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好大一隻女兒!
微微揚起眉梢,皇甫長安表示沒有聽清楚,不由得疑惑地問了一聲。
“什麽?”
赫連城主似乎有些頭疼,抬起手來捏了捏太陽穴,混沌的眸子逐漸明晰起來,看著皇甫長安的視線卻是一直沒有收回去,一手攙扶著菡萏公子想要坐起來,略顯蒼白的嘴角銜著幾分依賴的笑意,又傻兮兮地對著她喚了一聲。
“娘……”
這一次,大家都聽了個清晰明徹,那個從城主大人嘴裏吐出來的字節,確實是“niang”,而不是“liang”!
一時間,眾人齊齊噤聲,頗為訝異地朝皇甫長安投去了風中淩亂的視線……尼瑪,剛剛發生了什麽?現在又是什麽節奏?!雖然凡事兒一旦攤上了總攻大人就不可能會走尋常路,但……一個年紀大到可以給太子殿下當母妃的女人對著太子殿下叫“娘”,怎麽看都覺得很詭異好嗎!
扭過腦袋四下望了一圈,同樣風中淩亂的太子殿下還無法接受醬紫的事實,然而看見眾人的目光筆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臥槽!特麽……她不會是在叫勞資吧?娘?!勞資怎麽看都是純爺們好嗎!”
“娘啊……”正淩亂著,赫連長歆忽然探過身來,伸手握住她的爪子,睜大眼睛巴巴地瞅著皇甫長安,臉上又是疑惑又是好奇,“你看起來怎麽、怎麽好像變小了?還穿著男人的衣服,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我艸!居然還說她中邪了?!這跟一個蛇精病拉著她說她是蛇精病有什麽區別?簡直不能忍!
“你認錯人了,本公子不是你娘,也不認識你娘。”
不爽地抽回手,皇甫長安忍不住暗自腹誹……特麽喊聲爹她也就不計較了,喊她娘是要鬧哪樣啊?!這要被那些下人聽到了,指不定會用什麽奇怪的眼光看她。
“哈!本公子?娘你別玩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還說這麽奇怪的話?”
赫連城主卻是信誓旦旦地認定了皇甫長安是她的娘親,伸手拽著她的袖子不肯鬆開。
皇甫長安無言以對,隻能轉頭朝菡萏公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菡萏公子先是幽幽地盯了皇甫長安一眼,爾後微微收斂冰冷的神色,側過身作勢要將赫連長歆的爪子從皇甫長安的袖子上拿開:“城主,幾天前你受了很重的傷,大夫說你不小心傷到了後腦,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記不住了……這位是折菊公子,確實不是你的母親。”
聽他這樣說,赫連長歆才抬起頭來,拿正眼掃了菡萏公子兩眼,轉而微勾眼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見狀,菡萏公子麵色一喜,以為她還記得自己,不禁有些小雞凍!
卻不料,下一秒赫連長歆就側開了腦袋,繼續看向皇甫長安,笑著問道。
“娘啊……這個是你剛剛帶回府的男寵嗎?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腦子可能有點問題,說的話亂七八糟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話音未落,菡萏公子頓時就僵住了手裏的動作,繼而冷冷地扭過頭來,對皇甫長安遞去一個“特麽勞資好想掐死你!”……的眼神!
皇甫長安訕訕一笑,刹那間仿佛聽到了他眼角結冰的聲音,“哢嚓”一下……一路裂到了心底。
但她還是想嘶吼一聲……特麽她也是無辜的好嗎?!誰他爺爺的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還娘嘞……娘你個大爺啊!
而一旦遇上了無法解決的緊急狀況,總攻大人最拿手的辦法就是——
一記手刀,砍暈了赫連城主!
見赫連城主躺倒在**,菡萏公子眉峰一豎,即刻扭過頭殺來一記眼刀:“你幹什麽?!”
“噓……!”皇甫長安一指按住了他的嘴唇,一手拽著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他拉出了門口,“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讓赫連城主看到本小爺……可是眼下她已經看到了,還一口咬定本小爺就是她的娘親,你看她那樣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討論一下接下來要怎麽應付?”
菡萏公子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用比看情敵還淩厲的目光瞪了她兩眼,嘴角卻是緩緩勾起了一絲邪笑,輕哼一聲道。
“還能怎麽應付?既然城主都這麽叫你了,說起來你也不算吃虧,要不然……你就給城主當娘得了?”
“什麽?!要勞資給她當娘?!”皇甫長安嗖的撐大了眸子,險些眼珠脫眶,表示一萬個不同意!“城主她老人家都……已經是可以給勞資當娘的人了有沒有?!現在她腦子不好使,難不成連你也一起腦子長坑了嗎?!”
涼涼地抬了抬眼皮,菡萏公子緩緩俯下頭來,對著皇甫長安的耳朵淡淡一哂。
“那不然,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
“你消失……不要再出現在城主的麵前,其他的事情,我來應付。”
“好!”皇甫長安一擊掌,求之不得!“就這麽說定了!你現在就把青河劍的口訣告訴本小爺,本小爺立刻回客棧收拾包袱走人,絕對不會再粗來破壞你的好事!”
菡萏公子斂眉,大概是巴不得皇甫長安早點兒滾蛋,果然沒再搞神馬幺蛾子,灰常爽快地就把青河劍的秘訣告訴了太子殿下,並且還十分體貼地派了一輛馬車把她和一窩子奸夫都送離了城主府。
回到客棧之後,皇甫長安卻並沒有馬上打包滾蛋,即使她發自肺腑地想要滾蛋!
然而,縱然她現在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到雪龍山上,可那個地方卻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過高的海拔加上險峻的地勢再加上千百年的冰封積雪,有去無回的傳言並非兒戲……百年來進山尋寶的隊伍數不勝數,然而一百個人裏麵能有一個平安返回的,就已經是萬幸了。
所以,哪怕她現在集齊了六城七劍,得到了所謂的開啟寶藏的鑰匙,又手握雪龍山的藏寶圖,可以**,直搗黃龍!
但……能不能地安全進山,能不能完好無缺地把寶藏給帶出來,還是一個十分令人頭疼的問題。
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為了能更順利地得到寶藏,就必須在進山之前做足一切準備!要不然……到時候跋山涉水地進到雪山裏,千辛萬苦地找到寶藏,結果老天爺跟她開個玩笑來一場雪崩神馬的,把他們給埋在山裏頭給寶藏陪葬,豈不是要把她活森森地給氣屎?
不能急!這茬子事兒一定不能急!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屋子裏,看著皇甫總攻懷抱著七把寶劍繞著桌子飛快地轉了整整九十九個圈之後,皇甫鳳麟終於忍不住捏著太陽穴趴在桌子上哀嚎了一聲。
“嗷……頭都要被你轉暈了!先坐下來不行嗎?求你了……我記得你是屬兔子的啊,又不是屬驢的……”
聞人姬幽跟著趴在桌子上,同一頻率地揉著太陽穴,試圖讓視野看起來不那麽的暈眩。
“就是啊!現在七把劍不是都已經到手了嗎?藏寶圖也有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皇甫硯真坐在桌邊,凝眸看著藏寶圖,眉峰微微蹙起,卻是不見輕鬆:“雪龍山地形險要,長年累月的積雪十分厚重,稍有不慎就會引發雪崩,且多懸崖峭壁,暗川長河……百年來荒無人煙,除了山下居住的獵戶,幾乎很少有人上山,就算我們有藏寶圖,也不見得不會迷路。”
“雪龍山為天下四險之一,並不是毫無根據的,”花賤賤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據我所知,當年先輩把寶藏埋進去的時候,雪龍山上的積雪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厚,如今過了上百年,地勢顯然更為險峻。而雪龍山的地勢之高,山脈之峭亦是天下罕見,若非在雪山生活多年,尋常人恐怕很適應那般惡劣的環境。”
有“權威人士”風月穀的穀主大人如此發言,眾人頓然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不由齊齊暗了臉色,皺眉做沉思狀。
皇甫總攻則抱著七把長劍繼續圍著桌子轉圈,好像多轉幾圈就能芝麻開門似的……聞人姬幽回眸跟皇甫鳳麟哀怨地對了一眼,頭疼地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就低落了下去,那種感覺……就好比眼前放著一盤剝好了的山核桃,你垂涎三尺很想吃掉,結果……牙還沒長好!
就在眾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緊跟著宮狐狸一襲牡丹緋衣**地飄了進來。
西月漣抬眸瞟了一眼,見到是他,不禁有些奇怪。
“你什麽時候出去的?”
他明明記得那隻騷狐狸一直就在房裏的好嗎?轉眸看向皇甫長安,丫的臉上也是一派狐疑。
“嗬……”宮狐狸關上門,輕笑著走過來,手裏握著一幅畫,一路走到了桌子邊才將畫卷攤開在桌麵上,解釋道,“方才在城主府的時候,我特意跑去書房找了這幅畫,沒有跟你們一道回來。”
聞人姬幽睜開眼,垂眸瞥向擺在麵前的那幅美人圖,在看清楚畫上那女子的樣貌時,不由得輕輕地“咦”了一聲。
“這畫上畫的人是誰?看起來怎麽有些眼熟?”
聽她這樣說,皇甫長安跟著上前兩步,朝畫卷上投去了視線,隨後摸了摸下巴點點頭:“本攻也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好像又不是很像?看起來老了點兒……喂,那是誰啊?”
不等宮狐狸回答,幾人便齊刷刷地抬起頭來,將視線從畫卷轉移到了皇甫長安的麵上,爾後齊齊頷首,異口同聲道。
“難怪一眼看去那麽眼熟,原來長得像你。”
聞言,皇甫長安一愣,餘光瞥見宮狐狸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忽然間電石火光的閃過,想到了什麽——
“次奧!畫上這貨該不會就是赫連城主她娘吧?!”
“哈!聽你這麽一說……”拾起畫像,聞人姬幽將畫卷湊到皇甫長安身邊攤開,一邊對比一邊琢磨,一邊不無神奇的感歎了一句,“雖然不是特別像,但如果看得不是很仔細,還是蠻像的……難怪赫連城主失憶之後一看見你,張嘴就喊娘。”
尼瑪!皇甫長安再次風中淩亂,與一萬頭草泥馬在馬勒戈壁上瘋魔地共舞……這是撞臉的節奏嗎?!臥槽!
一邊,西月漣從聞人姬幽手裏接過畫像,眯著眼睛琢磨了一番,有些不確定,但似乎又有些肯定。
“很久之前,我聽你娘提到過一次,她好像有個失散在外的姐姐,因為不是一母同胞,所以也並沒有怎麽費心思去找……眼下看來,這個赫連長歆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你娘的長姐,也就是你的……大姨媽。”
在聽到“大姨媽”三個字的時候,皇甫長安覺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嗎!
你爺爺的這唱的又是哪出?導演你寫認親戲寫上癮了嗎?認了一個親爹還不夠,又來一個幹兒子,最後……特麽連大姨媽都上了!是不是還要來一個大姨夫湊成雙啊臥槽!
見到親爹那是驚喜,遇上大姨媽神馬的……那絕逼是驚嚇啊有沒有!
這種散落天涯的大姨媽真心桑不起好嗎!反正親娘都不跟她親,咱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那麽較真了……大家都回房洗洗睡吧!
總攻大人表示一下子被喊娘,一下子又多粗了個大姨媽神馬的,心真的好累!
然而,不等皇甫長安把大家都轟出去,門忽然又被推了開,緊跟著赫連長歆就跟一陣龍卷風似的卷了進來,飛快地撲到她身上來了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娘!終於找到你了!”
“哢嚓”一聲,皇甫長安頓覺十萬個晴天霹靂在她頭頂上炸了開……這可真是好大的一隻女兒!
大姨媽快粗來把她領回去好嗎?!跪求!她不要被路人用怪異的眼光看著,當成是不男不女的變態啊!
趴在赫連長歆的肩頭,皇甫長安不無怨念地瞪向身後跟來的那兩人,皇甫無桀一臉愧疚,掩麵站在一邊苦笑……他不是誠心要出賣總攻大人的,但實在是……招架不住!
菡萏公子的表情就更複雜了,又悲催又痛苦,又怨怒又絕望,到頭來……還不得不跟皇甫長安解釋一句。
“城主她……一醒過來就哭著喊著要找娘……完全……不理我!又是摔東西又是咬人,我也沒辦法……你就勉強一下,給她當娘吧……”
話音落下,聞人姬幽忍不住又跟皇甫鳳麟對了一眼,齊齊長大嘴巴做“o”狀……這下有好戲看了,讓總攻大人給赫連城主當娘?啊哈哈哈……她絕對會瘋掉的有沒有!
皇甫長安神情已然呆滯,麵部表情已然僵硬,仿佛隨時隨地都能進入石化狀態!
……哭著喊著要找娘?!這是鬧哪樣?!導演你最近在看小蝌蚪找媽媽嗎?
特麽她全身上下,哪裏長得像當“娘”的人了?!她才十六歲好嗎?!還是個純爺們有沒有?!你才“娘”呢!你從頭到腳都“娘”!
邊上,眾奸夫看著總攻大人炸毛,雖然很同情她,但因為被喊“娘”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所以也無法真正體會到總攻大人那種姨媽逆流成河的悲傷,在隨手點蠟的時候……甚至還頗為幸災樂禍地點了個讚,發自肺腑地覺得這事兒,其實……還挺歡樂的呀!
隻不過,這種又悲又喜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徹底轉化成了悲憤!
因為赫連城主她竟然……整整纏了總攻大人一晚上!
甚至還跟總攻大人同床共枕!黏人到十萬頭牛都拉不開!
真是夠了好嗎?!有個親爹大人來爭寵他們就已經覺得呼吸困難生活艱辛快要活不下去了!結果現在居然還莫名其妙跑粗來一個“女兒”跟他們搶太子殿下……這個世界還會好嗎?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嗎?!感覺再也不會愛了摔!
蘭後,在這樣一個悲喜之夜裏,就有了這樣心如刀割的一幕——
**,赫連城主摟著總攻大人緩緩入眠,手臂像是鐐銬似的緊緊鎖著她,隻要她一動就會非常敏感地醒過來,但隻要她不動,就能睡得很香甜……以至於總攻大人隻能默默地窩在一個女人的懷裏,對著那兩隻36e的大饅頭以淚洗麵。
而床下,眾奸夫怨氣叢生!殺氣洶湧!無法接受自己不僅要跟男人爭寵,還要跟女人爭寵的殘酷事實!
對麵……菡萏公子則是一個人蹲在牆角默默地放著冷氣,心底下默默地把總攻大人碎屍萬段了一千次,還要繼續碎屍萬段一萬次……
於是,在這場天大的杯具之中,總攻大人刻骨銘心地學到了兩句耳熟能詳的諺語。
一句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還有一句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嚶嚶嚶……麻麻我知道錯了!窩發誓窩再也不坑蒙拐騙再也不幹壞事了!有個月月造訪的大姨媽就夠嗆了,再來一個簡直能活活玩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