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話 雨一直下(求收藏)

第二天,安瑞與赫爾敏一起動身前往了本地的交易所,購買解除詛咒的施法材料。材料一共有十三樣,有的常見,有的罕見。兩人在交易所裏轉了一圈,卻隻找到了五樣材料,還差很多。

要怪隻能怪旅人港太小了,隻是個彈丸之地,很多東西都買不到。

兩人不死心,離開交易所後,又去了港內其他一些販賣特殊物品的地方,還拜訪了本地的聖堂以及兩位巫師,好不容易又湊了兩樣材料。兩人已經快把整個旅人港跑遍了,可還是沒能湊齊。

結果證明,就算有錢也沒辦法在這裏湊齊所有的施法材料,想要湊齊材料,隻能另覓港口。

“什麽破地方,連點施法材料都買不到。”安瑞從一名巫師的家裏走了出來,來到了街上,嘴裏嘟噥了一句。任誰被詛咒了,心情都不會好的。

赫爾敏跟在一旁,安慰了兩句。

就在這時,天空突現異象,迅速聚起了一朵烏雲。烏雲麵積不大,也就五碼寬,壓得很低,比正常的烏雲低很多。烏雲懸浮在了安瑞的頭頂,遮住了陽光。

陰影投射下來,吸引了安瑞的注意,他抬頭望去,看到了這朵烏雲,覺得這朵烏雲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烏雲。

見事出反常,安瑞為了保險起見,連忙跳到了一邊,避開了這朵烏雲。他前腳剛剛落地,那烏雲就好像受到磁力吸引似的。一下子跟了過來,罩在了他頭頂上。

這情況顯然更反常了,他眉頭一皺。甩手就是一劍。風暴般的勁氣卷向天空,將烏雲生生扯碎了。可是烏雲散去沒多久,又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到了一起,變回了原樣。

烏雲無形無相,根本不懼刀劍。

安瑞看著這一幕,輕咦了一聲,又用刀劍試了幾次。可不管試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烏雲被劈散之後,很快就會恢複。

單用蠻力。似乎沒辦法徹底破壞這烏雲。

“這是什麽鬼東西。”安瑞不再蠻幹,而是向著遠處跑了過去,想要與烏雲拉開距離。他的速度比起烏雲快很多,很容易就將烏雲甩掉了。

烏雲朝著安瑞飛了過去。目標相當明確。也相當執著,就好像安瑞欠了它錢似的。

赫爾敏隨後追了上來,與安瑞匯合到了一起。

“剛才那一幕你看到了嗎?那朵烏雲竟然在追我!”安瑞認為這是有人在暗算自己,一時間卻沒能想起來這是什麽法術,難道是巫師的腐蝕雨?

“看到了,我覺得那可能是……”赫爾敏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

“你看!它又飛過來了!”安瑞打斷了赫爾敏的話,伸手指向了天空。

一朵烏雲就好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逼近。

安瑞的刀劍拿烏雲沒辦法,又動了逃掉的心思。卻被旁邊的赫爾敏伸手攔住了。

“安瑞,先別急著逃,我覺得這烏雲可能跟詛咒有關。魔鬼的百寶箱每隔三天轉換一次,今天可能正是轉換的日子。”赫爾敏提醒道。

“恩,有道理。”安瑞冷靜下來,點了點頭,望向了那步步逼近的烏雲,“有什麽詛咒效果是跟烏雲有關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落湯雞咒’。”

“落湯雞咒……”安瑞回憶了一下,想起了有關這門詛咒的效果,苦著臉道,“不是吧?”

“是不是驗證一下就知道了。你別動,看看烏雲接下來會做什麽。”

躲來躲去確實不是安瑞的風格,他索性壯著膽子站在了原地,任由那詭異的烏雲飄到了頭頂。

烏雲停在了安瑞的正上方,在兩人的注視之下,落下大量的雨滴,淋在了安瑞頭上。雨水涼涼的,沒什麽奇特之處,隻是最普通的雨水而已。

這正是落湯雞咒的效果,中了這門詛咒,會在頭頂凝聚起一塊下雨的烏雲,人走到哪裏,烏雲就跟到哪裏,將中咒者淋成落湯雞。

安瑞抬頭看著烏雲,向左移動一步,烏雲跟了過來,向右移動一步,烏雲又跟了過來,寸步不離。

“他媽的,還真是落湯雞咒。”安瑞這下可以肯定了,抬手抹了把濕漉漉的臉。不斷有雨水落下,將他的衣服跟身體全都淋濕了。

赫爾敏與安瑞拉開了一定距離,避開了那些雨水,安慰道:“其實你應該換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落湯雞咒雖然很討厭,但並不危險,總比那些致命的詛咒要強很多。如果換成‘脫皮咒’‘絕望咒’‘咬舌咒’,你現在的情況將會糟糕得多。”

這幾個詛咒安瑞也聽說過,光是想想就覺得瘮人,要是比較起來,落湯雞咒確實要溫和一些。

“行,我就當洗免費淋浴好了。”安瑞也跟著自我安慰道。

“而且是長達三天的淋浴。”赫爾敏道。

“希望三天後我不會發黴。”安瑞苦笑道。

接受這塊烏雲之後,兩人踏上了回往旅館的路。安瑞走到哪,那朵烏雲就跟到哪,就好像一條忠誠於主人的哈巴狗。在半路上,安瑞買下了一把雨傘,遮住了落下來的雨水。

路人們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一個比一個驚訝,對著安瑞指指點點。

現在可是大晴天,隻有安瑞一個人頭頂上有朵烏雲,這場麵除了怪異之外,多多少少還有那麽一點滑稽。

“你們看,那個人頭頂上有塊烏雲跟著他,好神奇啊!”

“可能是作孽太多,遭報應了。”

“人在做,天在看,果然不假。”

路人們胡亂臆測著烏雲的由來。

聽著這些路人的話,安瑞很是火大。並將這些火氣全都轉移到了對白戈的恨意上。他本以為殺掉白戈,也就解決了兩人的糾葛,沒想到白戈死後還不消停。竟然變成了亡靈,還對他施加了難以化解的詛咒。

“該死的。”安瑞咬牙道。

“安瑞,其實除了正常的解咒方法外,我還有另外兩個解咒的方法,隻是……”赫爾敏猶豫道。

“你是指‘負麵轉移術’麽?如果是那個神術就算了吧。我不想把自己的麻煩轉移到你身上。”安瑞記得很清楚,當初赫爾敏正是錯用了這門神術,這才把眾多的石化效果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其一。我還懂得另一個轉移詛咒效果的神術,名為‘栽贓術’。”

“栽贓術……”安瑞雙眼猛然一亮,“我想起來了。這門神術也能轉移人的詛咒效果!”

“是的,栽贓術能將一個人的詛咒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這根負麵轉移術的效果有點像,但又有根本性的區別。”

安瑞不願意把自己身上的詛咒轉移到赫爾敏身上。但不介意把詛咒轉移到其他不相關的人身上。比如說海盜、死刑犯等等。

這種轉移詛咒的方式,某種程度上比正常的解咒方法更簡單,隻是會把另一個人坑了。可惜這種神術無法用在動物或者怪物身上,隻對人有效,不然就更省事了。

“這個解咒方法不錯。”安瑞停下了腳步,興衝衝道,“我們先不回去了,改去港口的牢房走一趟。看看那裏有沒有什麽窮凶極惡的犯人,要是有的話。就把詛咒轉移給他。”

“轉移給窮凶極惡的人我可以接受,但不能轉移給善良的人,要是你胡亂找個人轉移詛咒的話,我寧願將詛咒轉移到自己身上。”赫爾敏義正言辭道。

“放心。我會挑選一個合適的對象下手的。”安瑞來了精神,衝著赫爾敏招了招手,步伐比之前快得多。

兩人跟路人打聽了一番,問明了本地牢房的所在處,匆匆趕了過去。到了地方,安瑞給了典獄長幾枚銀幣,套了一番近乎,然後問起了獄中犯人的情況。

“現在哪還有犯人啊?這是個小地方,本來就沒多少犯人,前兩天本地的提督結婚,取了個漂亮老婆,一高興把牢房裏的犯人全放了。”典獄長揮揮手道。

“沒犯人了?”安瑞瞬間瞪大了眼睛。

“沒了,一個都沒有,我這兩天難得這麽清閑。”

“總不能連死刑犯也放了吧?”

“前幾天放的犯人裏麵沒死刑犯,頂多也就是酒鬼流氓什麽的。”

安瑞大失所望,懶得再跟典獄長廢話了,直接離開了牢房。

沒有死刑犯,也就沒有能夠用來轉移詛咒的對象。

安瑞不想去害那些與他無冤無仇的老實人,也不想把詛咒轉移到自己的手下身上,既然如此,就隻能自己硬扛著了。

“要不我們去打聽一下,問問本地有沒有惡霸什麽的?”赫爾敏見安瑞心情欠佳,提議道。

“不浪費那個時間了,中詛咒就中詛咒,我就不信這詛咒能把我坑死。”安瑞賭氣道,“我們今天直接出海,前往‘亞蘭古國’,那裏是刀鋒海‘大聖堂’的駐地,一定能湊齊那些施法材料。”

亞蘭古國是刀鋒海最古老的國家,同時也是國力最強盛的國家,是這裏的霸主!

大聖堂是“十字教”設立的機構,要比尋常的聖堂高一級。每個海域隻設立一個大聖堂,由大聖堂管轄本海域各地的聖堂,對聖堂發號施令。大聖堂或者聖堂都是宗教場所,是給牧師居住以及信徒祈禱用的地方。

十字教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宗教,信奉的神明是上帝,信徒遍布世界各地,勢力延伸到了七海的每個角落。十字教的最高領導人是教皇,統禦著世界所有的牧師,教皇之下是區域主教,區域主教之下是普通主教,普通主教之下是神父,神父之下是牧師,牧師之下是信徒。

十字教信徒眾多,再加上牧師本身的力量,影響力相當巨大,就連一些帝國都得聽從十字教的命令。十字教礙於教義的限製,不能胡作非為。隻能將主要精力放在治病救人上。要不是因為這樣,十字教很可能已經發展成為了七海第一大勢力。

安瑞想要得到亡靈寶藏,自然需要能夠克製亡靈的聖物。這東西隻有聖堂或者大聖堂才有得賣。

大聖堂製造的聖物要比聖堂高級一些,既然要買,當然要選擇去大聖堂購買。

就算安瑞不中詛咒,也會去亞蘭古國大聖堂的,隻是中詛咒這件事提前了這趟行程。

亞蘭古國的大聖堂對於赫爾敏而言,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她就是在那裏接受洗禮成為牧師的,那裏有她的老師以及同修。隻是不知道那些人還在不在了。

“大聖堂……真是一個讓人懷念的地方啊。”赫爾敏看著遠方,悠悠道。

亞蘭古國距離此地約有五天的航程,安瑞挺住兩輪詛咒攻勢即可抵達。五天時間。其中三天是落湯雞咒,餘下兩天就要看運氣了。

兩人做好決定,回到了旅館。

手下們看到安瑞頭頂飄著的烏雲後,全都傻眼了。

“隊長。你腦袋上這是?”一名船員呐呐問道。

“一塊烏雲而已。不用介意。”安瑞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走進了旅館。烏雲透過一個窗戶跟了進去,不依不饒的淋著雨。

牛角盔號已經修複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小毛病沒有修好,這些小毛病在航行途中也能修,完全不影響出海。

安瑞不再逗留,收拾了一下東西,直接領著手下們浩浩****的趕往了碼頭。

在此過程中,烏雲一直跟在他的頭上。引來無數人的圍觀注目。其他人為了不被淋濕,全都躲到了一邊。將他這個隊長一個人曬在那裏。

上了船後,安瑞直接鑽進了船長室,並將門窗關的死死的,將烏雲擋在了外麵。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烏雲緊貼在窗戶上,順著縫隙向屋中緩緩滲透。濕氣在屋內重新凝結在一起,形成了新的烏雲。

這塊烏雲比海怪更難對付,打不散,躲不開。

烏雲貼著屋頂漂浮,停在了安瑞的頭頂,在屋中下起了小雨。

安瑞拿這烏雲沒辦法,隻得坐到了房屋中間,在頭頂撐著一把傘,抵禦著淋下來的小雨。看著雨傘邊緣匯聚而下的水流,他忽然想起了一些有關下雨的歌曲,自嘲一笑。

他在烏雲與小雨的折磨下渡過了三天時光,到了第三天,烏雲終於散開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壞事,因為新的詛咒要降臨了。他進行了一番自我檢查,檢查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這種異狀顯然是新詛咒帶來的。

他立即找上了赫爾敏,將新詛咒的情況說了一下。

“赫、赫、赫爾敏,我、我、我又中新的詛咒了,這個詛咒能讓我變成……磕、磕、磕巴。”安瑞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這是磕巴咒的效果。”赫爾敏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磕巴咒是死不了人的,這下我放心了。還有兩天我們就能抵達亞蘭古國,到時候就可以幫你解除詛咒了,你再忍兩天吧。”

“都、都、都怪那個該死的白戈,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要把他打的魂、魂、魂……”

“魂飛魄散?”赫爾敏問道。

“沒、沒、沒錯。”

“隊長,你中了磕巴咒,還是少說點話吧。我聽你說話感覺好累。”

“我、我、我更累。”安瑞鬱悶道。

此後的兩天裏,安瑞盡量不去開口說話,免得引起笑場。那些該死的船員跟水手,每次聽到他磕巴,都會笑得前仰後合。他後來幹脆下令禁止談論磕巴這件事,誰提磕巴這個詞就罰洗一個月的甲板。

兩天後的深夜,船隊總算是接近了目的地,距離亞蘭古國不遠了。

安瑞鬱悶了數日的心情,總算是好轉一些,特意來到了甲板上吹風。

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都在睡覺,隻有極少數的人還留在甲板上忙活。

安瑞的雙手插在兜中,漫不經心的從船尾走向船首。

一名水手正蹲在甲板上捆著帆索,一副很吃力的樣子。當安瑞從他身邊走過時,他猛然抬起頭,衝著安瑞撲了過去,袖子隨手一甩,露出了一柄藏匿著的鋒利匕首。他反手握著匕首,劃出一道半圓形的銀色弧光,惡狠狠的襲向了安瑞的左心口要害。

又是刺客!

船隊中人手多,又經常吸納新人進來,刺客很容易就能混進來。此地距離亞蘭古國很近,刺殺成功後即可上岸逃走。刺客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實施刺殺,顯然也是有所預謀的。

安瑞目光一凜,臨危應對,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動用了半龍化能力,令雙臂長出一片堅硬如甲的龍鱗。

匕首正刺在雙臂交叉的點上,巨大的力道粉碎了鱗片,刺破了下麵的血肉,但未能深入太多。

安瑞順勢反擊,**開匕首的同時,伸手扼住了刺客的手腕,猛然暴退一步,將刺客給拉得踉蹌不穩。他剛才之所以沒有動用六芒星徽章瞬移,正是為了施展這一手。

刺客見自己的手腕被扣住了,雙眸目光劇變,還不等他有所反應,雙腕立即傳來一陣劇痛,竟然被生生掰斷了!

“啊!”

慘叫聲刺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