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打開，宋初白走出來，低看了明嫣一眼，拔腿就朝著電梯走去。
他下午沒課，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宋教授。”明嫣蹭一下站起來，抱著筆記本，連忙追了上去。
“我知道您未來這段時間都沒有預約，能不能把到車庫這段時間給我……”
“不能。”宋初白是個工作和私生活邊界感明顯的人。
他不喜歡被打擾，更不喜歡空間被侵占。
“宋教授，我隻耽誤你一點點時間。”明嫣快步追著宋初白，有些喘不上氣。
“耽誤一點也是耽誤。”宋初白拒絕得毫無回轉餘地，大步朝著座駕走去。
明嫣怔在原地，側眸看了宋初白一眼。車庫的冷熾燈打下來，映在他線條分明的下顎線上，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心口莫名不適，但她還是勸說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歡顏，追了上去，伸手按住他的車窗。
“宋教授，這個項目對於鬼手來說，不也是一個機會嗎？
您是鬼手的好朋友，要做得是替他傳達，讓他自己做決定，而不是替他做決定，不是嗎？”
宋初白抬眼瞥了明嫣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聽她一口一個“宋教授”，一口一個“您”，覺得格外刺耳。
當初她來找他的時候，喊的可是“初白哥哥”，軟糯的聲音，帶著股甜味兒。
如若不是她死纏爛打，或許他當初不會對她那麽惡劣，反而會對個小妹妹一樣對待她。
“明小姐。”宋初白啟動車子，不去看她，“我是鬼手的經紀人，我自認為足夠專業可以替他篩選和過濾掉不必要的信息。”
聲音落下，車子揚長而去。
明嫣怔了下，沒想到宋初白居然是鬼手的經紀人。
完了，剛剛的話徹底把路給堵死了。
明嫣垂頭喪氣回了公司。
明雪得知她回來，立刻關切朝著她走過來。
“小嫣，怎麽樣，初白哥哥答應幫忙引薦鬼手了嗎？”
明嫣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你可要加油哦。現在你手頭沒有別的工作，拿下鬼手這件事可就作為你這個月的績效審核標準哦。”
言下之意，拿不下鬼手，她這個月績效就不合格。
三個月連續績效不合格，她就有可能被請出公司，變成沒有職務，光有股份的股權人。
不過明雪顯然不知道她有歡顏的股份，還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這點都寫在保密協議裏。
恍神的瞬間，明雪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底難掩關切。
“要不，我這就去找錚寒問問，說不定他能說服宋初白。”
聽到“霍錚寒”的名字，明嫣微微一怔，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火，就直接拒絕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好吧。”明雪抿了抿唇，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可不一會兒，明嫣去茶水間，就聽到她夾著嗓子跟霍錚寒發微信，說的是宋初白的事情。
明嫣不想聽明雪的撒嬌，就默默退了出來，轉而回工位查適合送給藝術從業人的禮物。
查了半天，最後挑了一盒108色的敦煌色彩顏料下單，第二天提著去宋初白的辦公室。
既然他不喜歡早餐，那就送點實用的禮物好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明嫣就看到江野斜坐在沙發上打遊戲，一頭藏藍色的頭發和右耳耳釘極為顯眼。
他撩起漂亮的桃花眸不耐煩睨了她一眼：“你怎麽還陰魂不散？”
明嫣努力忽略江野的存在，擠出社交禮貌的微笑，把禮物放在宋初白辦公桌上。
“宋教授，我為昨天在車庫裏不當的言論道歉。這是我的道歉禮物。”
宋初白凝著她的假笑，目光更冷。
不待他說什麽，江野就煩躁起身，直接把桌上的禮物掃在地上。
“少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把戲。”
砰一聲，顏料禮盒墜地，砸在明嫣的腳背上，疼得她弓起了身子。
這108色的顏料大禮盒，加起來足足有幾十斤的重量。這一砸，讓明嫣有些受不住，直接紅了眼。
顏料墜地，包裝破裂，一瓶一瓶顏料到處亂滾。
江野麵上露出一絲不太自然，但聲音卻依舊很衝：“你別裝可憐啊！就幾瓶顏料，能有多重。
滾，趕緊收拾你的東西滾。都說我表哥不稀罕你的禮物。”
那聲音極具羞辱性。
一瞬間，明嫣心口脹滿的委屈溢了出來。就在她蹲下去的瞬間，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小嫣，怎麽了？”
明嫣抬起頭，就看到霍錚寒和明雪提著禮物出現在宋初白的辦公室裏。
男的俊俏，西裝筆挺，女的婉約，舉止優雅，與此時窘迫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那麽一瞬，明嫣是要哭出來的，不過被她生生給忍住了。
她沒想到，霍錚寒護著明雪竟然護到這種地步。她開個口，他就親自屈尊紆貴陪著她過來，給足體麵。
不像她，永遠隻能單打獨鬥，狼狽不堪。
“宋教授，這是怎麽回事？”
霍錚寒低沉的嗓音似夾著隱怒，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