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我怎麽會欺負你的丫鬟呢。”
看白時錦眼神冰冷,溫香君咽了下唾沫。
“那個,那個時錦妹妹,我就是想來和你說說話,述述姐妹情誼,真的,要是,要是你不喜歡我進去,那我們去其他地方敘一敘也好的。”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對著溫香君臉上那醜死了的討好笑容,白時錦順手給了她一耳光,才鬆手把人甩開:“不要隨便出現在我麵前,不然。”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整個人如燦陽一般,看起來明媚極了。
“我見一次打一次,知道了嗎?”
溫香君捂著臉狼狽地後退了好幾步,撞到想要扶她的蝶兒後,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溫香君抹了把鼻血,看著白時錦沒有看自己一眼,就帶著那兩個目中無人的丫鬟進了院子,咬著牙眼神不甘又陰毒。
“該死的……”
蝶兒幫溫香君墊在地上,其實摔得很痛,但看自家小姐趴在地上,還是顧不得自己,急忙起來把溫香君扶起來。
還關心的急忙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溫香君甩開蝶兒的手,反手給了她一耳光:“沒用的東西!”
蝶兒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小姐?”
“連兩個白時錦的丫鬟都吵不過,我養你做什麽啊?!下次還這樣,你就給我滾回澱河去!讓你那爛賭徒的爹把你賣給老頭做續弦去!”
“我就不該可憐你,容許馮嬤嬤把你留下的!沒用的東西!”
麵對神色猙獰的溫香君,蝶兒不敢做其他的反應,隻是低下頭,聲音細細的。
“是……”
蝶兒捂著臉,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地麵上。
溫香君正在氣頭上,才不管一個下人的委屈,看蝶兒隻是挨了記巴掌就哭了,翻了個白眼甩袖離開。
走了幾步,見蝶兒還沒跟上,怒氣衝衝地轉頭。
“你流了幾滴貓尿還裝起可憐來了?還不快點跟上!”
蝶兒趕緊用袖子擦了把臉,不敢哭了:“是,小姐。”
溫香君帶著人甩手離開,心裏惱恨不已。
等著吧,白時錦,我這就出去找認識的人好好說說,你平日裏都是怎麽欺負我的。
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惡毒刻薄的東西!
白時錦在自個院裏,加上本事在身,耳力絕佳,自是聽到了院外溫香君罵罵咧咧地帶人離開。
這人來了白家後,整日裏基本都是去找白母白父和白家幾個兄弟,可還沒主動來找白時錦做什麽,說想和自己聊一聊,述述姐妹情誼?
沒有的東西都能當理由了,肯定沒整什麽好屁。
白時錦可不會在知道對方有壞心思的情況下,還跟順著對方去做,她醫術不錯,確認自己身體很正常,腦子也靈光的。
隻是有一點有些疑惑,溫香君似乎不知道那枚發釵在自己屋裏。
並沒有要拿那枚發釵說事的意思,或者隻是想先進來了或者引開自己再說?
可是也很奇怪啊,要汙蔑自己偷東西,不是該帶著其他人來嗎,在旁的人的見證下故作不經意地找到失物,抓自己個先行才是。
至於見證人,母親經曆過賞花宴的事,應該不會願意陪著溫香君來,但不是還有那三兄弟好使喚嘛,今天卻一個都沒帶。
有點可疑,難不成不是溫香君做的?
那會是誰呢?
一轉頭,就看到剛剛還硬氣的,和溫香君對線也不慫的吉祥,她正捂著肚子,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白時錦皺眉按著她坐下:“如意,把我的金針取來,再給她倒杯熱水。”
“好的。”
吉祥如意從小就跟著她,白時錦自然是很親近她們的,尤其是,上輩子她們跟著她一起陪嫁去了龐家,她們兩個也一直在盡力護著她。
隻是……
後來,有次她被龐母關在祠堂裏,等出去的時候,如意已經被龐子煜指隨意指了個人,後來被丈夫感染了髒病就沒了,吉祥則是有天獨自出門采買,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輩子,她要護好她們。
讓吉祥坐好後,白時錦捏了她的手腕疑惑道:“我之前不是說你體虛寒涼,給你開了些藥嗎,藥包都給你了,回去熬了喝下就能好些,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小姐,我……”吉祥有些遲疑。
白時錦收回手,假裝生氣:“怎麽,難不成你也和其他外院的小丫鬟們一樣,以為我會醫術隻是說著玩玩,其實是裝個樣子嗎?”
“當然不是!”吉祥連連搖頭。
“那是什麽?說給我聽聽可好?”
“那藥包我可給你好幾個,怎麽瞧著似乎一包也沒用上呢?”
白時錦溫和地看著她。
吉祥眉宇間有些糾結痛苦,幾次張嘴欲言又重新閉緊了嘴。
“我……”
“其實……我,我家……”
“還是……還是算了吧,我的事情……”
“並不是什麽……值得聽的故事,還是,還是不說出來讓小姐因為我感到煩心了……”
一旁如意已經把金針和一壺熱水提了來,看吉祥猶猶豫豫的,看不下去了。
“哎呀,你這人,就那麽點事,說得吞吞吞吐吐的,聽得人都要急死了!”
白時錦也伸手戳了戳吉祥的臉頰:“你呀,就是想太多,你們可是我最信任得力的丫鬟,你們的事,我當然要聽一聽的。”
如意把金針放到白時錦麵前,給三人各倒了一杯熱水。
“小姐,我和吉祥熟,她的事我基本都知道,她不好說,我來說就是。”
“她的事啊,說來長了,和她的家人有關。”
如意坐下,無視了一旁正捧著杯子小口喝水的吉祥,那更加糾結的表情,對著白時錦徐徐道來。
“我和吉祥一樣,都是從小就賣身進白家當丫鬟的,後來也是一樣同時夫人看上,安排一直伺候小姐,嘿嘿,還挺幸運的。”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
“我是自己賣了自己的,因為家裏窮,孩子多得養不起,我怕家裏的小妹餓死,或者被我那狠心的奶奶賣給人牙子去,所以才索性自己問了好心人,找來白家賣了自己換了銀子給家裏。”
“我爹娘知道後,抱著我哭了好一陣呢,還狠下心,和隻知道要錢要糧的奶奶伯父他們分了家,自己單出來過,後來時不時地就打發弟弟帶著妹妹來看我,給我帶些吃的什麽的……”
白時錦好笑地捏了捏如意的小圓臉:“是是,知道你爹娘疼你,但你是不是該先說說吉祥的情況啊?”
被捏了把,如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哎呀,扯遠了……”
“說吉祥的事吧,她娘命苦,是被她奶奶買回來的媳婦,家裏的活都得幹不說,在接連生了幾個孩子後,人就沒了,吉祥是家裏的老幺,她爹一家子都不管她,是她姐姐把她帶大的。”
“本來跟著兩個姐姐,吉祥的日子艱難了些,但還能過,畢竟那個磋磨她娘的奶奶也已經去了,但她爹後來娶了個帶了個兒子的寡婦。”
“那寡婦是個刻薄惡毒的,吉祥的姐姐都被寡婦找願意多出錢的人家嫁出去了,說是嫁女兒,其實就是賣了,剩下個還小的吉祥,說是要錢讓她兒子上學堂,把吉祥便宜賣給了人牙子。”
“還好那人牙子算有些良心,沒把吉祥賣給青樓勾欄之類的地方,而是帶來了白家,還遇到了夫人和小姐你,吉祥也算是運氣差到極點後,終於開始走好運了呢。”
吉祥越聽越是眼圈泛紅,聽到這裏狠狠地點了點頭。
如意拍了拍吉祥的手,繼續道:“隻是……”
看白時錦始終認真聽著,吉祥輕聲道:“接下來的事我自己說吧。”
“我……我進了白家後,除了兩個姐姐有托人來問過,還專門約著來看過我,家裏其他人都是沒聯係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