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霧？”舒雨還沒反應過來，舒霧已經把菲亞特擠出了舒雨的懷抱，像個樹袋熊一樣，手腳並用的纏了上去。
“你不是傻子嗎？”心直口快的菲亞特傻乎乎的說道。
舒霧扭過頭，惡狠狠的瞪了菲亞特一眼：“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全家方圓百裏都是傻子！”
“額……”自知理虧的菲亞特撓了撓頭，抹了抹紅腫的眼睛，訕訕的看著舒霧，撇了撇嘴。
“嗚嗚嗚，哥哥，不要丟下我。”舒霧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中彌漫著水霧，可憐兮兮的望著舒雨。
“我怎麽會丟下你呢？”舒雨剛才的驚訝和興奮被舒霧這麽一哭，被衝沒了，哭笑不得的幫舒霧擦眼淚，“醒過來了？”
“醒了醒了，再不醒哥哥就要被搶走了。”舒霧一邊說還一邊衝著菲亞特發射眼刀。
“這個……”舒雨捏了捏舒霧紅彤彤的鼻子，“這是哥哥的朋友，不可以這麽沒禮貌。”
“哥哥有了朋友會不要我了嗎？”舒霧不依不撓的用頭頂著舒雨的腰，像隻小蠻牛似的。
舒雨拍了一下舒霧的頭頂：“說什麽呢，哥哥怎麽可能不要小霧……嗯……小霧是我以前弟弟的名字，你要不喜歡，咱們換個？”
根據以往看小說的經驗，什麽神器之類幻化出來的意識體都是有一股傲氣的，舒雨可不希望虛無之境因為自己把它當做替身之類的鬱結於心，誤會什麽的要從根本上杜絕。
“不然……叫恩緹勒斯？其他人貌似是這麽叫你的？”
“不要不要。”舒霧腦袋搖晃的像個撥浪鼓一樣，“舒霧就好。”
舒霧的意識雖然一直處於混沌狀態，但是他隻是不能表達罷了。舒霧的意識躲在精神深處，“看著聽著”外界的一舉一動。舒雨從來沒有在舒霧麵前掩飾過，所以舒霧知道這個名字屬於他弟弟，也知道舒雨的擔憂。顯然，他覺得舒雨的擔憂毫不重要，不過很窩心。
他喜歡舒霧這個名字。
“那就好。”舒雨想把舒霧抱起來，不過以他隻有八歲的體型，顯然這個難度太大了，所以他隻是將舒霧抱緊，在舒霧的頭頂上蹭了一下。
“恩緹勒斯？虛無之境？”在一旁被忽視許久的菲亞特以一聲驚呼換回來旁若無人的兩人的注意力，“魂器？”
“怎麽了。”舒霧氣呼呼的哼哼。
“哦，不是……但是……魂器的意識……”作為菲亞特好歹也是桑家的人，魂器的名字還是背的挺熟，這時候他也想起，據說弗萊家的少爺已經融合了魂器，但是魂器的意識不是應該抹消掉？
舒雨記起度娘百科介紹《魂帝》這本書的時候，似乎不斷提及主角抹掉了ＸＸ的意識，吞噬了ＸＸ魂器的字樣，心裏“咯噔”一響，不由自主的把舒霧往身後拉了拉，腦袋像個馬達一樣飛速運轉起來，神色也調整到平時麵對其他人的時候的麵癱嚴肅臉：“從魂器中出生怎麽了？魂器是魂之力源泉中出生，若從裏麵產生生命體，不是很正常，精靈不也是從樹上結出來的。”
“對哦。”顯然，隻有八歲，還未接受過係統學習的菲亞特被舒雨的麵癱臉蒙蔽，開始很認真的思考精靈和魂器意識的不同，“為什麽大人們要抹消掉魂器的意識呢？”
“菲亞特，你想，魔獸是被人屠戮的存在，但是擁有意識，能幻化成人的魔獸呢？”舒雨進一步誘導。
“浮空之野？”菲亞特撇了撇嘴，“誰有膽子去招惹他們。”
“舒霧和精靈、浮空之野的獸人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種族人太少，隻有七個人。”舒雨沒發現，舒霧藏在他懷裏的小臉，在他稱呼七個“人”的時候，咧嘴傻笑了一下，“若是精靈族和獸人族式微，人們會對精靈和能幻化成人型的魔獸如何？精靈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高等魔獸一身都是寶……”
菲亞特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迷惘了一陣子，然後猛地跳起來：“你叫舒霧是吧？你是我哥們艾維爾的弟弟，也是我菲亞特的弟弟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然後菲亞特眨巴著充滿希冀的眼睛盯著舒雨，渾身上下都閃耀著“求表揚求撫摸”的信息。
舒雨嘴角抽了抽，剛見麵一會兒，就上升到哥們了，這主角的友情還真好獲得。不過舒雨還是伸出手，在菲亞特的頭發上摸了一下，以示表揚。菲亞特的眼神更亮了，舒雨揉了揉眼睛，他怎麽看著菲亞特的身後有尾巴搖動似的？果然是眼花了。
“哼，小霧很強的，小霧保護哥哥，”舒霧鄙視的瞪了菲亞特一眼，“雖然小霧討厭你，不過小霧勉為其難的順便保護一下你。”
“小霧弟弟真不可愛。”把自己定位在“哥哥”角色上的菲亞特覺得自己應該很大度，於是他決定不生小屁孩的氣，老氣橫秋的學著舒雨摸了摸舒霧的頭發，“不過當哥哥的，是會原諒你的缺點的。”
“哼！”舒霧磨牙，既然哥哥不是要拋棄他，他就勉為其難的讓這個傻小子跟在哥哥身邊了，居然得寸進尺要當自己哥哥，門都沒有。舒霧決定要給菲亞特一個教訓，於是他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決定用拳頭和牙齒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喂喂，你不是小孩子嗎？怎麽力氣這麽大。”菲亞特看了舒雨一眼，看著舒雨興致勃勃的神情，知道他並不阻止，果斷的放開了和這個隻有三四歲大小的小屁孩對毆起來，也不覺得他已經八歲了，這簡直是欺負小孩而不好意思。
舒雨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小孩在草地上滾來滾去。菲亞特生活不怎麽好，雖然年齡和他一樣（度娘百科有寫），但是看樣子也就五六歲大小，幹幹瘦瘦，營養不良的樣子。舒霧一直沒有長大，還是三四歲大小，但是白白胖胖很健康，力氣也不小，兩人居然打了個旗鼓相當。最後累得直喘氣，終於停了下來，兩人躺在草地上，那對視的小眼神喲，頗有一種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的熱血感。
舒雨苦笑著搖搖頭，先替舒霧整理好衣服，洗幹淨小臉小手，又幫菲亞特，一時間有一種多了個弟弟的感覺，不過不壞。
“菲亞特，現在我也被人監視著，不能讓你跟在我身邊，”舒雨本想讓菲亞特貼身跟著自己，但是想起家裏那群老狐狸，他想自己可找不到借口解釋為什麽要讓一個經脈受損的廢材跟在自己周圍，而且現在舒霧醒了……
“我知道，大家族嘛，都是這樣。”菲亞特倒是不在乎，能交到朋友，他就很開心了。
“小霧，你在外人麵前還是裝著不說話。”舒雨擔憂的摸了摸舒霧的腦袋，“為了避免被那群老狐狸發現，生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出去學習的時候，就把你送到菲亞特這裏來，讓他陪你玩。”
“哦。”舒霧很不滿意，但是他也知道這是為他好，隻得訕訕的答應了。
菲亞特連忙拍胸脯：“我一定好好照顧小霧的！”
“嗯，哦，別撞我，小霧，你也會好好照顧菲亞特的對吧？”舒雨好笑的護著舒霧不讓他摔倒。
“那是當然。”舒霧驕傲的挺起胸脯，衝著菲亞特揚起下巴，奶聲奶氣的說道，“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照顧你了。”
“好，互相照顧。”菲亞特帶著壞笑，一邊說一邊拽著舒霧兩頰的嫩肉往兩邊扯。
“乃……總……鍋……海……斷……”舒霧含糊不清的抗議，不斷拍打菲亞特拽著他臉頰的手。
“啊啊，你說什麽？我聽不懂。”菲亞特笑嗬嗬的繼續扯。
“得了得了，別鬧了。”見舒霧已經眼淚汪汪了，舒雨終於上前解圍，舒霧立刻撲進了舒雨懷裏，扭頭對著菲亞特做鬼臉，“菲亞特，嗯……我跟管家說，你以後就打理我的私人書庫，書庫就在花園中央的小房子裏，其他人不準進入，有防塵法陣，所以你不需要做什麽。平時你們倆要在花園玩或者去書庫看書都成。”
“啊……”菲亞特被舒雨的話砸暈了，離開桑家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沒辦法再學習下去了，老仆人那點錢，維持兩人的生活已經很勉強，根本不夠他買書本請老師。
“小霧會監督他的。”舒霧在舒雨懷裏蹭蹭，繼續對著菲亞特做鬼臉，“好好念書啊菲亞特弟弟。”
“哼，小鬼。”菲亞特伸手指戳了戳舒霧的後腦勺，把感恩的話吞了回去，“你才是弟弟。”
“哼哼，小霧要當哥哥。”舒霧轉過身，衝著菲亞特大嚷。
菲亞特掏了掏耳朵，用手比了比舒霧達到他胸口的身高，望天。
舒霧氣的哇哇大叫，又衝著菲亞特撲了過去。舒雨看著兩人又打作一團，歎了口氣，不過有這交情，菲亞特不會再把舒霧抹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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