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一農發現徐方春竟然離開了勞山,十分驚懼。曲猶揚最初以為是華一農怕手裏的罌粟粉吸食完後再吸食不到,所以才驚懼害怕。可是華一農擔心的,顯然不止於此。曲猶揚慢慢發現事情不對頭,一再追問之下,華一農才吐出實情。他竟然在癮頭發作之時,同意徐方春加入胤謎組織,並留下親筆書函證明,還交與胤謎一筆不小的費用,算作入會之費用。曲猶揚彼時方知,竟然還有胤謎這麽一個反抗朝廷的組織。隻是這胤謎的手段也太過下作了些,比之朝廷恐怕更加不如。也不知他們已經在各大門派中安插了多少奸細,用這種法子引得那些掌門上鉤。

曲猶揚亦是真心待勞山派上下,得知此事後,不免日夜憂心。最不妙的是,華一農的癮頭已經大的實在控製不住。每每華一農毒癮快發作時,曲猶揚便帶著他去過勞山上比較的隱秘山洞躲起來,意圖幫他戒掉那罌粟粉的癮。可是他們師徒二人試了幾次,每次都失敗了。華一農癮頭發作時,發狂的樣子,涕淚橫流的樣子,每每看得曲猶揚心驚膽戰。他因害怕華一農實在撐不住,所以每次都會在身上備一些罌粟粉,以免情況失控。華一農心裏也是清楚的,待到實在忍不住了,竟然會對著這個徒兒又打又罵抑或又跪又求。曲猶揚每次都吃逼不過,每每情緒崩潰,便將罌粟粉給了華一農。這麽幾番下來,師徒兩個都對戒掉罌粟粉癮頭的事失去了信心。偏生華一農的罌粟粉越來越少,若再來幾次,真不知他能不能撐得下去。而華一農,他為了得到罌粟粉,已經越來越不理智,甚至央求曲猶揚幫他將那可惡的徐方春找回來。曲猶揚眼見罌粟粉將盡,若此時自己再走開了,倘若萬一有個什麽事,沒人幫華一農遮掩。若事情真的敗露出去,恐怕華一農也沒臉苟活了。曲猶揚思來想去也不敢離開,況且那徐方春既然已經讓華一農染了癮頭,想必是不會這麽快就放棄這枚棋子的。

就在這關鍵時候,林鍾憑送了信來,說要回勞山。曲猶揚本來鬆了一口氣,覺得回來了一個可以幫忙的人。誰知華一農愛麵子,覺得此事一個徒兒知道即可,不願意讓林鍾憑這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相中的未來女婿,也知道此事,嚴令曲猶揚不得對林鍾憑透露半個字。

可是華一農當時的樣子,哪裏瞞得住。華一農隻得對外說是“閉關”,然後躲入練功房好生休養。等林鍾憑回來後,人看上去雖然憔悴,但好歹也能見人了。隻是華一農的癮頭發作的越來越快,終是惹了林鍾憑的懷疑。

那一日,華一農差點被林鍾憑撞破自己在房中吸食罌粟粉的醜態,又羞又怒,加之性情本就變得有些怪異,於是罰了林鍾憑個沒臉,林鍾憑自此果然老實縮在房中不出來了。

就在林鍾憑閉門謝客之時,曲猶揚和華一農果然收到徐方春用信鴿傳來的密函。那密函言簡意賅,隻是留了個時間和地址,並提醒華一農,該交胤謎的會費了。

曲猶揚和華一農一商量,便決定悄悄離開勞山,將這件事一次解決了,免除後患。曲猶揚想那胤謎既然勢力隱秘龐大,定然不簡單,怕自己和華一農兩個人解決不了此事,便故意給兩個末等弟子留了話,若林鍾憑問起華一農的行蹤,便如何如何回話。這樣,日後華一農若追究,也怨不到自己頭上,還能引起林鍾憑的疑心,趕過去幫忙。林鍾憑問了那末等弟子後,果然下山追二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