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白時錦也有些感歎。
“那管事一說我也想起了,郡丞家的嫡長子聽聞曾是個厲害的人物,家世不俗,本人會武又早早中舉,想來以後必定能在朝為官大有作為的。”
“誰曾想隻是一次尋常的騎馬打獵,就出意外被馬踩斷了腿,如今也隻能日日癱在**,動彈不得,當真是可惜了。”
謝語彤還要嘴硬:“可是那不是他特別倒黴嘛,我們又沒有要騎著馬跑起來,不過是想騎個威風些的大馬體驗一下而已,真是的,至於嚇唬人嗎。”
白時錦看向她腿的位置:“小語彤,你腳才崴過,也不想以後一直瘸著,或者躺在**過一輩子吧。”
“過分,你也嚇唬人!我不和你好了啦!”
“是是是,你不和我好了,希望這次你堅持得久一點,別隻過不到一炷香就原諒我了啊。”
謝語彤跺腳:“你還這樣!我今天都不要和你說話啦!”
看著謝語彤氣哼哼地跑去其他謝家小姐們的身後,白時錦笑出了聲。
“哈哈哈~”
一行人回到宴席上,白母和謝母的身邊,溫香君也在那裏坐著。
白時錦和謝家小姐們和兩位母親打過招呼,不約而同地都略過了微笑招呼她們的溫香君不理會,各自坐回原本的座位。
看溫香君若無其事地笑笑低頭喝茶,白時錦眯了眯眼。
這人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啊。
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白時錦忽然想起自己上輩子出事的時間,似乎就是這個時候了,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暗暗提高警惕。
此時台上表演節目的,已經是男賓那邊的人居多了。
看著一個個或英武或儒雅的年輕俊秀們在台上舞文弄墨或者揮刀耍劍,白時錦即使一直在分心留意溫香君的舉動,心裏也不禁暗暗點讚。
嗯,真好看。
尤其得到喝彩最多的那個舞劍的俊俏公子,衣袂翻飛間,那腰,那腿,可真是絕了。
這麽想著,白時錦腦中劃過宋行止的腰。
嗯,又細又白的還有腹肌,看著就很誘人,手感也很好,能看能摸這點……比台上的那個要好得多。
沒想到上輩子瘦弱的幾乎是皮包骨頭的人,這輩子早些年見到,居然還有點料嘛。
等等。
在笑容越發不受控製前,白時錦忽然一個激靈,表情恢複正經,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心裏默念,醫者仁心,醫者仁心。
自己那時是給他治病,可不是在做過分的事,怎麽這事後想起來感覺這麽奇怪呢。
把腦子裏的小細腰揮散,白時錦專心致誌看表演。
“啊,要是這賞花宴可以每年都辦一次就好了。”一旁的謝語彤雙眼冒著紅心,捧著臉,忍不住感慨。
白時錦附和:“確實,要是每年都能摸一摸……咳。”
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白時錦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姐妹,你不是說今天不和我說話的嗎?”
謝語彤忙著欣賞好看的公子們,沒聽清白時錦的虎狼之詞,也懶得和她鬥嘴:“哎呀,隨便啦,不要在我高興的時候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啦。”
“確實,高興要緊。”白時錦很認同地點點頭,目光也專注在台上的公子們。
隻是一旁的溫香君突然湊過來,對著白時錦小聲道:“時錦妹妹,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做得不夠好,我確實不該惹你不開心的,我向你道歉,希望我們以後能如娘希望的那樣,和睦相處可好?”
白時錦本來好好的心情都變差了起來。
“看你。”
她也不想總讓母親為難,隻要溫香君不作妖,白時錦不是不能忍讓她一陣子。
畢竟,也就等溫香君嫁人的這段時間了,想來不會太久。
動手必須等她出嫁,畢竟要是嫁人前,溫香君就被自己整廢了,以龐家人的性子,即使再多的嫁妝,那婚事也肯定是不成的,溫香君可就要在白家一直賴著了,那會更讓白時錦難受。
溫香君捂住嘴,一臉的感動:“時錦妹妹,我真是,真是好感動。”
“不瞞你說,我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心裏不安,雖然母親待我也好,但是在這個家中,我知道不能隻依靠母親一人,我們姐妹也都不小了,合該如謝家的小姐們一般和和睦睦的,才能讓我們白家更好,讓母親放心。”
她抹了抹眼睛,從一旁酒壺裏倒出酒水,給白時錦滿上。
自己也舉起酒杯:“既然你大度,不和我計較,那我敬你一杯。”
說著一仰頭就喝了下去,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白時錦。
白時錦心裏冷笑。
來了。
上輩子也是類似的場景,不過那時她和溫香君關係很好,溫香君忽然說了些姐妹和諧值得慶祝之類的話,然後就不停對著自己勸酒。
那時的白時錦對溫香君並不設防,想著是宴席上,母親就在身邊,於是喝了一杯。
然後……
白時錦低笑:“好啊。”
說著,拿起酒杯也仰頭一飲而盡。
砸了咂味,隻是迷藥而已。
然後對著溫香君展示了下空了的酒杯,就沒有繼續理她,轉頭和謝語彤接著討論台上的那些公子們了。
看白時錦一副‘已經敷衍完了,你離我遠點的模樣’,溫香君嘴角向下,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嗬,讓你一直看不上我,那便送你一程,正好幫我擋災了。
這麽想著,她也接著去看台上的表演。
溫香君很是自得。
在之前回宴席的路上。
溫香君在和方緒林他們交談的時候,除了有意說出可憐的身世博同情,讓方公子憐惜自己之外,也在注意周圍的人。
欣賞那些女子們看到自己身邊的方緒林時,投來羨慕妒忌的眼神,後續,還通過他認識了幾位公子,收獲頗豐。
所以,她其實注意到了那穿杏黃色錦衣的少女,以及她身邊的粉衣少女。
尤其是近距離接觸過二人後,對比黃衣女子和方緒林的臉,兩人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加上之前試探時,對方對方公子情況的熟稔。
溫香君便知道了那人應該是方緒林的妹妹,這麽想來,那個粉衣女子就是方緒林的未婚妻了。
那兩人看到自己撲進方緒林的懷裏時,表情可很精彩。
因此之後和方緒林告別後,溫香君有意去注意了下自己身邊有沒有其他人盯梢,發現多了一個不起眼的侍女。
在那侍女一邊盯著自己,一邊和其他侍女低聲交流的時候。
溫香君假裝不知地借機靠近,隨口詢問園子裏的事,雖然她們很快停下交流,但她還是聽到了關於自己發釵的詞語描述,在那侍女拿來酒水後,溫香君便想好了接下來要如何做了。
她確定,這宴席上賓客眾多,為了事成還能不被人提前察覺,負責替那小姐做事的人不止一人,隻怕無法快速認下自己,盯人應該是記憶自己與他人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