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錦已經提著白元走到門口,回頭看溫香君沒跟上,還正好看到眾紈絝腦袋亂扭的一幕,以及無人可以倚靠的溫香君咬著下唇,不可置信,又恐慌又委屈地表情。

看溫香君不想走,白時錦譏笑道:“呦,你的哥哥們不要你了。”

溫香君委屈得更厲害了,甚至抽噎了一聲。

那些紈絝們仍舊一言不發。

溫香君見確實沒人為她說點什麽了,才紅著眼睛起身,衝著紈絝們深深行了一禮。

未語淚先流:“幾位哥哥們,是香君的不是,今日竟因為想帶兄長來見見諸位罷了,就引來了時錦姐姐,給你們添了麻煩。”

“姐姐她一向跋扈,香君在家中也時時受她的磋磨,被她隨意欺辱,這些,因為她替我孝順了十多年的爹娘,這些委屈我都忍了。”

“隻是沒想到,今天她還要頂著白家的名頭,在外麵坐下這樣的惡事,竟然這樣侮辱諸位。”

說著,溫香君抬起頭,目光真誠地看向薑興成:“薑大哥,我心裏是向著你的,怎麽會站在白時錦那邊,而且,她今日闖下這樣大的禍事,甚至傷到了幾位哥哥。”

“香君也不希望因為她連累了白家,尤其是,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

“我有話在心中藏了許久,今日不得不和幾位哥哥們說清楚。”

溫香君起身,指著白時錦,表情很堅定:“我以我的性命發誓,這白時錦,根本不是白家的女兒,她就是一個鳩占鵲巢的無賴罷了,我溫香君在此宣布,此人和我白家其實毫無關係,我今日回去,必定說服爹娘將此人逐出白家,從此以後,這白時錦和我白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什麽事情,都不牽扯白家,牽扯到我……”

溫香君還在那信誓旦旦的,白時錦已經是聽不下去了。

她是不是白家的女兒,她自己知道。

身體可以不是,但名義上是那就是。

用不著溫香君在其他不相關的外人麵前,把她開出去。

把子孫開除出去,那是要開祖廟,在祭拜過先祖後,通過所有的族老們認可,才能把人從族譜裏劃掉,撇出去的。

當然,要加人進去也是一樣。

很麻煩。

白家的祖廟,聽白父說不在驊成郡,他們是打算等過年再回去的,所以溫香君認回來都好幾個月了,也還沒改名,沒有記到族譜裏去。

現在,溫香君說她白時錦不是白家人,還大著臉說要把她逐出去,白家的其他人認可嗎?

要是按族譜算,這溫香君可還不算是白家人呢。

白時錦把白元丟在地上,快步靠近那邊大放厥詞的溫香君。

溫香君還在那認真發誓,白時錦抬起手就是一耳光,接著一腳把她踢飛出去。

“啊!!!”

溫香君重重砸在桌子上,痛呼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之前有些冷待溫香君的幾個紈絝,聽溫香君那一番說辭,又見白時錦打溫香君打得比揍他們還要熟練。

對溫香君的話頓時信了三分。

兩個紈絝上前,扶起了疼得眼淚直流的溫香君,再看向白時錦的目光多了些厭煩。

他們是世家子,比一般人更在意血脈傳承,白時錦是搶了溫香君身份的這點,溫香君之前玩笑似的抱怨過。

說她父母被那假貨哄著,完全忘了她這個真千金,一門心思都放在假千金的身上,什麽好的都想著旁人,完全冷落了她,她家中過得很是不好,希望他們能多幫襯一二。

他們是被一個差不多世家裏出息些的族兄,拜托來照顧一二這個溫香君的。

所以,雖然看這溫香君的各種扭捏作態不算多感興趣,但還是每每出來玩都會去瞧一眼。

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時不時地帶著溫香君一起吃喝玩樂。

聽溫香君的抱怨,他們那時明著應了,其實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哪有那麽糊塗的父母,能弄錯了自己的孩子不說,好不容易找到了親子,竟然還會睜眼瞎到拋下親子不管,捧著個假貨的。

但眼下,幾個紈絝再看著白時錦,眼中原本的那點正麵的情緒都完全消散了,隻餘下了憎惡。

他們不一定還會對付白家,但這個惡毒至極的白時錦,他們是一定要她不會好過的。

白時錦對上一屋子人看過來的敵視又厭惡鄙夷的眼神,很是無所謂的笑笑。

“我曾說過,我和溫香君勢不兩立的,現在,她和我決裂也好,本也無所謂她會不會和我一起走,你們要是喜歡她,這麽個玩意,送你們就是。”

說著,提著白元就走。

看她直接帶著白元出了門,扶著溫香君的一個紈絝有些不可置信:“香君可是你的親姐姐,你就這樣丟下她不管了?”

現在這雅間裏可都是一幫子喝了些酒水的男人。

連個侍女也無。

他雖然是個紈絝,但也知道正常人家不會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一人丟他們這群人手裏的。

要是他們有點歪心思,這溫香君哪有活路。

“你,你這人一點都不良善!果然惡毒!”

白時錦關門前,丟下一句:“哦,你大度善良,那這個同時有許多好哥哥的溫香君,就由你疼著護著吧。”

“送你照顧了。”

“丟給我照顧……你……我……哎呀!”

紈絝氣得七竅生煙。

溫香君臉色差到極致。

還有這麽多公子在,白時錦都說什麽呢!

她又不是什麽小貓小狗的,什麽丟給他照顧的!

她見有幾個紈絝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想到白時錦還說她有好幾個好哥哥什麽的,溫香君頓時捂著肚子哀聲道:“哎呀,我肚子好痛,好像,好像是有內傷了啊。”

一個紈絝嘀咕:“……怕不是被打小產了……”

另一個紈絝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看看薑公子,讓他閉嘴。

薑興成則沒注意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隻是看著白時錦離開的方向低笑:“……哼,倒是個狠人。”

聽溫香君那邊哎呦個不停,才不耐煩地揮手:“好了,出去個人,把仆人都叫回來,再找個大夫來。”

“讓仆人們準備些衣物什麽的來。”

“薑兄,要衣服做什麽?”

薑興成白他一眼:“你想這幅模樣回去讓人看了?你家裏人不找你麻煩?”

“呃,薑兄說的是,喂,多叫些仆人來,要嘴嚴實的。”

“知道了,要麽你也來幫忙,話多的。”

“嘿,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