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互相調戲
4月2日,農曆二月二十一,剛過完愚人節。
“哥,我今天特想吃麵。”
傍晚,雷草鎮。
邱予寧回到鎮長提供的幹淨幽靜的單獨院落,見趙承駿也回來了,他臉上的“淡然疏離”立即一掃而空,嘿的笑道,“剛才路過麵館,那裏的拉麵聞起來很香,但我就想吃你做的。”
邊說邊把密碼背包放進屋裏,又從儲物竹簡裏取出禦用濕毛巾擦臉,擦完沒等趙承駿回話,他又忙著到院子裏找水盆清洗毛巾,洗了兩把,疑惑轉頭,“怎麽不說話?幫我做一碗唄?”
“哼,狼崽子真想吃麵?可惜你哥被你憋兩天了,沒力氣做啊。”
趙承駿雙臂枕在腦後,躺在簷下躺椅上曬著夕陽,眯著眼睛雍容淡定的瞧著他。
趙承駿也是剛回來。他最近每天下午都要離開一段時間,暗中用某些對人無害的類似催眠的秘法詢問那些“見多識廣”的當地人,圍繞著“滿臉渾身長滿血黑胎記”問開,問完之後,等他走遠,被問的人根本不記得曾有人過來問過話。一來他顧及著馬小軍身份,二來……他不願讓邱予寧知道他還有這種恥辱,尤其邱予寧本身年幼時就有過被扔棄的陰影。
暗查的結果並不盡如人意,不過他才剛剛查訪幾天,距離那小家夥的出生地和孤兒院以及當年被劫持的事發地都還遠,他需要再耐心點。等過段時間,他和邱予寧到了當年事發地附近,或者到了孤兒院那裏,停留時間就都長一些……
“嘿,那你就繼續憋著,等憋有力氣了再說。”心道老趙你越來越不知收斂了啊,前天被綁著射那麽多,轉頭還想繼續,你也不怕被榨幹?邱予寧暗樂,頭也沒回,袖子卷到手肘,用力揉洗他心愛的又厚又軟的白毛巾。這是他去年給自己買的生日禮物,中柏市特產,南方很少見到。
趙承駿濃眉微微一挑,灼灼的看著他的側影。狼崽子脾性越來越硬氣了,不好養啊,讓往東他偏往南,說要什麽就必須要什麽,叛逆期到了?明明有心繼續逗逗,但是看了兩眼,趙承駿卻下意識的就想服軟,不由皺眉,驀地坐直身體,起身插兜走過去,霸氣低沉的道:“用什麽換?”
嘿,老趙你又拽。
邱予寧低著頭,隻笑笑:“其實也沒多想吃,一時興起……算了,我還是啃麻辣烤肉吧。你還要過癮不?我昨天又烤了不少,這回辣椒放得更多,火辣辣的超爽快。絕對能滿足你的辣癮!”
“哦?也行。哥還真有點上癮了。”趙承駿嘴角噙著笑意,低頭看他濃密烏黑的短發。邱予寧發質稍硬,短發直直楞楞的,讓人想要伸手去揉幾下。趙承駿伸手揉了揉,手心舒服得一直癢到心坎兒裏。忽想,自己養著的狼崽子情人,自己不寵,難道還要等那些別有心機的男人女人過來搶寵?於是理所當然的順應自己內心服軟,淡定的抱著膀子,酷酷的沉聲問,“想吃什麽味道的?”
邱予寧聽他拽酷就樂,仰頭黑眸鋥亮的道:“辣湯味!”說完嘿嘿笑起來,看上去很高興。
趙承駿看到他笑就心裏舒坦,迅速用力把他一腦袋短發揉亂才轉過身,手插褲兜超級有範兒的出門買麵。邱予寧蹲在地上笑著目送他走遠,老趙其實人很好,而且越拽越可愛,嘿嘿。他低頭笑著把衝洗幹淨的白毛巾扔回儲物竹簡,起身甩了甩手,擴了擴胸,深吸口氣,精神一振。
過了今天他就十四周歲了。從明天開始,他就是虛歲十五的大小夥子了。真快!
“邱丹師,邱丹師……求您聖手救命!”
驚慌焦灼的呼喊伴隨著嘈雜的匆匆腳步聲傳入耳中。
邱予寧神情微肅,精神力略一感知就明白了情況,淡淡的道:“抬到門東平地等著。”
門外立馬轉移陣地,然後屏氣凝聲,沒人敢出聲打攪。
邱予寧迅速進屋拿了密碼背包,又在“輕身靈甲術”的加持下大步一躍,無聲無息竄到了門後,然後沉靜的開門。門東眾人見他出來都連忙讓開道路,沒人敢多嘴說話,隻有帶頭那人恭謹卻急迫的壓低聲音解釋:“邱丹師,前陣子打了幾聲春雷,田小叔去後山找雷草,被變異狼……”
傷者是個肌膚黝黑的敦實中年,胸肺幾乎被變異狼的利爪豎著剖開,傷處慘不忍睹,盡管已經被人用傷藥勉強止住了血,但傷口太大,而且肋骨斷裂刺進肺葉,又被救不及時,能殘存一口氣都是命大。要是請鎮上醫師救治他,隻怕還沒來得及動手術,這人就傷重咽氣了。
邱予寧麵不改色,淡然伸手探入密碼背包,借著掩飾從儲物竹簡中取出一粒護心丸。
趙承駿提著一小袋精麵回來時,就看到邱予寧蹲在門外東側專為救人而打理出來的空地上,神情認真,平淡專注的用丹藥、丹水、紗布、異能刺激等內外方式,有條不紊、手穩速快的冷靜救人。在他周圍,眾人或站或蹲,鴉雀無聲。
趙承駿也放輕腳步,略微靠近後安靜的看著他。一時間,趙承駿目光專注得近乎某種著迷。
……
離開雷草鎮後,趙承駿照舊把曆經滄桑的二手改裝悍馬開出名車的瀟灑氣派,載著邱予寧往東南三百裏再往東北三百多裏。途經各處鎮子時,他們都隻暫停三四天,別的不管,輕傷不問,隻盡力救助那些重傷重症。這期間,邱予寧的祛病丸、避毒丸、護心丸派上了大用場。
……
一直行駛到5月初。剛剛下了最後一場春雨,立夏了,天氣也突然熱了起來。
晚上。
“這裏的地質變古怪了,乍一感覺的確有點陰氣森森的,其實是磁場的變異,對人體倒是沒什麽明顯危害。但是意誌力不強,或者內心有虧心事的人,容易自己嚇自己,甚至天天做噩夢。”邱予寧躺在**,鼓搗著自己的通訊器,然後皺眉,“……明明白天感覺到這裏的磁場對信號有加強啊,怎麽現在又完全沒信號了?哥你那特殊通訊器有信號沒?”
“有,或者沒有。”趙承駿淡定的廢話,趿拉著拖鞋走過來,側對著邱予寧盤腿坐上床邊。他沒看邱予寧,一手掏出特殊通訊器,一手霸氣的解開胸前紐扣,深沉的籲了口氣,仿佛很熱似的,緩緩的呼扇著自己襯衫衣襟。從前天開始,狼崽子就鼓搗通訊器想聯係王昆,至於那麽想念嗎!
邱予寧瞧著好笑,心道老趙你就是個醋包子,都說了那是我“親哥”,難道我戀愛了就不能給家人打電話了?太霸道會傷感情你知道不?想著,就把兩腿伸過去,把剛洗過的腳丫子踩在趙承駿寬厚的脊背上:“來,幫你踩踩……舒服吧?這回告訴我,你那特殊通訊器有信號沒?嘿,我知道你那是私人通訊器,又不借你的,就想看看是不是這裏磁場的問題。你怕什麽,忒小氣了啊!”
趙承駿深深看他一眼,從容的背過身,指揮道:“往上點,左邊……對,那裏用力踩。”
邱予寧樂了,幹脆踹他兩腳,突然眼睛一亮:“有信號了!”連忙撥動,順帶著把腳丫子翹到趙承駿寬闊的肩膀上,“喂,喂?昆哥?嘿!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趙承駿神情微沉,偏過頭把他腳丫子從肩膀上拍開,往哪兒伸呢?頓了頓,濃眉一揚,手一撐床板,矯健無聲的落到邱予寧旁邊。然後慢慢伸手探進邱予寧衣服內摸他胸腹。狼崽子肌肉勻稱,光滑勁道,捏捏兩點……
“別動!”邱予寧猛地凝眸盯住他,殺氣滾滾的狠厲模樣,“我好不容易……昆哥我不是說你,旁邊有隻小豬在拱我……嘿,昆哥我就知道你猜出來了……談不上,不過,好像也是戀愛吧……”
趙承駿心頭突地一跳,胸懷大暢,深沉雍容的勾起嘴角。狼崽子你也知道咱們是戀愛!還聯絡別的男人,你親哥也不行!沉穩堅定的掀起邱予寧的純棉T恤,被邱予寧一拳頭揍開,他麵不改色,仗著身體結實不怕挨揍,鍥而不舍的繼續掀開,露出狼崽子勻稱健實的胸腹,微微俯身……
“你別**!”邱予寧捂住通訊器,低聲正色的警告道,“我快兩個月沒和昆哥通話了,你……哈哈……別撓別撓……我警告你……我,我……”猛地掙開,跳下床去,對著通訊器道,“昆哥你先等會兒,我先收拾收拾這家夥!”按滅通訊器,雙手抱胸,沉著臉道,“下來,雙手往後背著。”
趙承駿濃眉微揚,心道狼崽子膽兒肥肥過天了,就知道不能慣他,今天必須得治治他這傲骨!於是趙承駿從容低沉的輕笑,同樣抱著膀子,淡定的盤膝倚著床頭,肅容深邃的與邱予寧對視。
薑是老的辣,趙承駿久居上位,威儀氣魄擺出來,頓時猶如泰山壓頂。
邱予寧看他如此霸氣狂拽,臉色就逐漸平淡下來,仍是挺拔站著不動,身體和精神卻都沉靜內斂得看不出絲毫情緒。邱予寧自知氣候不足,做不成泰山,那他就做一把鋒利的金剛刀刃。
趙承駿還真就見不得邱予寧這種鋒利得仿佛隨時都能把彼此割破,然後徹底翻臉不認人的模樣。所以明知邱予寧極可能隻是在裝,趙承駿還是控製不住的心頭發緊,幾乎下意識的又想服軟。這個念頭一起,趙承駿立即皺眉,心道就算戀愛也不能太慣著,容易把狼崽兒慣壞,今天必須……
還沒想完,冷不丁察覺到邱予寧那雙黑亮炯炯的眼眸當真寒冷了下去,他念頭一轉:狼崽子將王昆看做唯一親人,兩個月沒有通話,想念些也正常,每次都給狼崽子臉色看,的確過分了點。也罷,不就是陪狼崽兒玩玩情趣?平常想玩,狼崽子還倔強得很,今天正好再爽一把。
於是趙承駿再次心安理得下來,低沉一笑,酷帥緩緩的起身下床,雙手特有範兒的插在褲兜,挺拔雍容的問:“予寧小狼崽,想對你哥做幹什麽?”問完見邱予寧沉眸不語,趙承駿也不以為意,雙眸深邃的盯著邱予寧輕笑著,雙手霸氣的往後背著,揚眉坦**的道,“還不過來?”
邱予寧心底都快笑翻天了,讓你狂拽霸道,還治不了你了!
又頓了頓才不動聲色的走到他背後,翻手從儲物竹簡中取出繩索……
隻過小片刻,邱予寧重又躺到**,瞧瞧信號還充足,急忙再次撥打王昆的號碼。還好,還能撥通,通訊器那頭,王昆頓也沒頓就接起來。邱予寧聽到他問,咧嘴一笑:“沒事兒,鬧著玩呢,我知道分寸,昆哥你放心,咱們繼續聊……嗯,是這裏的磁場特殊,我通訊器才有信號,下次說不定又得隔兩個月才能聯絡上你……他?哦,他老實了,別理那家夥,老愛吃醋,我現在對小姑娘說話都不敢抬臉了,嘿,沒有沒有,他對我很好……”
趙承駿淡定的盯著邱予寧直看,渾身都是微妙的壓抑氣勢。他衣衫端正,隻不過雙臂被繩索捆在床尾。他的確老實了。因為邱予寧被他教會了“打個棒子給個甜棗”的至理,沉聲保證通話之後讓他爽兩把。而且,聽著邱予寧那種跟親人談論愛人的語氣,他的確有種微妙的舒爽。
轉頭看了看臂膀上中看不中用的繩索,趙承駿濃眉舒展,坐在床角,非常的深沉和雍容。
被綁著也不忘向邱予寧釋放他的王霸之氣。
……
隔日清晨。
爽了半夜,剛剛起床的趙承駿正在擦臉,突然聽到自己的私人通訊器響了,看清號碼,神情立即變得威儀嚴肅,沉聲溫和的道:“陽陽,什麽事?”
邱予寧剛剛出去倒水,進來聽到“陽陽”二字,濃眉微微皺了皺。
他也不知怎的,每次聽到趙承駿跟趙陽進行父子溝通,他都會莫名其妙的吃味兒。他捫心自問,感覺自己這一點有些不可理喻,發什麽神經呢?他和趙承駿是情人,頂多能說是戀人,趙陽卻是趙承駿未婚生育的家族傳人,兩者根本無法比較。他吃哪門子味兒?
況且,趙承駿無論是身為父親還是身為戀人,都已經做得無可挑剔了。他理智的覺得,趙承駿能對他照顧體貼到這一步,他必須珍惜和知足,也必須認清立場,不能得寸進尺。然而每次見到或者聽到趙承駿與趙陽的父子親情,他還是像被什麽東西混淆了情緒似的,心底總會有些沉悶。
複雜,真複雜啊,這就是人的獨占欲?他對老趙喜歡到這步了?
邱予寧沉眸想著,放輕腳步,平靜的放下水盆。拿起梳子慢騰騰的對著鏡子順一順自己頭上的小短發。梳完,見趙承駿好像還在應著趙陽的請教而為之指正修行上的謬處,並沒有涉及到趙家功法。他輕舒一口氣,默默聽了幾句後,正要抬步走出去,卻忽然想起昨晚趙承駿的吃醋,不由一樂,心道老趙能吃醋還表現得那麽霸道,我為啥就非得壓著忍著?
於是,邱予寧光明正大的走過去。
趙承駿回頭看他,邱予寧給他個明朗一笑。趙承駿看得舒心,愉悅的勾著嘴角衝他點點頭,然後臉色一肅,繼續為趙陽解答疑惑,威嚴醇厚的聲音盡顯為父之強。邱予寧垂眸從他背後緊緊抱住他,趙承駿濃眉微挑,但邱予寧偶爾也會這樣抱他,尤其晚上睡覺的時候,所以他並沒有太過在意。但當邱予寧把雙手伸進他的襯衫**時,他就微微一怔,不用回頭也有些明白了。
狼崽子與以前在辦公室裏一樣,但似乎又不太一樣,這是吃醋了?趙承駿喉嚨滾動了下。
邱予寧沉靜狠狠的貼住趙承駿寬厚挺拔的脊背,有力的雙手揉摸著趙承駿輪廓分明的勁實腹肌,溫燙光滑的性感肌肉觸感讓邱予寧身體微熱。邱予寧頓了頓,雙手在趙承駿的襯衫內往上摸,摸到趙承駿精厚有型的平滑胸肌,捏住那兩顆受到刺激而充血的突起,左揉揉,右擰擰……
趙承駿往常被他摸兩下大腿就能燥熱難耐,更何況被他這樣挑逗,褲襠裏迅疾剛硬起來。有心立即將通訊器按滅,但是趙陽積攢了多日的修行疑惑,現在向他請教,這是正事。那麽將狼崽子暫時趕開?不行。狼崽兒看似明朗堅強,其實自有敏感的地方。
趙承駿矛盾的熱血衝頭,一麵竭力維持著父親威嚴,更加言簡意賅卻足夠清晰的指點趙陽,一麵任由邱予寧在他襯衫裏對他渾身上下****……唔,到褲子裏麵了……
短短二十多分鍾的通話,趙承駿愣是被逼出滿身大汗來。
之後邱予寧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是自己莫名其妙吃醋,趙承駿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所以,等趙承駿深沉的看過來時,邱予寧坦然的道歉,一張越來越顯出男兒英氣的俊朗臉龐也微微紅著,根本不需要趙承駿示意,就沉著安穩的解開趙承駿的腰帶,熟練的給他舒解。
趙承駿在他低頭時勾嘴一笑,明明是被當槍來肆意把玩的一方,他卻仿佛賺大了似的。
瞧他深沉霸氣的。這是他什麽時候形成的固定思維?
……
曆練繼續,暗訪也在繼續。
邱予寧的成長,無論是身體上還是閱曆上都日益增進著。
趙承駿的暗訪卻始終一無所獲。看來還得再往事發地和孤兒院的方向行走。那小家夥當年逃離劫持後被追殺弄死,這是他總結下來的不得不接受的結果。可是顯而易見,那小家夥就算得到了他安排的釘子的幫助,在那釘子被滅殺後,他逃不了這麽遠。
或許有必要再見一見柳琪。
他沒有殺柳琪。雖然她貪婪謀算著懷上他的孩子,在生產後察覺孩子被異毒徹底廢掉了根骨,又機關算盡、鼠目寸光的認定絕無可能從趙家得到任何好處,反而更怕被趙家懲罰報複,事後竟然狠心將那個醜醜的小家夥扔棄在醫院,獨自隱姓埋名逃了……但她畢竟是小家夥的生母,如果因為遷怒而殺她,那麽事情因由難免牽連到生而悲苦,死後泯然的小家夥身上,這是罪業。
趙承駿不是迷信,但這時候,他寧願相信那個與他未曾謀麵就死掉的小家夥去轉世投胎了。
看看東方,就快到了。希望這回能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