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那溫香君有去買你的字畫嘛。”
“那你到時候見到她,就表現得落魄局促一些,就說我病了,急需用錢,再收了她的銀子後,立馬做出一副馬上就要上門提親求娶的樣子,看她阻攔你不,要是阻攔,必然就是不想嫁你的。”
龐子煜默了默,還是點頭應下。
“隻是,若是那溫香君果然是個心思奇詭的,你也不要因為她得罪了白家,我們欠白家的一千多兩銀子,隻有在你中舉後才能還的,若是他們提前來討要了,咱們又還不上,你的名聲可就要被毀了。”
“娘,我知道的。”
而在兩人沒注意的牆拐角裏,一堆亂七八糟的破木架子後,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眯著眼睛,聽完了這母子倆的對話。
等兩人走後,老乞丐摸了摸後腦勺的疤痕,嘿嘿一笑:“嘿嘿嘿,原來,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白家,白家啊……”
……
河麵上波光粼粼,反射著零碎的陽光,白花花的有些晃眼。
大抵是飽暖思**欲,白時錦有些犯困的腦子裏,突然閃現了類似晃眼的白花花。
嗯……某人手感不錯的胸肌腹肌,是這輩子才見到的限時版白花花來著。
以及腹肌的主人。
……宋行止那家夥,為什麽一直都沒有來找自己呢?
難不成,又是因為他那總遇到倒黴事的特殊體質,突然發揮作用,麻煩纏身,導致他找不到自己了?
“時錦,你想什麽呢?”
畫舫上,許雲菲給白時錦倒了一杯茶,又把桌子上的一盤糕點往白時錦的方向推了推。
“時錦,快別一直看著窗外發呆了,嚐嚐這個櫻桃畢羅,這小食可不止白裏透紅看著模樣精致好看,這餡料裏的櫻桃可是我家園子裏自個種的,滋味很不錯,我家裏還存了些,你喜歡的話可以多吃,我們下次見時我再帶些。”
白時錦把視線從外麵移回來,拿起一枚畢羅嚐了嚐,餅皮薄卻韌,餡料甜而不膩,確實好吃。
“還有這玫瑰牛乳酥山,冰涼綿密,很是消暑,就是冰塊難得,這驊成郡裏也就我家中有冰窖,我用食盒隻能帶一碗,你要是喜歡,可以常來我家吃。”
白時錦好笑地舀了一勺細品,清甜冰爽,確實也好吃。
“還有……”
看許雲菲還要繼續介紹,白時錦抬手阻止:“雲菲,我知你不是個喜歡彎彎繞繞的性子,有什麽事要我相幫,你直說就是。”
她揚起勺子晃了晃:“就衝你家的廚子和冰窖,你這個朋友,我也是交定了的。”
許雲菲坐直了些,不好意思地低笑一下,才看著白時錦很認真地詢問。
“時錦,你認真些與我說,你是真的,很擅長處理一些疑難雜症嗎?”
白時錦認真點頭:“沒錯,我之前塞了瓶藥與你,你家府醫應該看過,是好東西吧?”
許雲菲輕輕頷首:“確實,是對我祖母的身體很有幫助的藥,時錦,既然你我相交,我也不繼續做這吞吞吐吐的矯情模樣了。”
她拉著白時錦的手,看著白時錦的眼睛沉聲懇求。
“時錦,我希望你可以到我家中一趟,為我的祖母看看。”
許雲菲目光很真誠,帶著淡淡的哀傷。
“家裏已經請過無數的大夫給祖母看過,但都無能為力,最多開些不同的養身方子,讓我祖母多喝藥罷了。”
“父母已經從期望到失望很多次了,到現在,他們都幾近絕望了,隻能看著祖母她老人家日漸虛弱下去。”
“之前祖母還能說說話,現在,已經昏迷了好一陣子了。府醫都說,她很可能過不了這個年的……”
還不等白時錦的反應,她繼續道:“所以,我隻是希望你去看看就好,若是看了能治,我全家都會非常感激你的,我保證,我們許家必定有重謝!但若是不能,也不必在意,祖母年紀大了,許是也到了時候……”
話到最後,許雲菲微微哽住,眼睛微紅,但並未落下淚來,而是衝著白時錦微微一笑。
“時錦,可以嗎?”
對著許雲菲看起來很是感傷的眸子,白時錦回握了她的手,眼中帶著安撫的柔色。
“好,我答應你。”
許雲菲聽到白時錦同意,頓時激動地睜大了雙眼,正要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怒吼。
“白時錦!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和一個外男私相授受!”
聽到這句,白時錦和許雲菲兩人維持著交握著雙手的動作,同時一臉茫然地轉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窗外,河道上。
此時正有另一艘畫舫從旁經過,白元正按在欄杆上,滿麵怒容地瞪著她們。
他身邊,是皺著眉頭的白父和其他幾個與白父年齡相仿的中年男人,他們身側,還圍了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
此時,隔著河水,雙方沉默了片刻。
白時錦率先開口。
語氣一點也沒有白元以為應有的心虛,反而冷聲質問。
“爹,大哥,你們居然狎妓?!”
原本一臉嚴肅,表情有些沉痛的白父頓時站直了些,他捅了捅白元,示意他來說。
白時錦注意到白父的小動作,瞪向白元,被她看著,白元下意識地飄忽了眼神,離一旁的花娘遠了一點。
“妹妹你別誤會,我們就是正常地談生意,喝喝酒,聽花娘們彈琴唱曲,看跳舞之類的助興而已,別的事,我和爹可什麽都沒做的!”
“我連婚事都還沒定下,怎麽敢在相看人家前亂搞的,要是整出了外室子或者庶子,那不是自誤……”
正解釋著,白元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他為何要解釋,白時錦現在可不是他親妹妹,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但看著白時錦冷漠的眼神,白元還是弱弱道:“……爹,你倒是說句話啊。”
他拉了拉白父的衣袖。
白時錦笑了:“爹,你們這是頭一次嗎?”
“若不是,已經去過青樓勾欄幾次了,娘知道嗎?”
白父本來還在偷偷瞪許雲菲,但看白時錦笑看向自己,忙辯解道:“時錦,你可不要瞎說,爹不是,爹沒有啊!這都是這幾位你認識的叔伯他們叫的,爹可是碰都不敢碰的!”
白時錦繼續笑眯眯的:“哦?”
“是這個樣子的嗎?”
“那時當然得了。”白父看白時錦不像相信的樣子,咳嗽了一聲,尋思要轉移話題。
“咳咳,呃……”
他目光看向還和白時錦交握雙手的許雲菲,頓時皺起眉。
“唔?這位公子是何人?為何不與我介紹一下自己。”
白父說著,眉頭皺得更緊了。
“而且,你還想拉著我女兒的手到什麽時候!還不快點給我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