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家夥不是不會武功的嗎?
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尋求自己的保護了。
白時錦想不明白,但也沒有繼續糾結下去。
這人既然就是她還沒來得及相認的舊時好友,再麻煩也是得要救一救的。
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玉瓶,從裏麵倒出一枚吊命的丹藥,往他的嘴唇裏塞去。
隻是這人似乎在昏迷前咬緊了牙關,白時錦的藥被他阻攔在外塞不進去,用手指伸進他的嘴裏也掰不開。
白時錦皺眉,一手捏著藥丸,另一手捏住宋行止的下頜,隻聽“哢噠”一聲。
宋行止下頜被她卸掉了。
白時錦滿意地把藥塞進去,特意往深裏塞了塞,然後安好他的下巴,用手抬起他的臉,在喉嚨上下用力揉搓幾次,那藥丸就被順利地咽了下去。
為了以防萬一,白時錦又捏開他的嘴看了看,確認沒有藏在舌頭下或者其他地方,是真的咽了,才滿意的放過他。
接著,就是處理他胸口的貫穿傷了。
白時錦低頭取自己包了金針和小刀的小布包,以及準備止血的藥丸。
就在她低頭忙碌的時候,看似昏迷過去的宋行止眼睛微微睜開一線,看了看眼前低著頭的女子,感受了下自己在咽下藥丸後開始有些恢複的精神,重新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他意識還有些昏沉,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隻是模糊地確定,這個粗魯的女人對自己應當沒有惡意。
但藏於袖中的弩箭上,他抵在機括上的手指並沒有放鬆。
……她認識自己。
竟是自己看走眼了麽。
……是誰,是屬於哪方勢力的人……
白時錦沒注意到宋行止的那一瞥,她還在專心地劃開宋行止的衣服,把他血呼啦擦傷口附近的遮擋物一點點取下,避免造成更嚴重的出血。
在把他的傷口完全暴露出來後,白時錦的指腹在傷口附近輕輕按了按,觀察片刻。
確認了下裏麵沒什麽異物,應該是用利器突然捅進去,然後在利器拔出時,被利器自帶的放血槽和倒鉤劃爛的。
看流出的血液顏色,兵器上並沒有塗毒。
看著嚴重,其實隻需要盡快止血就可以。
才從另一個小玉瓶裏摸出一枚藥丸碾碎,細細抹在傷口上,並用金針刺入傷口周圍,輔助止血。
金針和藥丸起作用還需要點時間。
白時錦看宋行止沒有要清醒過來的意思,便把手伸進對方僅剩的衣服裏摸索起來。
她記得這人說過,他的病是幼時中毒所致,導致身體一直很虛弱,為了延壽,用了些特殊的手段,但後遺症也很嚴重,即使不發作,腹部也是寒涼一片,上輩子為他醫治的時候,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此時摸著倒是還好。
感受著在自己腰腹處肆意摸來摸去的手,勉強維持神誌的宋行止腦中轟的一聲。
這個女人要做什麽?!
居然……居然敢羞辱本王!
作為金尊玉貴的天家子弟,先皇的親弟弟,當今的攝政王,加上身體不好,所有人對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過他。
突然被非禮,宋行止下意識想要生氣,但渾身的無力感讓他抬手都困難。
這樣無能為力地任由人肆意羞辱……
宋行止已經在竭力忍耐了,但是,在感覺到這女人摸了還不夠,居然還在自己腹部捏了捏?!
一瞬間劇烈的羞惱湧上宋行止的心頭,他整個氣血上湧,眼前一黑,這下是真的暈了。
白時錦不知道對方都快被她給氣死了,還在專心地摸來摸去,確認過這人還有的治之後,她還要找個東西。
很快,摸到了一個長條形的硬物,白時錦捏了捏,滿意一笑。
“果然,就知道你帶這個了。“
說著,把硬物取了出來,是一枚信號彈。
白時錦上輩子見宋行止用過這東西,據說是他的標誌,隻要放出去,他的下屬們就會很快趕到。
那時宋行止教過她如何使用,要抽出中間的一個小紙條,然後雙手握住上下,分別往左右旋轉一圈,最後……
白時錦退後幾步,高舉起信號彈,手指扣掉下麵的一個蓋子。
“咻!”
“砰!”
一道紅光躥出,直直衝向天際,在很高的地方炸開。
白時錦丟下信號彈,回頭看宋行止,挑了挑眉:“這人什麽時候昏過去的。”
不過也不影響,她俯身去再次查看宋行止胸口的傷口,又抿起嘴唇。
“……怎麽塗了藥還流了點血。”
“是我這次配比藥材的劑量不對嗎?還是炮製藥材的過程出了問題,或者最後做成藥丸的時候出了什麽紕漏算錯了……”
白時錦皺眉:“看來真是好久不搓藥丸手就生了,回去還得多練練才是。”
撚著金針調整了下,在傷口周圍輕輕點了點,確認傷口再沒有出血了,才鬆了口氣。
“看來至少針灸還是熟練的。”
對了,還有地上中了藥的那個黑衣人。
白時錦看宋行止沒什麽大礙了,轉身研究中藥的黑衣人。
翻開眼皮看了下他的眼睛,又摸了摸脖子旁,確定還有氣,大抵能挺到宋行止的下屬們趕到。
便摸出解藥,取來之前切割下的宋行止的衣物,再沾著宋行止的血,寫了解藥兩字,丟進黑衣人的衣服裏,回到宋行止身前把金針收了,看了圈周圍,確定沒什麽遺漏了,朝著園子的方向飛快離開。
宋行止這人心思重,她一時錯愕說了他的名字,要是一直留在這裏,一定會被請走監視起來調查一陣子的,那就太耽擱事了,不如先離開,讓宋行止自己查,那樣才能顯得自己無辜,隻是單純路過救人而已。
白時錦一邊翻牆,一邊搖頭:“想法多的人就是麻煩。”
等周圍重新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溫香君從另一側的樹後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紅著眼睛踢地上的野草:“一群爛人!無知的蠢貨!賤人!都欺負我……你們等著,等著我……”
她繞過擋住視線的樹,猝不及防看到地上的幾個死人,還有滿地的鮮血。
溫香君瞪大了眼睛:“啊!”
但想到可能會引來殺人的人,於是趕緊捂住嘴巴。
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會來這裏,原因就長了。
在賞花宴上,溫香君提出自己要表演琴藝。
這個她是極熟練的,在溫家就一直用心練習,沒少和縣城裏的各家小姐們學習比較。
屬於在縣城中數一數二的出眾。
加上她彈琴時格外注意儀態氣度,出色的琴藝加上不錯的外表。
每每在各類聚會上,都能為她贏來許多人欣賞傾慕的視線。
在溫香君看來,這次也該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