門惹她生氣的。

老夫人瞧著太夫人那張黑臉,心裏爽得不得了,還好之前淩小小就提點過她,否則今兒個,她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應付,因為看到太夫人吃癟,老夫人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對淩小小這個媳婦又欣賞了幾分,不過心裏卻在高興之後,為淩小小擔心起來:瞧今兒個這模樣,老爺是挺看重淩小小肚子的,想必是想淩小小生出風府的嫡孫,到時候,若是淩小小生出個女兒來,那可怎麽辦?

老夫人心思重重的拜別了太夫人,剛到門口就聽得太夫人的房裏傳出一聲破碎的聲音,想必是手裏的茶盞擲在地上的聲音,老夫人沉重的心情,輕鬆了起來,垂著的嘴角再次勾了起來,領著戴媽媽腳步輕快的離開,心裏對淩小小越發的看重起來:算無遺漏,日後定然是揚兒的好幫手,還好自己與她和解了,若是有這樣的一個敵人,實在太可怕了!

老夫人現在和淩小小站在統一陣線,心裏雖然也希望抱上孫子,但是這種事情實在說不好,不由得再次忙碌於各個寺廟之間,那香油錢又捐了不少,一時成為寺廟間最受歡迎的香客。

不說老夫人這邊四處進香,隻求淩小小一舉得男,那是後話。

單說老夫人剛剛離了太夫人的院子,三夫人身邊的丫頭就回稟了:“夫人,太夫人砸了手中的茶盞!”

三夫人一聽,麵色一沉,她知道這表示太夫人沒能成功的說服老夫人出麵接淩小小回府。

這些日子,三夫人的日子可謂十分的不順,三爺基本都不進她的屋子,都是宿在玲麗那個院子裏,被那幾個賤人迷得神魂顛倒,言聽計從,她使了不少銀子才知道那幾個賤人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她能怎麽樣,她是正室,總不能學那幾個賤人一樣,使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吧。

三夫人想了許久,知道不能讓玲麗幾個如此下去,於是牙一咬,就將身邊的兩個丫頭送給了三爺做通房,不但如此,在送出去的時候,還送這兩個丫頭出去學了本事,讓她們懂得迎合男人,取悅男人,當然也不忘取悅她這個主子,該教的規矩,自然也沒漏教。

後院爭鬥,倒是讓三爺得了便宜,兩個丫頭,他早就垂涎久了,隻是三夫人一直看的緊,沒能得手,現在平白得了這樣的好運,他也是明白過來了,隻要他端著架子,寵著其他的小妾,三夫人就會服軟,所以三爺雖然對兩個丫頭新鮮著,卻還是時常宿在玲麗的院子裏,隻把三夫人氣得牙癢。

後來花了銀子,才知道是得了老夫人身邊戴媽媽的提點,老夫人是什麽人,三夫人這麽多年早就知道了,而戴媽媽向來不會多嘴,這次會反常快了這麽一句嘴,再聯想到戴媽媽的媳婦去了淩小小的別院當差,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定然是淩小小多事——三夫人心裏是恨死了淩小小,一個二嫁的女子,不幹不淨的,卻能得到鳳陽侯的青睞,捧在手心裏,而她卻隻能嫁給那麽個沒出息的,這心裏的氣自然大了,再說了,三房和四房原本就不能相容,現在自然更不會希望淩小小過的舒服。

三夫人微微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隨即又淡笑了開來,起身去了太夫人的院子:今兒個無論如何,她也要哄著太夫人將淩小小接回來。

太夫人聲音高了起來:“什麽?讓我這個老婆子親自去接她?”世上哪有這樣荒唐的事情,也虧得三房的居然能想的出來,她可是長輩,風家的太夫人,卻去對一個二嫁的女子伏低做小,傳出去,讓人怎麽看她啊?

三夫人親自倒了杯茶,放在太夫人的手裏,順勢站在太夫人的後麵,幫著她順了順氣:“祖母,您先別氣,孫媳也就是這麽一說。四房的畢竟是朝廷禦賜的公主,而四弟又是鳳陽侯,身份畢竟不同常人,若是一直住在外麵,隻怕會讓人說閑話,而皇後娘娘隻怕也會對風家心生不滿。”

三夫人善解人意的解釋道:“畢竟這風家和皇後娘娘親厚的是四房,若是皇後娘娘因此……”三夫人瞧了一眼太夫人的臉色,小心的拿捏這分寸:“祖母,這是孫媳的私心,三爺這些年,總是掛著閑職,孫媳總想著討皇後娘娘歡心,也好提點三爺一二,再說了,大皇子沒了,二皇子隻怕要……”

三夫人囁嚅了片刻:“若是孫媳想茬了,祖母就當孫媳沒說過,畢竟祖母吃過的鹽都比孫媳吃過的飯多,這不過是孫媳的一些淺見。”

太夫人心中微動,麵上卻不可置否的看了三夫人一眼,撫著額頭,歎了一口氣:“就你瞎琢磨,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三夫人嘴角快速的閃過一絲笑容,卻又小心的藏了起來,不讓人發覺,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而淩小小這邊,那張媽媽前腳剛走,如夢就回了淩小小:“夫人,總算將張媽媽打發走了,隻是奴婢擔心,太夫人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淩小小慵懶的躺在榻上,自從知道自己肚子裏懷著雙胞胎,她是真的定下心性養胎了,這才四個多月,這肚子就比人家五六個月的大了,不養不行,再說了,天朝的生產技術落後,不好好養著,這風險可不小。

她聽了如夢的話,慵懶的抬起眉頭:“太夫人不善罷甘休又怎樣?”

淩小小半點都不擔心太夫人使壞,她早就給老夫人打了預防針,太夫人哪裏翻不起浪來。

待到風揚回來,邊伺候淩小小用飯,淩小小抽空將此事講了一番,風揚臉色不變的剝了隻蝦子喂進淩小小的嘴裏,眉頭都沒抬一下:“不用理她,咱就在別院養胎,等處理了宮中的那事,我就陪你回去。”

淩小小微笑:“當真不用理她?”

風揚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真不用理她!”原本就沒指望太夫人能顧著四房,但是她居然如此這般行事,風揚這心裏還是不舒坦,真要擔心小小腹中的孩子,怎麽會在這時候讓小小回風府去,不說別的,光是那風府人多手雜的,若是誰不長眼撞了小小一下,那後果也是想想都令人害怕的。

淩小小吃了嘴裏的蝦,指著他笑道:“這話可是你說得,可不關我的事情,你自己記好了。”

風揚笑著又剝了一隻蝦:“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就是想聽我說這麽一句話嗎?現在我說了,你倒是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好,這話是我說得,誰來找你,你就往我身上推,你什麽時候看過我怕過誰,想打你和孩子的主意,也不看看我是誰?”前麵還說的風和日麗,到後麵就帶上了肅殺的氣氛。

淩小小白了他一眼,好好的氣氛都被他攪合了,那胃口也就好不起來,推了他上來的手:“不吃了,歇一會再吃,你先陪我在院子裏走走!”

淩小小一直擔心那腹中孩子過大,每天都活動活動,風揚原本舍不得淩小小下地,抱來抱去的,最後淩小小煩了,就來了一句:到底是你有經驗,還是我有經驗?

被夫人嫌棄了,他也隻好摸摸鼻子,聽從淩小小的吩咐,每天陪淩小小在別院裏走走,為了以後好生產。

現在風揚一聽淩小小說不吃了,要去院子裏走走,哪裏敢擋她,立時應了下去。

要知道,淩小小有孕之後,和天下所有的孕婦一般,什麽惡心,嘔吐,嗜睡,喜怒多變,整個人的脾氣倒是見長了不少,即使笑的時候多,可是卻也會嘟著嘴巴,搞得家裏個個都如臨大敵,特別是風揚,見不得她有一絲不快,隻要看到淩小小的眉頭蹙了一下,那是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哄她開心。

這般寵的沒法沒天,讓後院裏幾個男人都驚的下巴掉了下來,就是那個九五之尊的男人,都在繁忙之餘忍不住戲謔了一句:“隻怕她說要爬到天上摘月亮,你也不會擋著吧!”

九賢王接了一句:“隻怕不會擋著,還要四處找梯子,幫著準備!”心裏卻由衷的為淩小小高興,有這麽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守著,他也放心了。

淩嘯倒是拽拽地扔下一句話:“我淩嘯的妹妹自然是個要月亮不能給星星的主。”

風揚聽了不但不惱,反而連連點頭:“那是,那是,舅兄的妹子自然是千好百好,當然要寵著。”

其實淩小小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風揚此時正在謀劃著天大的事情,她不應該添亂,可是懷孕中的女人,情緒自己也控製不住,她已經再三命令自己見到風揚一定要打起笑臉,可是有時候,一看到風揚,她的嘴巴就嘟噥了起來,想讓風揚哄哄自己……

好在風揚也是個機靈,有眼色的,在幾次摸索中,也漸漸地看出來門道來,在淩小小的麵前,那是伏低做小哄她開心不說,還故意裝出一副賴皮的模樣,捧著,哄著,寵著,隻羨慕的別院其他的媳婦,眼珠子掉下去,據說,不少男人為此跪了搓衣板,而罪魁禍首卻依舊樂不思蜀,整日裏顛顛地圍著淩小小轉,更是讓不少媳婦眼紅的不得了,索性趕了自家相公下床,徹底反思去了。

現在別院的男人一見風揚就幽怨地看了一眼,然後就開始哀歎,今兒個晚上不知道睡哪裏了。

風揚和淩小小自然不知道這別院的暗流洶湧,此刻,夫妻二人手拉著手,在別院裏四處逛逛,說著悄悄話。

淩小小笑了笑,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那邊的事情有進展了嗎?”問得雖然含糊,風揚卻明白問得是什麽事情,四下了瞧了一眼:“大概再過一個月,這事情就能結了。”

淩小小笑了起來:“這麽快?”

風揚瞧她神情輕鬆,也笑了起來:“那位向來是個有手段的。”他望了一眼天,又道:“何況那位早就做了安排。”

淩小小聽到這裏,心裏又定了不少:“那宮裏的那位……”

風揚瞧著小小一臉八卦的樣子,心情又好上一份:“宮裏沒有什麽那位,一直都隻有一位。”

淩小小受教的點頭,也是,這樣的大事也確實會成為皇室最高的秘密,哪裏能讓世人知道坐在龍椅上的人曾經被偷換過,而且在皇室裏事情的真相從來就不是最後的真相。

淩小小散了會步,就覺得累了,自然由著風揚陪著會了飯,親自伺候著上了床,自己坐在淩小小的床邊,低聲問她:“想不想吃點什麽?剛剛也沒吃多少!”

“不吃了,這嘴裏沒味!”淩小小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子重,想睡了。”

“好,不吃就不吃,想睡就睡吧!”風揚忙抽了她身後墊著的迎枕:“你睡吧,我在一邊守著,想吃什麽就知會我一聲。”

“你在我一邊守著做什麽?你去忙你的吧!”淩小小躺下,閉上眼睛:“現在事情這麽多,你不用管我,我身邊有奶娘和幾個丫頭沒事,再說了,大夫不也在嗎?你就放心辦你的事去。”

“今兒個不忙,我想陪陪你。”風揚是打定主意不走:“你快睡吧,你睡了我再離開。”

如夢幾個丫頭見了,互相對看一眼,都掩嘴而笑退了下去。

風揚見屋裏隻剩下自己和淩小小,幹脆脫了衣裳上床:“我陪你躺一會。”

淩小小遇上這麽一個賴皮的人,自然哭笑不得:“大白天的,你躺什麽躺,也不怕別人笑話,再說了我又不是孩子,哪裏要你時時刻刻的守著,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沒什麽事情比你和孩子來的重要!”風揚鑽進被子裏,強摟著淩小小進懷:“你不是孩子,可是你懷著兩個孩子,我不放心!”

淩小小心裏一甜,嘴裏卻道:“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我吃的飽,睡的著,養的壯壯的,你就少瞎操心了。”

風揚緊了緊手臂,也不答話,隻是輕聲道:“不是說困了嗎?還不閉上眼睛睡一會。”

淩小小被風揚這麽一提醒,那眼皮子還真的就重了下來,鼻息之中傳來風揚熟悉的體溫,醇厚的氣息,就如同一劑鎮定劑一般,讓淩小小很快進入了夢鄉。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風揚已經不再身邊,不過床邊卻傳來清淡的水果香,淩小小抬頭瞧去,卻是放著一碟子楊梅。

這楊梅在天朝可是個稀罕物,向來產量少,而且難以保存,都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送進宮中,即便如此,到了宮中所剩也不多,風揚從哪裏搞來的。

一旁守著的如玉,見淩小小醒了,忙起身,幫著淩小小墊了迎枕:“夫人,這是侯爺吩咐拿進來的,侯爺說,這楊梅最適合有身子的人吃了,您先嚐一個!”

淩小小拿了一粒飽滿水潤的楊梅放進嘴裏,甜甜的,酸酸的,水滋滋的,堵在心底的濁氣突然之間,就煙消雲散了。

從那以後,淩小小對楊梅情有獨鍾。

都說好事多磨,這句話向來是有道理的,正當淩小小全心全意享受著風揚的柔情蜜意之時,那楊梅吃在嘴裏,甜在心裏,心情是空前的好。

誰知道卻傳來太夫人來了的消息,一時間,讓淩小小的好心情都不剩:平生偷得半日閑,這都有人看她不順眼。

淩小小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太夫人居然會親自上門卡,畢竟太夫人一向自持風府的門第高貴,看她這個二嫁之婦不順眼的很,總覺得她高攀了,累了風揚的名聲。

而她那個狠狠地下馬威也算是讓太夫人明白,她們兩個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來的為好,誰能想到,太夫人居然有朝一日竟然親自來看她,而且聽下人回稟,太夫人的架勢像是要接她會風家,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成?

不管這事為了什麽,是為了她腹中的兩個不知男女的雙生子,還是為了風揚如日中天的聲勢,想收買一下她這個寵妻的心,但是太夫人親自上門,她倒是不好隨便打發出去。

而且,若是風揚在家還好說,可是他不在,若是自己真的避不見麵,難免不會惹惱了太夫人,真的鬧了起來,難免會將有心人的目光引到別院,那就壞了大事:淩小小不是木頭,後院的動靜,她又不會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哪個家裏的主人,會不知道自己的家裏多出人來,而且還是那麽重要的人,她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裝糊塗罷了!

所以,不管淩小小心裏怎麽不舒服,這太夫人畢竟是長輩,她也不能拿出對待張媽媽的招數對待她,隻好自己上陣了。

太夫人見了淩小小後,倒是親親熱熱,問長問短了一番,然後就直奔主題:“小小,這別院雖好,可是你畢竟是風家的媳婦,一直住在這別院,總歸是不好,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要提揚兒想想,傳出去,這不是讓人說揚兒依靠妻子生活嗎?”

淩小小臉色就放了下來,太夫人這話太誅心了,什麽叫靠著妻子生活,在妻子的別院住幾天,就叫依靠妻子生活了,這世上有這麽說話的人嗎?

她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敢情她將人心想得太好了,太夫人今兒個來哪裏是來重修舊好的,根本就是給她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