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抬起頭,看著眼前唯一能替她做主的許雲菲,吐字清晰地開始訴說起當時的情況。
“具體是如何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香君不知。”
“隻是,我清楚地記得,在宴席上侍女給我送來的酒水不對。”
“我喝了後,頭就很暈,時錦妹妹當時也有喝,你也覺得頭昏了對吧!”
這話,白時錦不好否認,當時還有謝家的人在,遂點了點頭:“沒錯,我後來用涼水擦了臉,又吃了些冰塊才好的。”
溫香君聽到這些,頓時越發哭得厲害:“那酒水一定有問題!就算香君有些小心思,但香君隻是白家商戶女出身,哪來的本事在郡守夫人主持的宴會上動手腳。”
她掙紮幾步,撲通一下跪倒在許雲菲的身前,狠狠磕頭。
那腦門與地磚相撞,聲音挺響的,聽得出,是用了大力氣。
“請許小姐為我做主啊!”
聲音淒厲哀婉,似杜鵑啼血。
見已經沒事了,龐子煜畢竟也心疼溫香君,見狀也忙走上前深深行禮:“子煜卻是也有些疑惑,我隻是在遊園時有些口渴,喝了一杯茶水,便感覺昏沉起來,也是醒來時便和這位溫小姐……在一處了。”
聽他這樣說,白時錦好笑。
心道:啊對對對,隻是喝了迷藥,暈暈乎乎而已,就能情不自禁地抱著人,還脫人家衣服了?
這龐子煜,當真是不要臉。
不過,現在倒黴的並不是自己,那溫香君又哭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淒慘。
白時錦嘴角微勾,看得津津有味。
許雲菲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還有這事?你們可確定?”
溫香君和龐子煜狠狠點頭:“千真萬確啊。”
溫香君額頭青紫,眼睛哭得通紅:“我也是一個還未許人家的黃花閨女啊。”
“怎麽會不顧名聲地和男人私會,請許小姐召集侍女容我指認,我記得那個給我送有問題酒水的侍女!”
許雲菲皺眉點頭:“畢竟是女兒家的清白,我自是會好好安排人調查。”
“但是,園子舉辦賞花宴,侍女有一些是別家的,此時已經離開了一批,宴席上的東西想來仆人們正在收拾,我隻能先調查目前的人,以及查一下餐具。”
溫香君臉色刷的一下更白了。
許小姐這樣的話,意思很明白,很可能是找不到的。
而且,溫香君雖然不敢在沒證據的時候直接指認,但背後的主使者是誰,她是心知肚明的。
那人此時肯定帶著侍女走了,自己還怎麽可能指認得了。
想到這些,溫香君慘笑一聲:“我知道了,勞煩許小姐了。對了,還請許小姐安排嬤嬤為我驗身,我絕對還是處子之身的。”
為今之計,能挽回一點算一點。
這麽說著,深深叩拜下去,眼睛裏是滿滿的怨懟和殺意。
許雲菲,白時錦這些看到自己丟人的人,還有算計自己的人,都該死,都該死啊!!!
嗬嗬,之前隻是覺得努力一下試試看就好。
現在,她呀,是一定要得到方公子的,要是得不到,那就毀了好了,誰也不用惦記了,嗬。
溫香君心裏發狠,麵上神色越發柔弱可憐起來。
見她堅持,許雲菲自然不會拒絕:“眼下,我先請府醫過來為二位把一把脈,想來若是藥物,或許能查出來什麽。”
府醫過來後,點頭表示二人確實有中藥的痕跡,而嬤嬤也確認過,溫香君的確還是處子。
隻是那有問題的酒水和茶壺,終究是沒有找出來,而溫香君記住了的那個侍女,也沒有找到。
此事到此已經不好調查,畢竟那侍女必定是到訪的其他賓客攜帶來的,總不好挨個上門要求辨認。
許雲菲就算再可憐溫香君莫名丟了清白的名聲,也不能為她去得罪那麽多的人。
於是,許雲菲向白母和溫香君表示歉意,說會向其他知情的賓客說明,溫香君和龐子煜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麽,並安排了侍女給白家和龐子煜送來了不少東西作為補償。
溫香君和龐子煜見許雲菲已經如此費心,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應下。
白母也在謝過許雲菲後,拒絕許雲菲讓她們過夜的安排,帶著兩個女兒離開。
因為此時已經是半夜,走山路不算安全,回城還有段距離,許雲菲安排了一隊家丁護送。
和許雲菲告別前,白時錦塞了瓶藥給她,衝她眨眨眼:“你祖母的問題,這藥想來能有些作用,要是需要我去為你祖母看看,可以來找我,你知道我家在哪的。”
許雲菲笑笑:“好的,時錦妹妹,我們回頭見。”
“回頭見。”
白時錦扶著白母出園子大門的時候,龐子煜氣喘籲籲地追上來,看他對著白母匆匆行禮後,就看向溫香君。
一副有話要和溫香君單獨說的樣子。
白時錦不理他,扶著白母徑直往馬車走。
溫香君在出事後,白母就一直沒和她說話,溫香君看白母緊繃著的臉,也不敢說什麽。
此時,溫香君雖然被龐子煜攔住,還是有些遲疑地轉過頭。
看著白時錦扶著白母坐上了馬車,見兩人都進馬車了,頓時著急起來,有些想丟下龐子煜去追,但看馬車沒有離開,還在等自己,這才鬆了口氣,看向龐子煜。
“你來做什麽?”對著龐子煜溫柔的注視,溫香君聲音很低。
龐子煜不管溫香君的掙紮,執意握住溫香君的手,對她道:“香君,你放心,我回去了就讓我母親準備一下,過段時間就安排人去你家提親。”
“……提親?出了這樣的事,我……我不知道我……”溫香君吸了吸鼻子。
她此行認識了不少世家公子,哪裏還看得上龐子煜,隻是還惦記著要讓白時錦不好過,才勉強自己停留在這裏和龐子煜周旋。
麵對咬著嘴唇一臉倔強,隻是紅著眼眶沒有哭出來的溫香君,龐子煜滿臉心疼地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
“香君,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必定不會負你。”
“相信我,好嗎?”
溫香君對著他深情的眼睛,眨了眨眼睫,一滴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好,我等你,子煜哥哥。”
他們在眾人的視線中,也不好摟摟抱抱之類的,隻是深情對望了一會。
遠處,馬車裏的白時錦有些不耐煩了:“好了嗎?看夠了就過來!”
溫香君瑟縮了下,低聲道:“我妹妹不高興了,我要走了。”
龐子煜憐惜她的不容易:“那我們下次再見,我還會去老位置擺攤賣字畫的。”
“嗯,再見,子煜哥哥。”
“再見,香君妹妹。”
龐子煜目送著白家母女乘坐的馬車離開,直到那馬車在護院們的護衛下消失在山路盡頭,龐子煜這才垂下眼睛,對著遠去的馬車行了一禮。
彎腰的時候,忽地想到白時錦似乎很是生氣,他與溫香君拉扯的樣子。
時錦她,對自己還是如此惦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