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57、獨瞎瞎不如眾瞎瞎
皇甫長安和小昭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眼前那位又是打哪兒冒粗來的“殿下”?皇宮裏貌似沒有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吧?難不成他是皇帝老爹在外頭留下的風流債,千裏迢迢地帶著仆人和信物,跑來皇城質問皇帝老爹一句“陛下,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
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皇甫長安扯了扯嘴角,還沒端出個笑容來,脖子上就“嗖”的一涼,被人拿劍冷冷架著。
抬眸,對上那個少年九命狐妖似的眼睛,仿佛有種攝魂的魔力……皇甫長安忍不住想,如果跟前這貨想要勾引誰的話,隻要他肯賣笑,那絕對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然而,對方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神情倨傲冷漠,半是慵懶,半是酷厲,仿若萬人之上。
“不想死,就快點駕車。”
聲色清麗魅然,如銀珠落玉盤,動聽得想讓人溺死在那一片鋪天蓋地的妖華之中。
“殿……”
小昭子正要開口,就被皇甫長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去駕車。”
憂心忡忡地看了眼皇甫長安,又看了眼南宮璃月,小昭子這才轉身出了車廂,坐在馬車前執起鞭子重重地甩了一下“駕!”
眼前卻是流連不去那個少年魅然如妖的身姿,心下止不住暗暗感歎,好大一個妖孽,一個男人生成這樣,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當初在東宮的時候見到了太子帶回來的那些孌童,就覺得已經十分美貌了,卻不想如今太子換了口味之後,遇到的男人竟是一個比一個風華絕代。
瞧太子那般神態,隻怕又對那位少年動了歪念,然而那少年看著也不像是好欺負的,殿下這回怕是不能再像先前那樣如魚得水了……真是期待啊,要是能看到太子吃癟的樣子就好了,哦嗬嗬!
拿扇子緩緩架開肩頭的冷劍,皇甫長安眉梢輕揚,看著南宮璃月肩頭上傷口的顏色由最初的鮮紅逐漸轉為深褐色,不禁嘻嘻一笑:“要是找不到解藥,兩個時辰之內,你必死無疑。”
聞言,南宮璃月的目光不經意間微微一爍,隨即不動聲色地看向皇甫長安,刹那之間,勾起嘴角迷了狐狸眼睛,笑如若三月春光,那叫一個明媚妖嬈。
“你懂毒?”
皇甫長安隻覺心頭“轟”的一下,險些被他的魅惑之功秒殺!那個宮誰誰,快來學一下!色誘是這麽來的,不是裸裸香肩露露大腿就可以了!
“啪”地打開折扇,“**不羈”四個風流大字在扇麵上特別的**不羈。
皇甫長安自負地提起眉梢,微微一笑:“我當然懂,而且我不僅懂,我還能解了你的毒。”
妖冶的薄唇微微翹起,南宮璃月並不笨,濃密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上,遮住了那雙麗眸之中逐漸興起的陰鬱:“你要什麽條件?”
口吻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狂妄,仿佛全天下的人都不能叫他屈服。
皇甫長安承認自己是個變態,見他越是如此,就越想捏碎他的驕傲……嗬嗬,她就是見得不別人比她拽,更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上!
把著折扇遮在眼下,隻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連帶著語氣都十分的戲謔而欠扁。
“你把衣服脫了,我就救你。”
聞言,佇立一邊的大叔駭然地看向皇甫長安……無知真是太可怕了!從來都有人敢對殿下說這樣的話!她要是知道殿下是誰的話,絕對會後悔得咬舌自盡的好嗎!
坐在車廂外,小昭子聽到了皇甫長安的聲音之後,也忍不住心頭咯噔了一下,有種夢想就要破滅的預感……艾瑪果然是三觀全毀節操盡碎的太子殿下啊,這樣的話她還真敢說出口啊!要是哪一天殿下不再調戲美男了,那才是真的腦子進水了。
話音一落,車廂內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於瞬間一落千丈,降至冰點,皇甫長安甚至能聽到眼角結冰的聲音。
不過,她依然堅守在色痞的崗位上,毫無理由地堅信對方終將屈服在自己的**威之下!
其實,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眼前這位少年可不是衝動的人,不會為了一點小小的犧牲色相,就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最多最多……就是在脫險之後,再狠狠地打擊報複回來!——曆史學家們習慣稱這種行為叫“隱忍”。
果然,在冰凍三尺之後,隨著少年豔唇之中輕輕吐出的一個“好”字,而變得豔陽高照,春暖花開楊柳依依。
皇甫長安的眼睛笑得更彎了,金邊玉骨的扇麵上,“**不羈”四個字愈發的狂妄囂張了起來,一如主人之惡劣的趣味。
下一刻,在斬風目瞪口呆的目光中——
南宮璃月提起眉梢,美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陰狠,隨即緩緩解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玉一樣細膩光潤的肌膚,修長的手指順著衣襟緩緩滑下,最後停留在小腹的位置,閃亮亮的指尖往下側的腰帶上輕輕一按。
一雙狐狸眼就那麽靡麗動人地將皇甫長安望著,像是牛郎館裏受過完美訓練卻又是頭一次開一苞的絕色小倌,驚豔絕倫舉世無雙。
“想看嗎?你來解……”
噗——
光是聽著車廂內的聲音,**無比的氣息就撲麵而來,小昭子抹了一把鼻子……次奧,竟然流鼻血了!
“嗖嗖!嗖嗖嗖!”
皇甫長安看得晃眼,尚未來得及收回撲向那少年的七魂六魄,數十支箭矢就跟流星似的唰唰唰釘到了馬車上,甚至還有幾支穿透了窗子的簾布射了進來,外頭立時響起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是白蘇在給他們擋箭。
斬風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小昭子也跟著慌慌張張衝了進來:“粗事了粗事了,好多蒙麵刺客騎馬朝我們追來,人太多了白大人很可能打不過啊!”
然而,目光灼灼地將對方望著的兩個人卻恍若未聞,一個不曾合衣,一個不曾將折扇放下,連動也不曾動一下,好像無論外麵發生了什麽,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阻止不了他們在車廂內“調情”!
斬風瞅了他們一眼,眼見著射入車廂內箭矢越來越多,不由一把抓起身側的連環大砍刀,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一躍而起,聯合白蘇架開那密密麻麻從半空之中飛射而下的箭雨。
然而對方人馬眾多,哪怕兩人武功高強身懷絕技,也難免捉襟見肘、車廂內,依然時不時有流矢飛射進來,或釘在堅硬的鐵皮木板上。
車廂內,兩人宛如雕塑一般,保持著方才的動作,並無任何的變動與驚慌。
小昭子一咬牙,出了車廂拽去韁繩,“啪啪啪”的甩著長鞭,狠命地往前狂奔,馬蹄踢踏,在小道上濺起一陣陣飛揚的黃沙。
“嗬嗬……”
某太子掩嘴一笑,一把抓住從窗子裏射進來的羽箭,因為是強弩之末,所以速度並不快,然而筆直朝著南宮璃月的麵門刺去,總是令人心慌的,更何況那箭矢堪堪停在了離他眉心不到七寸的地方,兩個人齊齊抓著同一支箭,眉眼相對,靠得更近了。
俯身湊到南宮璃月的耳邊,皇甫長安死性不改地朝他耳根吹了一口熱氣,笑得頗為輕佻。
“你叫兩聲動聽的,我就幫你把追兵引開。”
小昭子手一抖,甩空了鞭子——艾瑪!這都什麽時候了!殿下您這是用繩命在調戲啊!
鬆開箭矢,南宮璃月一手按住皇甫長安的後腦,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拉近了幾分,妖冶邪魅的聲音令人如墜歡場,然而其間又透著幾分冰寒自傲,好似一隻慵懶而高貴的狐王。
“那你……聽好了。”
“哈哈,”皇甫長安笑得**,“小爺洗耳恭聽。”
小昭子駕著馬車,啪嗒啪嗒地,聽不太清楚裏頭的動靜,隻聽到皇甫長安那兩聲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拍扁在牆上的狂笑,不由得垂下頭,喪了口氣……尼瑪又讓太子殿下給得逞了……真真是蒼天無眼啊蒼天無眼……
“唔!”
忽然,皇甫長安拿手巾捂著半張臉躥了出來,指尖似乎還沾染著一點可疑的血跡。
電石火光之間,小昭子立刻明白了什麽,當即“啊哈哈哈哈哈哈……!”地在心頭仰頭狂笑!自作孽不可活啊!都說了那個少年妖得不像話,這下該了吧,噴鼻血了吧……哇哢哢,太子殿下您也有今天呐!
捂著帕子仰起頭,皇甫長安艱難地拍了拍額頭,半晌才緩過氣來。
一回想起剛才那枚妖孽的“呻一吟”,便覺得有道強烈的電流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走了一道,惹人全身戰栗,雞凍得幾乎要發狂——太妖媚了,擋不住啊,真的擋不住!
“殿下小心!”
一支箭矢驟然破空襲來,小昭子立刻撲倒皇甫長安,鋒銳的箭矢擦過他的後背,劃出一道血痕。
“殿下!”白蘇在空中厲喝了一聲,“屬下去攔住他們,你們快走!”
以她的身手,要脫身並不難,難的是還要保護兩個不會武功的家夥,外帶一隻中了毒靠在車廂內動彈不得的妖狐狸,對方又來勢洶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五人想要全部逃脫,可謂困難重重。要是真的不行,白蘇眸子一狠,瞥了眼身邊的那個老男人——就把他們殺了!
“嘶——!”
底下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馬鳴,白蘇垂眸,卻見皇甫長安手執匕首一把刺入了馬的屁股上,吃痛之下馬蹄跑得飛快,轉眼之間就跟她們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甚囂塵上的除了那輛狂奔的馬車,還有皇甫長安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交待:“拖住他們!能拖多久是多久!但要是真的打不過就快點撒丫子跑!別給本宮死在那裏丟了本宮的臉!”
雖然很不爽,但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心頭一暖。
“本宮?”斬風嚴峻的麵容微微一變,“他是太子?”
“不然呢?”白蘇學著皇甫長安的樣子**一笑,“天下之大,除了我家的主子,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還有誰會狂妄無知到調戲素有‘修羅’之稱的紫宸九皇子?”
“既然你知道我家殿下的身份,為何不阻止她?”
九殿下一旦脫困,那個神馬太子就完蛋了好嗎!到時候兩個人一打架,整個朝廷都要哭了!
白蘇當然不會承認她是因為阻止不了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為了麵子,她隻能回答——
“我對我家殿下,有信心!”
翻譯過來就是……殿下虐我千百遍啊千百遍,我待殿下如初戀啊如初戀……
皇甫長安自然不知道那兩個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家夥說了些什麽,剛才她那麽喊,不僅是為了給白蘇下令,同時也是為了讓追殺之人,礙於她的太子身份放棄刺殺,怎麽說她也是地頭蛇,一旦她出事了,那群人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不曾想,那群家夥竟然對此毫無反應,絲毫不把她這個太子看在眼裏,該射箭射箭,該追殺追殺……哦草,不對!箭矢來得更密了!在馬車驚險逃過的小道上,劈裏啪啦地種草似的,射了整整一地!
皇甫長安眸子一眯,伸手又往馬屁股上捅了一刀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負罪感,對不起了馬兄,今生有緣無分,來世再給你拍馬屁……
“小昭子,把韁繩給本宮。”
她記得在來的路上有一座荒蕪的破廟,差不多就在這附近,可以的話,或許能夠幫他們脫險……要不是車廂裏的那個家夥長得如此妖孽蝕骨,她才不會多管閑事,冒著繩命危險出手救人,不會武功很吃虧的好不好?!哼,這個人情,她一定要從丫手裏討要回來!
“籲——!”
勒住馬韁停在了一座破廟前,皇甫長安竄入車廂瞅了那少年一眼:“還能走嗎?”
南宮璃月斂眉,支撐著手裏的短劍想要站起來,卻是一下失了力道,晃晃悠悠地就要倒回去,皇甫長安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身子,順帶著在那性感緊俏的後臀上快速撩了一把,對上某狐狸殺人的目光,即便猥瑣一笑:“本宮長這麽大還從沒抱過誰,為了救你,本宮連初抱都獻出去了,你可要感激本宮才行。”
說著,也不管某狐狸一張黑到了鍋底的臉,俯身一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結結實實,如假包換的一個……公!主!抱!
小昭子不明所以,好不容易追兵被他們甩遠了,殿下怎麽說停下就停下了?
“殿下,為什麽要在這裏停下?萬一他們再追上來怎麽辦?”
皇甫長安白了他一眼,豬腦子,先前還誇他聰明呢,真是一急就急糊塗了:“再跑下去馬都要累死了,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誰來救咱們?!別廢話了,拿著這個,去把寺廟周圍的稻草全部點起來!”
接過皇甫長安丟來的火折子,小昭子四下望了一圈,頓時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但還是依言去把稻草都點了起來。
進到寺廟裏,尋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皇甫長安才將南宮璃月放下,趁勢又吃了塊小豆腐揩了點油水,南宮璃月身上的毒愈發厲害了,就是心下再想捏爆她的腦袋也沒了力氣,便就合上眼睛不去鳥她,眼不見為淨。
忽然,耳邊驟然一響,仿佛有什麽東西急劇地升空而上,片刻後“啪”地在半空中炸開。
聞到刺鼻的氣味,南宮璃月不禁抬起眼皮,犀利的眸光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縷來不及消散的紅色煙霧。
“你在幹什麽?”
皇甫長安拍拍手,抖掉掌心殘留的火藥粉,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傳信號。”
自從老道長弄出了火藥之後,她就隨手命人製了信號彈,雖說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玩意兒,但有時候卻是能起到很大的功用,為了不讓旁人模仿了去,她暫時隻將信號彈給了自己親信的人,並告知了使用方法和不同顏色的煙霧所代表的意思。
而紅色,就是“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老子現在很危險!大家快來救我!”……的意思!
約莫是覺得這玩意兒新奇,南宮璃月終於正眼瞥了她一瞥,然而見她惜字如金,知道她不會多說,便沒有再問什麽。
夏日炎炎,再加上這幾天一直曝曬不曾下雨,草木都幹枯易折,這座破廟雖被遺棄,卻也並不是毫無人跡,有乞丐在這裏安了家落了戶,搜集了許多幹草鋪地造窩,故而要著起火來很容易。等小昭子放了一圈的火回來,寺廟外一片猖獗的火光即便迅速蔓延開來,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包圍了整座寺廟。
“啊呀!著火了……他媽誰放的火啊……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著起來?”破廟的屋子裏,慌慌張張跑出了一老一小兩個乞丐,神神叨叨滿臉驚慌,“快跑快跑,再不跑就要燒死了……”
一抬頭看到了皇甫長安幾人鎮定自若地杵在那兒,慌亂中還不忘好心地提醒了兩句。
“哎你們也快逃吧!火勢這麽大,小心被烤成焦炭啊……”見幾人紋絲不動,老叫花子不禁又嚷嚷,“哎,看起來穿得這麽金貴,怎麽腦子那麽不好使,都是傻子嗎?”
老叫花子跑得快,一晃影兒就躥了出去,小叫花子慢了一步,被洶湧的火舌逼了回來,直哭喪著臉喊完了完了。
小昭子忽然靈光一動,抬頭望了眼那青天白日,仿佛破解了什麽大迷局似的,興奮地喊了粗來。
“別鬼哭狼嚎了!大火燒不到這裏!”
小叫花子悻悻地抬頭轉了一圈,不得不拖過一邊的稻草走到最中間的位置坐下。
這間屋子奇大無比,又沒有導火的屋頂,就好比廟中的一個空曠的院子,加之四周的牆壁又立得老高,看質材也不是普通的穀草泥漿,卻是用燒不熔的石塊堆砌起來的,這麽一來,就算外圍火勢再洶湧再澎湃,隻要牆不被吹倒,果然是沒什麽危險的。
皇甫長安托起衣擺撕下幾條布料,走到水缸邊浸濕,繼而走回來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塊:“要是等下有煙塵嗆了進來,就用濕布捂住嘴巴和鼻子,免得沒被燒死反而被嗆死了。”
小叫花子沒想到自己也有份,雙手翻來覆去地摸著那上等的綢布,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感激得兩眼淚汪汪……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了……嗚嗚嗚……
南宮璃月靠在石塊上,卻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狀,皇甫長安不禁搖了搖頭,湊過去安慰了一聲:“你放心,本宮不會不管你的,你長得這麽標誌,本宮還打算八抬大轎把你娶進宮做男寵呢!”
聞言,小昭子一口老血!那什、什麽改不了吃shi?小命還沒著落呢,就想著收人家做男寵了!不對,這一路上她都在想!
“啊!”
外麵忽然傳來一身淒厲的慘叫,是剛才那個老叫花子的聲音!
小昭子心頭一悚,緊張道:“不好了殿下,他們追到這裏了!”
皇甫長安麵色不改,有恃無恐地看著那圈包圍著寺廟瘋狂肆虐的熊熊烈火,仿若一堵厚實的火牆,將所有事物都隔絕在了外頭,琉璃般的眸子倒映著衝天的火光,宛如盛開了一簇簇妖豔的紅蓮。
“別擔心,火勢這麽大,他們進不來。”
“可是,可是……火總有燒完的時候,等火勢一小他們闖進來了怎麽辦?”
皇甫長安幽幽一笑,火紅的眸色盡顯狷狂:“他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小昭子終於閉上了嘴巴——因為剛才那一瞬,他在殿下的眸子裏看見了殺意,令人膽寒戰栗的殺意,宛如天地崩塌,魔王威壓。
小叫花子怯懦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害怕。
甚至連南宮璃月都睜開了眼睛,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也許,那個受盡天下人恥笑的草包太子,並不像傳說中那般無用廢材。
破廟外被大夏天曬死的幹草接天連片綿延數裏,火勢越燒越旺,大有燒上七天七夜不肯罷休的勢頭,要是有強風刮來,甚至還有可能燒起附近的林子,烈火如嘶,山風嗚咽,聽著有些滲人。
火舌繚繞的外圍,一行蒙著臉的烏衣殺手勒馬聚在寺廟前,圍著那熊熊烈火觀望,一時間止蹄不敢上前。
“老大,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衝進去?”
“蠢貨!火這麽大,現在進去豈不是去送死?主人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姑且等一等,待火滅了再進去搜人。”
“但是……”適才開口的那個下屬表示很不甘心,“如果九皇子燒成灰了怎麽辦?”
“燒成灰了就把你砍了送上去交差!”
“……”親不要這樣,親!
等了一陣,不見火勢變小,卻是等來了不速之客。
一陣山風拂過,抖動簌簌枝葉,踩著林子裏枯幹的落葉,一大隊人馬疾速朝破廟這邊趕了過來。紫色的長袍在風中凜凜飄拂,浩大的聲勢一掃**過山林,好似林海中席卷而來的巨浪,樹梢的鳥雀紛紛騰起,被駭人的氣場驚飛而去。
守在火圈外的殺手見狀不禁臉色驟變:“糟了,是皇城的紫衣衛!老大,這下怎麽辦?!”
“殺!”為首之人狠狠地勒直馬鞭,用力地甩在馬背上,“反正回去也是死,還不如現在拚一把!”
“可……可我們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呃啊!”青光湛湛的劍影呼嘯而過,一劍便砍下了說話那人的頭顱,眾人見狀頓然殺興大起,齊齊抽出佩劍策馬而上,“駕!駕——”
“叮——鐺!”
兵器在空中交接,發出清脆刺耳的鳴聲,衝天火光下,新一輪激烈的廝殺在林子裏轟轟烈烈展開,且不說剛才在路上阻攔他們的家夥就已折損了他們不少屬下,這一回遇上的乃是皇城最負盛名的紫衣衛,每個將士都是千挑萬選,百裏挑一的人才,久經曆練,以一當十!
所以戰況顯而易見,適才仗著人多勢眾高昂在馬背的烏衣殺手,眼下就隻能落得一個被人肆意踐踏的淒慘結局……唉,一當殺手深死似海,從此小命掛在褲腰帶,腦袋堪比**還要脆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呃啊!
差不多等火焰小了下去,騰出了一小道可以進出的空隙,斬風即便匆匆闖了進去,紫衣衛上將馳北風跟著也闖入了破廟裏,廟裏濃煙未散,兩人捂著嘴巴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了那幾人的位置。
正擔心他們會被煙霧嗆暈,卻見南宮璃月衣衫半解地躺在皇甫長安懷裏,半張臉被她用布條捂著,一雙淩厲的狐狸眼合了起來,眉目間的表情堪稱是……絕望……望……汪!
“殿下!”
斬風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半跪在地上,伸出雙手上下左右地抖,但又不敢去碰他,隻覺得好心疼好心疼……殿下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露出這般淒絕的表情?就算是被逼到絕境,也不至於如此啊……肯定是那個傳說中的斷袖太子,趁火打劫,對殿下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唰!”馳北風大步跨前,單膝跪地,對皇甫長安和南宮璃月抱拳行了個禮。
“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屬下救駕來遲,請太子殿下責罰!”
“咳咳……”
皇甫長安捂著嘴巴輕咳了兩聲,眯著眼睛看向來人。
對方不過二十三四的模樣,一身紫袍,頭戴鐵盔,盔帽上還豎著一縷紫色的鳥毛,年輕而盛氣,卻又沉穩有加,是皇帝老爹親掌的紫衣衛上將,故而對她這位太子……稍微比旁人上心了些,而不像李青馳那般,恨不得把她一巴掌拍出銀河係。
“出去再說。”
說著,皇甫長安站起身,斬風正要去扶南宮璃月,卻見某太子俯身一把將他的主子打橫抱了起來,在眾人的風中淩亂下大步向外走去……斬風的一雙手還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停頓在半空,久久不得動彈。
尤其是白蘇,看到皇甫長安抱著南宮璃月從飄搖火海中走出來的時候,險些腳滑從樹上摔了下去!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不要這麽霸氣側漏?!您是妹紙啊妹紙!居然橫抱漢紙……這讓漢紙的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好一會兒,匆忙回神的斬風才急切切地趕上來,看著南宮璃月愈發陰暗——不知道是被毒的,還是被氣的——麵容,不禁催促了一聲:“……太子,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我家殿下的毒要再不解的話……”
“慌什麽。”
波瀾不驚地打斷他的話,皇甫長安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然後說了一句讓南宮璃月主仆倆吐血三丈的話——
“本宮現在就給他解。”
從藥瓶裏倒出一顆白色藥丸,皇甫長安正要將其喂入南宮璃月的嘴裏,手腕卻被他冰冷的手一把抓住,麗眸之中,是傾盡一世風華的……怒氣!
“既然你有解藥,為什麽一開始的時候不拿出來?!”
皇甫長安勾起眉梢,笑得輕佻,理所當然的口吻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當然不能一開始就給你了,不然本宮怎麽欺負你啊!”
小昭子捏著拳頭不停地捶著胸口,做痛心疾首狀……節操呢!主子您的節操呢?!
聞言,南宮璃月恨恨地摔開她的手,氣得連解藥也不要吃了!
斬風瞬間哭瞎——
跟了九殿下十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生氣,竟然還孩子氣地……賭氣了!
“斬風……”虛弱地支起身子,南宮璃月仿佛要羽化升天了似的,合了合眼瞼,口吻寒涼而纖魅,“我們走。”
斬風繼續哭瞎……殿下您不要這樣殿下!快把解藥給吃了吧殿下!吃飽了咱們才有力氣欺負回去啊殿下!
“哇……真的生氣了啊?這樣就生了啊?要不要這麽小氣?”皇甫長安咋舌,回頭捅了捅小昭子,“本宮有做得很過分嗎?沒有吧?”
小昭子訕訕一笑:“沒有啊……”
太子殿下您真的沒有很過分,您實在是——太!過!分!了!
斬風怨憤地瞪了一眼那對狼狽為奸的主仆,給老子閉嘴啊魂淡!
一把摟住南宮璃月的楚楚纖腰拉回到自己溫暖而柔軟的懷抱中,皇甫長安捏著那顆解藥湊到他嘴邊,笑盈盈地哄著:“乖,別生氣了,快把解藥吃了吧……不然,本宮會更過分的哦……”
南宮璃月睨著她,倒是沒有氣得麵部扭曲,隻是目光寒磣得嚇人,豔紅得有些不正常的唇瓣微微一張,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皇甫長安不禁低頭貼上耳朵去聽,隻聽得異常銷魂**漾的一個字節。
“滾。”
“唉,機會已經給過你一次了,這次……”惋惜地搖了搖頭,皇甫長安咬了咬嘴唇,做泫然欲泣狀,“是你逼本宮的。”
說著,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皇甫長安彈指將藥丸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捧著南宮璃月的俊臉,低頭就吻上了他的雙唇!
哦草……小昭子掩麵……眾人皆瞎,獨瞎瞎不如眾瞎瞎!
“砰!”
一聲悶響,就見皇甫長安整個人都給擊飛了粗去,在半空滑下一條美膩凍人的拋物線,最後準確無誤地落到了白蘇妹紙香軟的懷抱裏。
捂著被一掌拍開的胸口,皇甫長安疼得嗷嗷叫了兩聲。
尼瑪……要不要這麽狠,她的36D大胸肌都要被拍得凹進去了有沒有……
“殿下!你怎麽樣的了殿下?有沒有受傷?!”
馳北風匆匆趕來,而剩下的一幹紫衣衛雖然被雷得裏焦外嫩,但到底是受過訓練的,於危難之際就算理智還沒清醒,手中的長劍已經條件反射地齊刷刷指向了南宮璃月。
“唰!”
斬風一把抽出長劍,護在了南宮璃月跟前。
而南宮璃月則是怔怔地看著自己伸在半空尚未來得及收回的手……剛才,那一掌,的,觸感……軟得有點過分。
“咳咳……”捂著快要內凹的胸口,在白蘇的攙扶下,皇甫長安走回南宮璃月身邊,她皇甫長安,肥來了!“把劍都收起來,送南宮世子回府!”
“是,殿下!”
見皇甫長安是真的要放他們走,斬風這才插劍入鞘,扶著南宮璃月上了馬背。
臨走之前,皇甫長安湊到南宮璃月耳邊,幽幽淺笑。
“記住,你欠本宮一條命。”
南宮璃月勾了勾嘴角,臉色雖虛弱,卻並不狼狽,反而顯得更加地瀲灩光華:“下次再遇見你,我會連本帶利,饒你三次。”
一直目送南宮璃月走遠,皇甫長安才回頭,卻見小昭子抖著雙腳在打顫,一副快要尿粗來的樣子。
“你幹嘛?抖什麽抖?”
“南宮世子……”
小昭子極力地想鎮定下來,但還是很害怕腫麽破,殿下輕薄誰不好,竟然輕薄了紫宸九殿下?!
“南宮世子怎麽了?你做什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他很可怕嗎?”
“何止可怕,簡直恐怖!殿下您沒有聽說過坊間傳聞嗎?寧見閻羅,勿遇九殿下!據說在九殿下出生那年,滿城血色天光,三天三夜都沒消散!在九殿下七歲那年,有一個受寵的妃子不過讚了他一句漂亮,立刻就被他一劍刺穿了喉嚨!還有啊……據說在九殿下十歲的生辰宴上,有一個舞姬獻酒時不小心把酒水灑在他的衣服上,他就命人將那舞姬丟入軍營讓士兵玩弄致死……”
劈裏啪啦倒豆子似的把紫宸九殿下的罪狀羅列了一大堆,越說小昭子越膽寒,卻不想皇甫長安竟是一臉的興奮!
“哇!真的有這麽變態?聽你這麽一說,本宮忍不住越來越喜歡他了啊……”
噗噗噗噗噗——
果!然!啊!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誒,等等,一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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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要送禮物就送(菊)花喲,長安滴最愛喲,醬紫就可以衝(菊)花榜啦啦啦……