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時間轉眼也就過去了,楊玉的金丹也終於是真正的凝實起來,穩定的漂浮砸楊玉丹田之內,滴溜溜的旋轉著散發出靈氣滋潤著楊玉的身體。

這天,天陽才剛剛從東邊升起,李府的竹林之中端坐著兩個人影。

楊玉平淡的看著身前這中年男子,麵帶笑意,說道:“李老爺,許久不見了。”

那正是李鈺的父親,也是楊玉此生第一個接觸的真正意義上的修仙者,當初此人給了楊玉太多的驚奇,對於鬥法方麵也算是給了楊玉不少啟蒙。

“許久不見,想不到老朽現在也得尊稱你一聲前輩了。”李老爺看著身前這神采奕奕的少年,感覺對方身上的氣息如若大海無邊蔓延,這楊玉如此年輕就已經有此修為,也是福緣深厚,想來自己窮盡畢生精力,也隻能在煉氣後期徘徊不前,始終不得築基法門,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覺得此生無望再進一步,隻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見兒孫滿堂,便也不負此生為人了。

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真是不好說。

古往今來有幾人能真的看破天機,卻是看破天機又如何,不成大道,終成枯骨。

“當年與李老爺過招,覺得李老爺的武藝簡直算得上是武功卓絕,若不是當年李老爺放我一馬,想來也不會有今日在下的成就。”楊玉微微笑道。

李老爺有些悵然若失,相較之下,人與人的差距如此之大,怎不讓他覺得天道不公,不過又是無法,事到如今,他全然沒有一絲把握麵對楊玉,微歎氣道:“不知前輩此時到了何種境界。”

“在下不才,堪堪結成金丹。”楊玉說道。

李老爺聞言一怔,短短兩年,這楊玉竟然就能金丹大成,若是真的豈不是曠古奇聞了!一時間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楊玉見李老爺這吃驚的樣子,也是有些奇怪,在他看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步,均是千難萬險,哪裏還還不來金丹大成之境,正所謂天道酬勤罷了。楊玉一掐手決,腰間的乾坤袋中忽然射出一道精光,落到李老爺的身前,道:“這裏有些煉氣的彈藥,我如今的境界卻是已經用不上了,我且一並送給你好了。”

道罷,楊玉的乾坤袋中又飛出數道靈光,齊刷刷的落到李老爺身前:“這裏是對進階築基期有所助益的彈藥,如今也全都送給你罷了。”

李老爺吃驚的看著身前的丹藥,一時驚得不知如何答謝,這些丹藥之重要,放到散修之中,即便一粒也能換回無數好東西。

楊玉仰頭看著頭上竹葉,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乾坤袋中再次閃起一道靈光,疾速的盤旋在兩人上空,聽得楊玉說道:“我再送你一件極品法器,此乃我先前無意得之,礙於我修煉的功法,所以一直也沒有用過,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一同送給你好了,隻是你需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好好!前輩請說。”李老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團青光包裹的法器,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情緒,極品法器,對於他們這種散修來說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許多散修終其一生也隻能用些低階法術禦敵,哪裏能擁有一件自己的法器。此時有人將法器相贈,就是舍棄這一片家業,李老爺也是求之不得。

楊玉頓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師姐嫁到你府上,本不應我再過問,隻是我們同出一門,情誼深切想必你也能理解,你隻需立誓好生待我師姐,我便將這法器送你,你看可好?”

李老爺不假思索說道:“鄭曦生得乖巧,為人處世也是禮數周到,不消前輩提點,我們家一向都對鄭曦關愛有加的。”

“如此甚好。”楊玉一揮手,那道靈光落到李老爺的身前,李老爺連忙伸出雙手接住,定睛一看,光中乃是一隻小小的飛劍,通體流光閃動,隻是捧在手中都能感覺到其上銳利的劍氣,實在是難遇的至寶。

楊玉站起身來,背對過去,看著竹林外師姐的房間,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喃語道:“也不知道現在師兄走到哪裏了,此次一別,怕是無緣相見了。”

李老爺趕緊站起身來,聽得楊玉又說道:“我師姐以後有了子嗣,那小子要是想入仙門,你且替我考驗一番,若他道心堅定向往長生大道,你就傳授他修煉法門,或許我與你們李家還有師徒之緣。”

還未等李老爺反應得及,眼前的楊玉忽然人影一晃,竟是憑空就消失在了原地,仍憑李老爺怎麽尋覓,也再無法感受到楊玉的氣息,似乎此人早已遁出千裏之外。隻有身前那數排丹藥和一隻捧在手中流光溢彩的小劍才告訴他這是真的。

片刻,三河鎮外的小樹林中,曹柔姒坐在一棵樹下,托腮沉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時不時抬起頭來望向樹林外的一片藍天,想到楊玉的事情,又唉聲歎氣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楊玉出現在那一片墳墓前,一臉決然的神情,漸漸半蹲下身來,低聲說些什麽,離得太遠,曹柔姒也聽不真切。

片刻之後,楊玉轉身走了過來。

看著楊玉一步一步走來,曹柔姒站起身來,說道:“真的不和師姐道別麽?”

這些天來,鄭曦對曹柔姒也是百般照料,已經將她視為家人那般的存在,隻要一得空,就拉著曹柔姒上街去采購。每一次滿載而歸時,李鈺都站在李府門前迎接,李鈺和鄭曦的恩愛曹柔姒也看在眼中,每每此時,她都覺得有種惆悵難以言明,更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道別隻是徒增感傷罷了,況且此次你我前去追殺石墨,本就是萬分艱險之事,此後更是要前往萬枯山脈尋覓師門所在,免不了與魔道中人數場惡戰,此生還不知能否再回三河鎮來。罷了,罷了。”楊玉如是說到,神情之中也是有些失落,即便他現在已經是金丹大成,隻是身為肉體凡胎,哪裏能擺脫七情六欲的束縛,若有朝一日真的能斷絕七情,他楊玉或許就不是楊玉了。

道罷,楊玉駕起遁光之上雲霄而去,此時的楊玉已經凝結金丹,早已經能遁光而行,已不用在禦器飛行了。曹柔姒也祭起法器,跟了上去。

楊玉飛在前麵,望著腳下這一片熟悉的場景,一看破廟的廢墟,心中感概萬千。再是一看李府,師姐此時正推開房門來,吩咐家仆準備早點。

“走吧。”楊玉說完,遁光一閃,就已經飛出了數十丈遠,曹柔姒微微歎氣,心中雖是不舍,也不得不跟上去。

鄭曦敲了房門,半晌之後卻沒有應答,側耳傾聽了片刻,發現屋內並沒有半分響動。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這楊玉不會如此早就出門了吧,平日裏不都是日上三杆了才慢騰騰的從房裏出來麽。

正在疑惑的鄭曦恍然看見桌上有一封書信,便將那書信拿了起來,拆開來看,信上說楊玉忽然接到門中的傳令,令楊玉即刻返回山門有要事相商,所以不得不連夜離開,還望師姐不要記怪,也要告訴師兄他已經離去,以後還請他們好好生活,以後得了空閑,還會回來探望兩位。

“這小師弟,入了大門派也還是這般隨性,都不知道打聲招呼,自己就走了,唉,也不知道柔姒妹子到底看上他哪點了。”鄭曦自言自語的埋怨道,此時李鈺也走了進來,看見房內並無楊玉的身影,問道:“小師弟呢?”

鄭曦將那書信遞給李鈺,說道:“你自己看吧。”

李鈺看完那封書信,安慰道:“小師弟也是有要事在身迫不得已罷了,既然留下書信也就有心道別,這江湖上的大派規矩頗多,你也須得多多體諒嘛。”

聽得李鈺如此說道,鄭曦還是有些生氣,不過也比方才好了些許,雖然已經嫁做人婦,不過在李鈺的一向寵愛下,也像是當年那般的小孩子脾性,隨即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李鈺苦笑了片刻,跟在鄭曦身後也就出了房門,忽然說道:“說不定現在去驛站問問,興許還能有他們的消息,賣上快馬還能追上去呢。”

鄭曦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拍手叫好,連忙拉著李鈺往鎮上的驛站跑去。

拉著氣喘籲籲的李鈺終於來到了驛站,馬欄裏麵果然比平時少了幾匹馬,鄭曦連忙問那馬夫說道:“昨夜可有一男一女兩人向你這兒買馬?”

“昨天買馬的人忽然多了起來,老朽也記不清楚了。”那馬夫看樣子也是上了年紀,眼睛都不曾睜開,慢悠悠的說道,手中拿著蒲扇一下一下的扇著,另一隻手不停歇的將煙杆送到嘴裏去,吧嗒吧嗒的旱煙抽起來,看樣子還頗為享受。

鄭曦本就心急,見者老頭還這般悠閑模樣,當即就上了火氣,叫道:“你這老頭是不是老糊塗了,快些給我牽兩匹快馬來!”

老馬夫被這鄭曦一凶,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一見竟是李家少爺和少奶奶,頓時嚇得不清,急忙扔了撣了煙杆,一路小跑去牽馬了。

正是此時,一人駕馬而來,看其樣子也是風塵仆仆,鄭曦見了那人,喊道:“師兄,小師弟又走啦,快隨我去追!”

騎馬的陳浪聞言一怔,一拉韁繩,一言不發地掉頭便打馬而去,此時馬夫也牽來兩匹上好的快馬。鄭曦從袖口取出一錠銀子扔給馬夫,說道:“餘下的錢送到李府管家去。”

話剛說完,隻見鄭曦一個翻身上馬,打馬就走。

李鈺見了連連搖頭,對著馬夫一個躬身,道:“店家有勞了。”這才上了馬去,駕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