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

許雲菲連忙鬆了握住白時錦的雙手,側移了兩步,離白時錦遠了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白父一笑,正要解釋自己不是男子。

白父卻眉頭皺得更緊了,轉而一臉沉痛地看著白時錦:“時錦,這男人可不值得托付啊!”

“你別看他衣著富貴,模樣俊俏,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可你看看他那身板,細條條的衣服都撐不起來,削肩細腰的瞧著和個女子似的,有什麽用啊!”

白時錦表情越發古怪了:“爹,你聽我……”

白父才不聽白時錦的辯解,他語氣急促:“而且,爹還沒斥責他什麽,他就一副急著和你撇清關係的模樣。”

“這樣的男人,情濃時甜言蜜語,若是感情淡了,他對你不知道要有多心狠呢!現在爹說一兩句,他就能撇下你,若是遇到什麽危難的時刻,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拋下你保全他自己的。”

“爹勸你還是考慮一下,換一個吧!”

看白父說教白時錦,周圍的氣氛沒那麽壓抑了。

白元心情舒暢了不少,靠在欄杆旁悠哉悠哉地看戲,聽到最後,白父下了結論,白元也點著頭認可:“沒錯!爹說的是,小白臉靠不住的。”

被白父勸誡的白時錦哭笑不得:“爹,你胡說什麽呢。”

許雲菲也是嘴角微抽,苦笑著扶額:“白伯父,我……”

對著白時錦一臉痛心疾首的白父,對著許雲菲這個他眼中的小白臉可就不客氣了,他怒聲嗬斥:“別叫我伯父!我不是你的伯父!”

“我警告你,離我女兒遠一點,不然,我非找人打斷你的狗腿!”

白時錦聽不下去了,她還打算在給許雲菲的祖母治病後,要許家照顧白家的生意呢,白父怎麽可以隨口就把人得罪了的。

見白父已經在擼袖子,還招呼著:“管事!管事!你現在就讓船夫把船靠過去,我現在就要跳過去揍那個勾引我女兒的小白臉!”

“該死的!我單純良善不知世事的女兒,怎麽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白臉給隨意騙了!”

“你!你別想跑,我現在就過去!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該死的小白臉……”

白元本來還在拱火,看白父真的惱了,臉紅脖子粗的,趕忙安撫起來。

“爹,你先冷靜,先聽小妹怎麽說的。”

其他人也急急忙忙地攔著:“白哥冷靜啊!”

“是啊,給孩子個解釋的機會啊!”

“沒錯,或許沒那麽糟糕的。”

“……”

白父那邊船上的其他人都在勸白父冷靜,但白父此時哪裏冷靜的了,他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嗓門就越大,瞧許雲菲就越發不順眼了。

看對麵的船已經在往過來靠,白時錦見白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嚷嚷個不停,完全不聽她的解釋。

沒撤,白時錦運轉內力,大聲打斷白父的嚷嚷:“爹!她不是男子,她姓許,是許郡守家的千金,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交好的那個許大小姐!”

白父:“小白臉是……”

“啊?”

白元:“還許大……”

“小姐?!”

對麵的船上頓時安靜下來。

等兩船正式並在一起前,白時錦已經重新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許雲菲好笑地接受了白父的道歉,然後笑著和白時錦一起,目送白父他們告罪後,畫舫加速駛離了她們的視線。

許雲菲笑得有些直不起腰:“時錦,你父親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

白時錦搖了搖頭:“他啊,就是容易在一些小事上過分激動,不過。”

白時錦麵上露出一抹冷笑:“今天我看到他和白元一起狎妓的事,是一定要和我娘說一聲的。”

許雲菲看白時錦帶著殺氣的笑,在心裏替剛剛見到的白父默哀。

“不說他了,雲菲,我們何時去你家?”

許雲菲一愣,看白時錦神色認真,她麵上不禁露出喜色:“若是方便的話,能否……我們現在就回去,你之前的藥很有效果,我祖母瞧著是有了些變化,隻是我家人還想請其他的大夫……唉,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還是更看好你一些。”

“時錦可是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

白時錦搖頭:“不必,我先去看看病患再說。”

許雲菲眼前一亮,站起身來:“也好,那我這就叫畫舫掉頭。”

等二人下船坐上馬車,朝著郡守府前去的路上。

“雲菲可否和我說說,你那祖母的情況?之前剛剛生病時,可有什麽明顯的問題嗎?”

“是被凍到,又受了驚嚇,導致發了高燒。”

“你的祖母年齡大了,想來應該是常在家中,還有許多丫鬟婆子圍繞侍候,怎麽會被凍還受驚到發高燒的地步?”

許雲菲聽白時錦這樣說,麵上露出回憶之色。

“我祖母她那時身子本是很康健的,平日裏連個感冒咳嗽也無,隻是那天……”

在許雲菲的回憶裏。

那天是一個晴朗的化雪天。

昨個兒剛剛下了一場大雪,家中的仆人們都在掃雪,她的幼弟在雪中和幾個仆從小廝玩雪。

許雲菲經過的時候,還被一團飛過來的雪團嚇了一跳,下意識攥住丟回去,把以為惡作劇得逞,正哈哈大笑的弟弟砸了個正著,一屁股摔進雪裏嗷嗷叫著。

許母扶著祖母,兩人都麵帶笑容的在廊下看著。

那天一切都好好的,然而就在晚上。

“那天……唉,是因為我的一時不慎,出了些事情,我祖母被賊人嚇到,雪夜裏僅著單衣凍了一陣,等把人救下,就開始高燒昏迷了。”

“那賊人逃跑後就不見蹤跡,而我的祖母,即使父親母親請來了再多的大夫,我每日再如何去佛前跪拜,也一直昏迷不醒。”

看到許雲菲麵上露出悔恨不甘之色,白時錦無意戳人傷疤,便轉了話題,兩人說起她祖母這些年都吃了什麽藥,哪些瞧著有些效果,哪些吃了反而越發嚴重之類的,兩人聊了一路,白時錦已經有些頭緒,但沒說明,隻說要先看看病人。

“時錦,若是能救我祖母,哪怕隻是讓她老人家能恢複一點意識,走之前,和我們一家人說上幾句話,我也定會念著你的恩情。”

“日後你若有所求,我都會隨叫隨到。”

已經到了郡守府前,馬車停下,許雲菲先一步下車,扶著白時錦下車時,眼中帶著期許,沉聲道。

“好,那我可不會客氣的。”

看許雲菲的模樣,說話時雖然還很平靜,但她的手有些抖,分明很是擔憂不安,白時錦沒有拒絕,而是露出自信的笑容,拉著她的手,應了下來。

“嗯。”許雲菲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認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